分卷閱讀44
祭司長什么樣子都在漫長的沉睡中忘掉了。有必要去問一下沈局長。祈尤實在是被審訊室里若有似無的魚腥味熏的頭疼,捏捏發(fā)痛的鼻根,“住哪里?”鮫人聽見這問題又開始裝啞巴,眼觀鼻鼻觀心,努力揮發(fā)身上的魚腥味。坐他面前的審訊人員眼鏡都快被熏炸了,握著錄音筆的手直哆嗦。我特碼是捅了海洋世界嗎。后排的祈尤同志簡直是當場裂開,頭發(fā)都要炸起來了,二話不說開門就走。在走廊里連著深呼吸了四五口,七魂六魄才逐一歸位。“小朋友。”陸懺從隔壁陪訊室里走出來,回手關上門,“我送你回家,不要被壞人拐走了?!?/br>祈尤木著臉四下看看:“誰?誰在說話?”陸懺:“……”他裝模作樣嘆息一聲,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態(tài),“小朋友,你這樣我好傷心哦?!?/br>祈尤面無表情,他真的沒在這人身上看見半點悲傷的苗條。難道長他頭發(fā)絲里去了嗎?陸懺當做沒看見他鄙夷的眼神,徑直站到他面前去,拉開自己的大衣衣襟,“來,哥哥懷里香。”竹子與花焚燒的香氣撲面而來,瞬間洗禮了被鮫人殘害的嗅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比起面貌,祈尤更容易記住某個人的氣味。他怔了怔,似笑非笑地評價:“噢。是挺香?!?/br>祈尤不以為意扯過陸懺頸間搭著的那條灰色圍巾,幾下纏到自己脖頸上,松松垮垮地堆著。他半張臉都埋在圍巾里,露出的雙眼卻毫不避諱地直視著陸懺,輕佻地挑了一下眉。像是挑釁,也像是調(diào)情。他是誘人的獵物,危險的情人。注視他半晌,陸懺最終為難地一笑,目光沉沉:“被反將一軍了呢?!?/br>六點鐘的冬季,外邊燈火通明,儼然一座不夜城。祈尤坐在副駕駛的時候,常常透過玻璃看天色。他全身沒骨頭似的賴在車座里,雙手搭在腹前,微揚著一點下巴,從陸懺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一截纖瘦的脖頸與圍巾里若隱若現(xiàn)的喉結(jié)。陸懺下意識多瞟了幾眼,隨口問:“在看什么?”“天?!彼院喴赓W,過往的車水馬龍在那雙眼瞳前一一映過后飛速消逝。祈尤看著仿若打上一層金箔的夜幕,語氣平靜說:“以前沒有這么亮?!?/br>以前的天色崇高得染不上燈光。肅佑宗的后山那么黑,他每次拎著小黃狗回去時都要跟著大祭司的符紙。飄在他前頭興沖沖地燃燒著,像是永不熄滅的月亮。陸懺停車開門,繞到祈尤那邊,頗為紳士地替他拉開車門,“請吧,小殿下?!?/br>看著伸到面前的那只左手,祈尤坐在副駕駛里不為所動,目光從他的手順著攀到了那張五官深邃分明的臉上,似笑非笑。陸懺裝的穩(wěn)如老狗,心口卻在砰砰地跳。他面前這個人現(xiàn)在依舊是沒骨頭似的賴在座椅里。看人從來不正眼看,只是懶洋洋地稍掀一點眼皮,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笑也盡是冷笑,或者冷淡地牽牽唇角。實在是不討喜,和那張?zhí)一ò忝髌G的面容也不大相稱。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生人勿近,近者必死的意味。祈尤見他一動不動,慢慢收斂了笑意,輕盈地嘆息一聲。像是試探,也像賞賜,將手擱在了陸懺的手心上。不等他收回,陸懺已經(jīng)收攏了溫熱干燥的手掌,將他牢牢握在手間。綿軟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從他手心傳遞過來,祈尤站直,懶懶散散地用眼梢瞥了下他:“不好意思,我是要回家了?!?/br>“嗯?!?/br>陸懺淡然地點點頭:“送你回家我就走?!?/br>祈尤挑挑眉,拎起大鳳凰的爪子:“這什么意思?”“怕你走丟。”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其實小殿下應該是不懂牽手之類的親近到底代表什么,這一點陸懺心里門兒清。他是不想在祈尤稀里糊涂的時候占便宜的。畢竟他是想跟他的神明談戀愛,而不是引誘他的神明犯錯。但是對上那雙眼眸,陸懺不自覺理智燒了半截。進了單元門,祈尤另一手按了電梯,不咸不淡開口:“到這行了吧?”陸懺權當聽不懂,一臉認真地說:“等你到家我立即回去?!?/br>一絲不茍的勁兒像是來接任務祈尤不為所動地嗤笑一聲,跟他走進電梯間,看著躍動的紅色數(shù)字。莫名的右眼皮又開始跳。大兇!走出電梯的時候,祈尤還納悶兒怎么這幾天一回家就眼皮跳。兇神也犯太歲?到了家門口站定,他摸出鑰匙開門,自然和陸懺松了手。沒來由的,小指指根灼燒了似的忽然痛了一下。祈尤沒當回事,倒是站在他身后的陸懺莫名其妙抬起左手打量著。祈尤利落地擰開門,隨手把鑰匙扔到鞋架邊,站在玄關探著頭看他,壓根不提請人進來喝口水這碼子事,張口就說:“再見?!?/br>陸懺擱下手,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嗯,明天見。”然后他頂著祈尤的目光,摸出口袋里的鑰匙,插進對門的鎖孔里。祈尤:“……………”我去你媽的驚天大西瓜。他險些當場裂開,臉快拉到地上去。偏偏陸懺還不知死活地打趣:“我新搬來的,多關照,好鄰居。”祈尤黑著臉把門摔得震天響。他居然著了那個狗東西的道!難怪他每天路過對門的時候右眼皮都會狂跳!他媽的對門住進來個什么!祈尤險些氣死,隨便把外套扔到沙發(fā)上,扭頭鉆進臥室,整個兒趴進柔軟的床墊里。一動不動,像是死了。過了十幾分鐘,這面煎熟他才翻個身,仰躺著下意識伸出手遮住眼前的燈光。沒來由的,那處紅痕又灼熱地痛了一下。像是心臟跳動。腦袋昏沉沉,他看見小指指根那條紋身似的細線不自覺頓住。這是故人所贈……這是肅佑宗大祭司,沈鶴歸所贈。祈尤嘆了口氣。不是,為什么這東西會纏到陸懺手上去???這根繩子……沈鶴歸最開始送他要干什么來著?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在考場外等候廳修的稿,夸夸我自己~科一過啦~開心心~第28章晴檐新帝登基第三年,肅佑宗達到鼎盛時代。縱使世人皆知“盛極必衰”的道理,也不敢在天下第一宗門依舊掌權的時代下公開叫板。只能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