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瓊看著他，“為什么？”

“謝謝學長洗我衣服?！彼鍢E說。

“別別別，這套很貴的?！备董偘彦X往他手里塞，“你拿著拿著……這錢你攢一學期才攢多少，你還是拿著吧?！?/br>
隋楨語氣冷下來：“送給你的。”

說罷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轉頭就走。

付瓊跟在他后面，只能道：“好好好，我收我收……”

隋楨真是陰晴不定的……不過……付瓊不太明白他為什么要送自己這東西。

他不喜歡欠人東西，心里默默打著小算盤，得回送隋楨點什么東西。兩個人走到了書店里，冷氣襲來的時候，付瓊終于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嘆了口氣，道：“我去買幾本書?！?/br>
隋楨沒什么表示，等付瓊上樓找書的時候，就插在口袋默默像個幽靈一樣跟著他身后。

付瓊本來沒注意到他，等他在書架上找書的時候才側眼看見隋楨。

“……”付瓊已經習慣了他這么默不作聲的在旁邊，索性抽出了那本他想買的書。

“?！彼鍢E開口道。

“嗯。”付瓊轉頭，給他翻開看，“你看，這本書我在圖書館里找半天都沒有，后來在網上查到這里有，里面有很多非常棒的透視圖可以臨摹?！?/br>
“你不是油畫系的嗎?！彼鍢E問。

“一幅畫的場景好壞和透視大有關系了?！备董偟?，“我以后也不能畫油畫一輩子吧?！?/br>
他抱著書，在角落里坐了下來。

隋楨坐到他旁邊挨著他，和他肩膀靠著肩膀。付瓊挑了三本，想從里面找本性價比最高的帶回去，就一頁頁翻著。

一會，隋楨喝了口水，開口道：“你想過將來干什么嗎?！?/br>
“想過。”付瓊看著書說，“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奶茶店打工吧?！?/br>
他微微抬眼，纖長睫毛被陽光曬成褐色：“你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剛從聽你說，不可能一輩子畫油畫?！彼鍢E張開五指，看著自己手，“我剛進大學，很多時候覺得我的專業(yè)可能就是做一輩子的事?！?/br>
“比如我是個畫油畫的，所以最后畢業(yè)了可能就要餓一頓飽一頓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張油畫開張吃半年的生活了嗎？”付瓊邊說邊笑。

隋楨眨眨眼：“不是嗎？”

“我大一時候也這么想?！备董傉f。

“你只比我大一個年級。”隋楨說。

“那我也是學長?！备董傉f，“我記得我可比你大兩年。”

隋楨不想和他爭辯這個問題，手撐著頭撇過眼去。

只有在年齡這件事上，隋楨總是有不服氣，但又無可奈何，最后變成了生悶氣，特別孩子氣。

“那你想過做什么？”隋楨問，“做設計？”

“設計？隔壁設計生不都把位置搶光了，能留給我們純藝生什么……”付瓊翻著書，看著天花板，“今年一個應屆生學姐還和我說，她畢業(yè)就開始拿五位數月薪，福利待遇好，企業(yè)環(huán)境也好，簡直是們油畫系之光?！?/br>
“什么工作？”隋楨問。

“殯儀館化妝師?！备董傕?。

隋楨：“……”

“別覺得這工作不好。”付瓊道，“我們大多數人最后在生活和興趣之間，總會選擇生活?！?/br>
“那你的興趣呢。”隋楨抱著膝蓋，繼續(xù)靠向他那一側。

“畫畫唄?！备董傉f，“我從小就喜歡畫畫，還特別喜歡看漫畫，所以當然想自由畫畫……不管是油畫或是插畫，當個自由插畫師是最好的?！?/br>
“那不就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彼鍢E說。

“是啊?！备董偞诡^看著書，翻了幾頁，“所以說是‘最好’的?！?/br>
他合上一本又拿了一本：“我們大多數人，最后不都是選擇上班……然后自己用生活養(yǎng)理想？我想想這樣也挺好，畢竟我那么愛錢……”

“財迷?！彼鍢E笑笑。

“你不是嗎？”付瓊想了想，“可能是我名字取得不好，‘富窮富窮’的，不知道最后會富還是窮?！?/br>
“‘富’在前。”隋楨說，“會富。”

“是嗎？”付瓊笑起來，“承我們楨總吉言?！?/br>
作者有話要說：　　快三萬字惹O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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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付瓊頓了頓，又反問隋楨：“……你呢？”

“我不知道?！彼鍢E說，“看不到頭……我不想回老家，也知道繼續(xù)這么讀，不會有什么結果?！?/br>
“你考上來的時候成績不是很好嗎？”付瓊道，“我看你做作業(yè)，寫代碼，看起來都很厲害……除了英語差點兒。”

隋楨沒說話。

付瓊道：“我以前聽過你的事兒，覺得你像在混日子，后來知道你在網吧是賺錢幫人當代練陪練，我覺得我和你也差不多……”

“不一樣。”隋楨搖搖頭，“我看不到自己要什么。”

“你才大一。”付瓊笑道，“只要不惹事順順利利畢業(yè)了，什么不能干啊?！?/br>
付瓊又道：“大不了以后沒飯吃，你和我一起上街賣燒烤。”

隋楨哼笑了一聲：“可以。”

付瓊說：“我覺得你以后肯定能賺大錢，茍富貴啊楨總?！?/br>
“那我可以養(yǎng)你，學長?！彼鍢E說，“我賺錢了，你就在家畫畫，畫自己想畫的?！?/br>
付瓊笑得更開心了，他拍拍隋楨的手背：“那你可要和別人爭一爭了啊。”

隋楨瞇眼：“還有別人？”

“來時路人給我打電話的小富婆，約我稿的那個?！备董傞_玩笑道，“說以后有錢了也要讓我去她家天天畫畫?！?/br>
“……”隋楨蹙眉看著他，“你答應了？”

“我答應個屁。”付瓊說，“想什么呢，我這次約完就不給她畫了，之前是不知道她是個小姑娘，雖然約稿付錢天經地義，多小年紀都是甲方，但說真的，我還是覺得不太舒服?！?/br>
“那只能我一個人養(yǎng)你了？”隋楨說。

付瓊不知道他的重點在這里，忍不住道：“你勝負欲真是好奇怪啊學弟……這也要和初中生爭？”

“是不是？”隋楨追問道，“否則你睡大街沒人管你?！?/br>
“是是是！”付瓊說，“你怎么回事啊，傻乎乎的?！?/br>
隋楨心滿意足，靠到了墻上。

“你對朋友都這樣嗎？”付瓊忍不住好奇。

“沒有?！彼鍢E說。

“你那個刺猬頭朋友，他和你關系很好的樣子?！备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