楨手臂還沒好，怎么就不接電話了。

他思來想去，決定請假早退回去看一眼。

……

付瓊回家剛進家門，看見鞋架下面排列著隋楨的鞋就知道他沒出門，再抬眼，就能看見他站在陽臺上抽煙，星火明滅的，身后是廣場的閃爍霓虹。

付瓊松了口氣，準(zhǔn)備高高興興想去和他打個招呼，但他走到玻璃門的時候頓住了腳。他看見隋楨面前的地上的煙蒂。

隋楨很少有抽煙那么兇的時候，況且他身上的傷還沒好。

付瓊拉開門走到他旁邊，掐走了他的煙，有些氣惱道：“傷沒好你還抽？”

“……”隋楨拿過來把煙掐了，“回來了？”

“嗯?！备董偪粗槪傆X得他有點不太對勁，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但……倒也不是說心情不好，是有種……平靜里暗藏的哀傷。

“你怎么了？”付瓊問。

“有點累。”隋楨垂頭看著地，“我去掃了?！?/br>
付瓊說：“我來吧。”

他拿了掃帚，地上有三個煙蒂，他把他們掃進了簸箕里，付瓊?cè)サ沟臅r候，看了看它們的長度若有所思。

他重新回到陽臺，付瓊看見隋楨還站著。

他看了會他的后背，特別特別想貼上去。

“你到底怎么了?！备董傋罱K伸出手，撫上他的背，“沒事吧。”

隋楨道：“說了就是有點累，沒事。”

“真的？”付瓊湊過去，嗅嗅他的領(lǐng)子。

“干什么？”隋楨微微抬頭。

“那三根煙不是抽的吧？”付瓊說。

隋楨看著他，半晌他眉頭微微一舒展，嘆了口氣：“你真的很聰明?！?/br>
他看向外側(cè)，下面就是嘈雜的商業(yè)廣場。隋楨手撫摸著他的珠串，珠串之間發(fā)出了噠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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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外面的夜風(fēng)已經(jīng)有點涼，散發(fā)著油煙的氣味，兩人沉默了一會，付瓊以為他不會再去說什么準(zhǔn)備喊他進去的時候，隋楨忽然開口了。

“兩年前的今天，我的一個……朋友，他……去世了?！?/br>
付瓊愣了愣。

“他是我發(fā)小，叫重梁。我媽去世后，我爸不管我，一直是他媽在管我吃，管我住，有時候還給我買衣服。重梁穿什么，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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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穿什么?！彼鍢E說，“我就像他們家第二個小孩……重梁就像我弟弟。”

“……他怎么去世的？”付瓊低聲問。

“車禍?！彼鍢E抱著手臂，向下垂著頭，“來我家找我的路上被卡車碾壓……”

付瓊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隋楨說起自己發(fā)小的時候隋楨的反應(yīng)。

“重梁的mama為此抑郁了很久?！彼鍢E說，“但她沒放棄我，她讓我好好讀大學(xué)，還照顧了我很長時間，她把我當(dāng)真正的兒子。我媽走后，我爸不把我當(dāng)兒子，我也沒覺得自己生在這個家里，以后的以后，我想我自己能代替這個朋友陪著她母親，孝敬他母親?！?/br>
“我上大學(xué)后，回去過一趟。”隋楨說，“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她病了?！?/br>
“慢性腎病，要做透析?！彼鍢E嘆了口氣，“重梁走后，他們家只剩下叔叔一個，家里的負(fù)擔(dān)很重。我知道他們對我好，我把我掙的錢都寄給他們?！?/br>
他雙拳緊握起來：“……但……不夠?！?/br>
“……”付瓊知道他難受，“難怪你都放我這里……你賺了多少，都在我這里了?！?/br>
“我……”隋楨痛苦地閉上眼，“我有時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br>
所以隋楨現(xiàn)在會這么在意他，在意到上下課都要挨著他形影不離的程度。按著隋楨的想法，他好像確實不能再失去一個他珍重的人了。

付瓊忽然想通了，頭挨著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隋楨沒有反抗，付瓊覺得他肩膀微微有點抖。

“沒事了?！备董傉f，“我們倆的存款，省吃儉用……真的，數(shù)目很可觀，留下一些錢付房租，剩下的給阿姨寄過去。”

“不。”隋楨說，“用我的就行了，我明天就能在直播平臺提現(xiàn)了……”

“聽我的?！备董傆媚橆a悄悄蹭了蹭，“我們倆二十來歲，有手有腳，哪兒都能掙錢的。我那天聽見食堂在招工作，我打算……”

“學(xué)長。”隋楨垂下頭，“謝謝?！?/br>
“誰讓我是你老婆呢?！备董傉f。

“我欠你……”隋楨說。

“欠我人情嗎？“付瓊拍拍他肩膀，“挺好，欠著，我們互相欠著?！?/br>
“……？”隋楨幽幽回頭看他。

“互相欠著，就沒有盡頭?！备董偞蛄藗€哈欠，“困了，我去睡覺了?！?/br>
……

第二天，隋楨和他把身上的錢算了算，去銀行把卡里的留了幾千，剩下的都取了出來。付瓊把所有的都給了隋楨，隋楨思考了半晌，還是道：“不行，你的還是拿回去?！?/br>
“你怎么回事，昨天不都說好了?！备董傉f，“拿來?！?/br>
“我就算了，這是你的辛苦錢，你mama怎么辦，學(xué)費怎么辦？”隋楨問。

“就這么辦?！备董傉f，“給我?！?/br>
他把隋楨手上的信封搶過來：“去銀行轉(zhuǎn)了，快去吧?！?/br>
隋楨那邊走后，付瓊就在肚子里打算盤。

無論怎么算，其實都有點緊巴巴的。

隋楨自從離開了樂器行之后，專注在直播上，賽季末代打接的也少了很多。他們倆后來算了算，其實在直播上的收入沒有他之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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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

日常的開銷里，付瓊把隋楨的錢給他自己存起來，悄悄用自己的貼，隋楨舍不得吃舍不得買的他還會故意把價格說得低一些。

期中考試要來了，他還得提交課件作業(yè)，在網(wǎng)吧要請個起碼一周的假。

和幾個店員熟悉了，大家人都不錯，互相幫忙頂班，只是這樣就沒了全勤還影響績效，還麻煩其他人。

顏姐反過來安慰他：“你是學(xué)生嘛，本來就辛苦，好好考完期中考?！?/br>
付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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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了口氣，連聲道謝，還請他們吃了頓下午茶。

這幾天隋楨還是要直播，付瓊課余就去圖書館復(fù)習(xí)。那天在瀏覽著人人網(wǎng)，快到期末了，基本全是焦灼的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