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楨一下子說那么多話，又卑微又帶著渴求的語氣，把付瓊那最后一點的防線在不斷敲擊和毀壞。

他露出了哀傷的表情，帶一點神經(jīng)質(zhì)地喃喃道：

“對……你……你不是我的附屬品，你不屬于任何人，想到這一點，我就要瘋了?！?/br>
“想到你以后可能會屬于別人，有個人會和你生活，和你親近，和你接吻，我也要瘋了。”隋楨從椅子上站起來，忽然雙膝都跪下來，他在床邊雙手搭在他腿上看著付瓊，“那四年，我感覺我過了一輩子，太長了，長得我看不到頭，我一直以為終點會是你的?！?/br>
“可沒有，我看不見頭?！彼鍢E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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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备董們A身抱住他，“對不起……”

“這是我的事，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別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彼鍢E抬起手把他抱在懷里，緊緊摟著，珍惜地把他抱在懷里。

“我覺得我……一直活在那個地方，我們的小出租屋里?！彼鍢E在他耳邊說，“在你走后，我好像被困在了那個時間里，記憶里都是大學時候你的樣子，你還活在我身邊，我把我們所有的關于我們的東西都還放在一起，我一直小心翼翼期待你能回來。我不止一次想，只要我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你一定會回來的?！?/br>
“可你在繼續(xù)生活了?！彼鍢E說，“但我沒有，我一直沒有……”

“……”付瓊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忍不住就一滴滴落下來了。

尤其是聽見他痛苦地說：“我好像一直被困在那個時間里，但你在繼續(xù)生活。”，他的情緒也被那句話帶動著，陷入進去。

“別哭?！彼鍢E松開他，手指猶豫了一下，摸上他的臉，用拇指蹭走他眼角濕濕的痕跡。

他低聲嘆息，重新把他抱回來：“你還說自己不愛哭。”

“我不愛！”付瓊又瘦又小，香香軟軟的，還伏在他的肩頭低聲抽泣：“……”

“好了。”隋楨抬手摸摸他后腦勺，“以后都有我在了，學長。我一步都不會離開你，我答應你?！?/br>
“……你能重新說一次那天在電話里的話嗎？”隋楨說，“我不逼你，你不想答應也沒事，我可以等的?！?/br>
“……”付瓊伏在他肩頭，低聲嘟囔，“那你等著吧?！?/br>
“嗯?！彼鍢E說，“……要和我回家嗎？”

付瓊沒說話。

隋楨抱了他一會，付瓊就感覺到自己身后什么東西一動，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一下坐直了身體。

隋楨果然抬著頭，拿著他的病例在看。

“喂?！备董傫R上要去搶。

這次隋楨根本沒給他機會，手往后一揚，繼續(xù)看著兩行，表情愈發(fā)凝重起來。

隋楨擔心地看他：“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出血性胃炎，你還有吐血癥狀？這么嚴重你……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楷F(xiàn)在呢？還疼嗎？”

“已經(jīng)沒事了。”付瓊說，“你別緊張了……”

“什么叫我別緊張??？”隋楨說，“快告訴我你現(xiàn)在怎么樣？”

“沒事啦，真的，連并發(fā)癥都沒有……調(diào)養(yǎng)得好就能自己愈合的?！备董傉f，“所以別擔心了?！?/br>
“你吃飯了嗎？”隋楨眉頭擔心地糾結(jié)在一起，“我不在，你不好好吃飯?！?/br>
“吃的！”付瓊說，“你少冤枉我?！?/br>
“你現(xiàn)在這樣子不能吃外賣，我打個車，你去我那邊，我做飯給你吃?！彼鍢E拿起手機還沒停止碎碎念，“我真沒想到那么嚴重……是我不好，是我……我早點回來的話……”

“好了好了好了，你今天話真的好多！”付瓊受不了地喊完，指著自己桌子，“看見了嗎？手繪板都給我送來了，我還要在家畫畫的……我沒事的，我自己點個粥，喂……喂！”

隋楨已經(jīng)開始拿他桌子上的東西，一把提起來：“那就去我那邊畫，車到了?！?/br>
說一不二的人就是這樣。

付瓊只能被隋楨強迫帶回家，他換了身衣服和他上車。

兩個人剛才在屋子里你來我往地說話，付瓊哭得不光眼睛腫，臉都腫了，這會和隋楨坐在出租車上，上午的陽光很好，照在他們倆臉上時，兩個人的疲憊和狼狽都暴露在了陽光下，被放大再放大。

付瓊靠著椅子，嘆了口氣。

隋楨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情緒，側(cè)頭看他，手虛虛覆蓋到他的手背上。

“……我想了一百次我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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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再見面的場景。”付瓊看著前方，“沒想到是這樣的。”

隋楨側(cè)頭一動不動看著他。

“……”付瓊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別看我了。”

“好久沒看你了?！彼鍢E說，“忍不住多看幾眼。”

付瓊耳尖紅了起來，看著窗外不說話。

隋楨還是先帶他去一趟超市，付瓊其實現(xiàn)在還有點不舒服，但也不算影響正常生活了。只能吃清淡的流食，又不能喪失營養(yǎng)，于是隋楨推著車，邊走邊翻著手機食譜。

之后買了滿滿一袋子，拿手機掃碼結(jié)完了賬，付瓊要提，被隋楨攔了下來：“給我吧學長。”

兩個人一路上沒怎么說話，隋楨好像在剛才那一兩個小時里把他想和付瓊說的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了，這會比之前更沉默，但至少這感覺挺好的。

到了隋楨家里，里面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隋楨還是給他拿了拖鞋，他坐在門前的椅子上換鞋，隋楨就在他身后盯著他看，付瓊換完了站起來，隋楨才進去。

他把菜都拿出來，讓付瓊?cè)ド嘲l(fā)上休息了一會，還給他加了倆軟墊子，付瓊總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在坐月子……

“我要工作了?！备董偢呗暫啊?/br>
隋楨沒理他，他肯定聽見了，就是裝聽不見，廚房里都是切菜的聲音。

付瓊閑不住，自己把東西抱到隋楨的房間里。他的電腦上的龍被罩子罩著放了起來，付瓊看了它一會才出了門，回到了客廳里，他看向了沙發(fā)，從這個角度盯著沙發(fā)看了許久，忽然那瞬間也不知道為什么恍然大悟，走進了廚房。

他走到隋楨旁邊，看見對方身上鋪著薄薄的陽光，開口道：“我問你，你……在這里住多久了？”

隋楨沉默著，沒說話，把手上的東西丟進了鍋里。

付瓊心里那件事更得到了印證：“從畢業(yè)了就在這里住了吧?！?/br>
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