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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圣時,他們是高興的,失去大劍圣對南越人而言是難以想象的損失和打擊。可是隨后,皇帝陛下竟然用毒箭偷襲敵方觀戰(zhàn)人士,迫使文羽穆回去救人差點身亡,他們心情就復(fù)雜多了。一方面,文羽穆若是死了,自然是喜聞樂見。可另一方面,當眾行此卑劣之事,實在叫人面上無光。最關(guān)鍵的是,對面那位好像救活了,而且還喊出了劍□□頭。他們默默的望著祁國軍民離去,茫然無措的互相對望,最終紛紛搖頭嘆息,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天火城而去。徐令楓笑瞇瞇的回望,說道:“南越的民心,亂了。”活該!讓你們也嘗嘗,他父親被刺殺后,大祁邊境民心動蕩的滋味。幾十個漫長的黑夜里,他都被這種仇恨和焦慮啃食著內(nèi)心,不敢喘一口氣。如今,終于是暢快了。……懸城。先鋒將軍府。軍醫(yī)重新給文羽穆包扎好傷口,確認他無事后,才對薛亦道:“監(jiān)軍大人放心,已經(jīng)無礙了,待文將軍休息好了,便會醒來的?!?/br>薛亦坐在床邊,拉著文羽穆的手不肯放開,癡癡望著他的睡顏,聞言只是呆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一旁等候的黃老將軍道:“既然無事了,我們也不要在這里添亂,各自散去,留軍醫(yī)一個人在這里待命便是?!?/br>說完,又吩咐兩個守在門口的文羽穆的親兵,“文將軍醒了,務(wù)必報于我?!?/br>兩個親兵忙拱手應(yīng)是。他們這些人是被皇帝使派來的,原本對文羽穆多有不服,此時卻一個個都心服口服,甚至是崇拜無比。干起活來,不知比以前盡心了多少倍。軍醫(yī)欲言又止,抓心撓肝的,想問又不敢問。黃老將軍見了,眉頭一皺,喝問道:“這是作甚,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莫非是有事隱瞞?”“不不不,下官絕無隱瞞?!避娽t(yī)連連擺手,趕忙解釋,“其實,下官只是想問問,那神秘的丹藥到底是何丹,為何我從未聽說過?!?/br>“下官羞愧,實在是癮頭犯了,見了好藥卻不知,心里頭難受得緊?!?/br>黃老將軍聞言,這才道:“原來如此?!?/br>其實他也有些好奇,便問薛亦,“薛監(jiān)軍,那丹藥是什么藥,可方便告知?”薛亦聞言,終于將眼神從文羽穆臉上挪開,緩緩地道:“家傳金液丹,僅此一粒,據(jù)說可解百毒,以前未曾使用過,這也是第一次用?!?/br>黃老將軍點點頭,“原來是家傳的寶物?!?/br>得了答案,他也就不再問了,告辭離開。軍醫(yī)當然不敢追問,心里使勁在想,金液丹究竟是什么成分,有沒有哪張古籍上曾經(jīng)記載過。可惜任是他想禿了頭,也想不出來個一二三。約莫兩個時辰后,天邊晚霞漫天,文羽穆終于悠悠轉(zhuǎn)醒,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幾下,睜開了眼眸。軍醫(yī)滿腦子問號的在神游天外,薛亦驚喜的使勁眨了下眼,顫聲問:“沐沐,你醒了嗎?”文羽穆露出個淺淺的笑容,眼底柔情如水,“嗯。”他嗓音有些啞,無力說太多話。薛亦忙扶他坐起,“軍醫(yī),你快來看看?!?/br>他將柔軟蓬松的枕頭墊在他背后,又將滑落的被子掖好,喜悅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軍醫(yī)被他一叫,回了神,忙過來把脈。“嗯……”他一邊診脈,一邊沉吟著,“無事了,原本我還想著文將軍會氣血兩虧,開了方子備著,如今看來卻是不用?!?/br>“將軍身體康健,血氣充足,只是有些脫力?!?/br>“實不相瞞,下官診脈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脈象,將軍不愧是我大祁的劍神?!彼\完脈收了手,呵呵笑道。“劍,神?”文羽穆茫然,低聲疑問。軍醫(yī)笑道:“自從您贏了大劍圣,懸城的軍民便尊稱您為劍神大人了。”文羽穆笑了笑,靠在薛亦肩頭,輕聲道:“有勞了?!?/br>軍醫(yī)擺擺手,“都是下官分內(nèi)之事?!?/br>“方才我把脈,您的身體康健,胎兒也很穩(wěn)定,您放心吧?!?/br>“胎,兒?”文羽穆一片茫然,下意識抬頭去望薛亦。薛亦在他額頭輕吻一下,拉著他的手隔著被子放在他小腹上,柔聲回答道:“是,我們有孩子了。”文羽穆還是很茫然,仿佛身處云端霧里。孩子?他們的?他,他懷的?太不可思議了,花印居然真的能懷孕!他一時間都懵住了。薛亦很輕柔的摟著他,生怕碰到他的傷口,見他茫然,又憐又愛的摸了摸他的臉頰,再次道:“是真的,沐沐,我們有孩子了?!?/br>“都怪我,當初來的路上你便有些反常的疲憊,我卻只當你是舟車勞頓……”文羽穆終于有了一絲真實感,不敢置信的低頭去看手掌覆著的小腹。這里居然有一個孩子?軍醫(yī)含笑看著,竟然覺得很感動。文羽穆看向他,坐直了身體微微欠身,“多謝了,孩子,多大了?”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清雅動聽,誰也想不到,他幾個時辰前還在和人生死決斗。軍醫(yī)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您可千萬別動,傷口裂開了下官可擔待不起?!?/br>文羽穆微笑了笑,點點頭。軍醫(yī)道:“看脈象,約莫有兩個多月,尚不足三月。”文羽穆點點頭,“有勞了,既然無事,我想和我夫君說說話?!?/br>“使得,使得?!避娽t(yī)拱手,倒著后退幾步,走到房間門口,“下官這就退下了?!?/br>說完,撥開內(nèi)室門口的垂珠簾,退了出去,隨后大步離開。屋外親兵還在守門,不過他們是在內(nèi)室,親兵守在外間門口,正常說話他們也聽不到。文羽穆凝神細聽,確定外面沒人能聽到他們談話了,才輕聲道:“阿亦,你可好奇那金丹是何物?”薛亦聞言,怔愣了一瞬,說:“是何物都無妨,我只慶幸它救了你?!?/br>他將頭輕輕埋在他頸窩,“你不知道我當時多害怕,我當時想,若是你真的……那我也要隨你去了?!?/br>“沐沐,你不要丟下我……我一人無法獨活。”文羽穆眼眶有些酸脹,他哽咽了一下,道:“我明白。”“當時我看到那幾支箭朝你射去,我也很害怕,很怕很怕。”薛亦握住了他的手,將他纖長的手指包裹在掌心,十指相扣。文羽穆扯起嘴角笑了笑,“好在沒事了,自從遇到你以后,我的運氣就好多了?!?/br>“你可知,我在出發(fā)前不久,才獲得了這粒金丹。若是再晚一些,今日便藥石無救,又要再死一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