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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聲張,否則也不會只派遣兩個人暗中等他放學(xué)。今日站在城墻下的都是敢和暴君叫板的朝臣,若是他們看到左都御史的小兒子,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被暴君押在排云臺,定會上折子花式罵暴君。雖然上折子動搖不了暴君的決定,但想到能多幾個人和他一起罵狗皇帝,齊宥就忍不住勾起唇角。齊宥抿抿唇,鼓起勇氣,緩慢且不動聲色地移動到城墻角,提起雨傘沖下城樓。馮公公大驚,忙提步要去追齊宥。雍熾冷冷開口:“讓他去!”望著齊宥沖進(jìn)雨幕里的身影,雍熾眸中染上陰戾。這位齊小公子為離開他,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作者有話要說: 熾熾:媳婦兒不聽話總愛惹怒朕,嚇唬幾次就乖了阿宥:你后來是挺乖的第3章給我吹吹齊宥頂著風(fēng)雨走至崔忱面前,躬下身,不由分說把那傘往他手中一塞。跪在地上的崔忱一怔,忙抬起頭,看到是學(xué)生齊宥,又驚又懼:“齊宥?你怎會在此地?”齊宥壓低聲音:“是陛下召我來的?!?/br>此話一出,崔忱自然明白弦外之音,一時間只氣得發(fā)抖,沒想到皇帝竟肆無忌憚到把手伸向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身上!但轉(zhuǎn)念一想,普天之下皆為王臣,陛下相中的人,自然是逃不掉的。只是苦了齊宥,他才十七歲,正該是好學(xué)上進(jìn)的年齡,身為齊家子卻被陛下召入排云臺,想必以后的日子定是艱澀。崔忱眼眸中閃過心疼,低聲道:“朝廷大臣皆在此地,他若真的扣下你,我們定是要上書替你討回公道的……”夏雨入注,雨珠從崔忱年輕的眉骨間滑落,齊宥垂眸,望著先生沾染污泥的青色官袍,突然打消了求救的念頭,只苦笑著搖搖頭:“先生,我們各自珍重吧。”說罷,他舉袖遮住細(xì)密雨絲,踩著水洼跑向城樓。崔忱望著齊宥被雨水沖刷的背影,眸色閃過黯淡。此時,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透過雨聲從城樓上傳來:“天降暴雨,陛下體恤,有旨意,免了諸臣工罰跪,趁早散去吧?!?/br>一句話撂下,籠罩在雨幕中的一百多人終于能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齊宥正扶著灰色轉(zhuǎn)墻沿著樓梯上城樓,聞言嘆口氣,一言令其生,一語令其死,他深深覺得古代的大臣太卑微了……等他爬到城樓之上才發(fā)現(xiàn)雍熾已帶著侍衛(wèi)太監(jiān)離開,這倒沒什么,關(guān)鍵是還他們順便帶走了城樓上所有傘!齊宥撓撓頭,忙向手握長矛屹立在暴雨中的侍衛(wèi)求救:“您知曉哪里有傘具么?”“雨具皆在馮公公手中,小公子可向他去要。”齊宥聞言,小跑著走下臺階,氣喘吁吁找馮太監(jiān)。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雍熾正端坐在四人抬著的肩輿上,如星如曜的鋒利眉眼冷冷俯瞰他。和他們同行而來的太監(jiān)侍衛(wèi)皆撐著傘緊緊相隨在肩輿之后。齊宥環(huán)顧四周,沒發(fā)現(xiàn)多余的傘。“既然公子已把傘送與旁人,只得委屈自己了?!瘪T公公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意,皮笑rou不笑的傳達(dá)旨意:“還請公子即刻步行回宮吧?!?/br>齊宥緊咬唇瓣,抬眸哀怨的望向雍熾。“踏雨而行,也是人間樂事?!卞\袍玉帶的男人眉目如刀,透過雨簾冷冷注視他:“齊卿,莫要讓朕等你太久。”說罷緩緩一揚手,眾人浩浩蕩蕩向大殿而行。齊宥望著雍熾遠(yuǎn)去的方向直想翻白眼。既然是樂事,怎么也沒見您親自下來跑著啊?雨滴密密匝匝落下,打濕了齊宥的衣袍發(fā)絲。他舉目四顧,廊檐下有躲雨的人,雨幕中也有不少舉著傘步履匆匆的宮女太監(jiān)。只是沒有一個人敢勸他避雨,沒人敢把傘遞向他,甚至沒人敢和他對視……一道旨意,足以把所有人的善意抹殺。齊宥嘆口氣,決定自立自強(qiáng),憑借回憶往大殿走。前路被雨水濺起的白霧覆蓋,寒冷的濕意沁入心底。齊宥是個路癡,剛進(jìn)大學(xué)校園時,好幾次都在下課后找不到宿舍樓……排云臺很大,大到齊宥毫無懸念的迷路了……急雨轟然落下,比方才還猛烈不少。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齊宥白凈的臉上沾滿雨珠。夏雨下得急,停得快,齊宥舉袖過頭,瞇著被雨水蜇得澀澀的雙眸,決定先尋找避雨之地。也不知這是什么鬼地方,周遭竟看不到一個亭子,連個廊檐也遍尋不見!齊宥全身濕透,冒著大雨奔向漢白玉石橋旁的柳樹,樹木粗壯,足夠他避雨。齊宥剛呼出一口氣,便聽到轟隆隆的雷聲響過……齊宥:“???”都說雷不劈好人,但他既然穿進(jìn)這么毒的里當(dāng)炮灰,可見老天并沒有把他劃入好人的陣營。齊宥決定還是離樹遠(yuǎn)點為妙,一咬牙再次跑進(jìn)風(fēng)雨。終于在雨簾中望見半人高的石桌和幾把石椅。齊宥顧不得許多,貓著腰躲在石桌下,終于呼出一口氣……大殿內(nèi),雍熾望著如瀑般洶涌的雨水。眉目愈發(fā)冷峻。馮公公窺他臉色,賠笑道:“瞧瞧,這雨竟還越下越大了,想必西北的干旱今年定是能緩解,這是好兆頭啊……”雍熾凝重的面色絲毫沒有緩和。腦海中閃過少年沖進(jìn)雨中的背影,只因前路有他敬愛的人,冰冷浸骨也不會有絲毫恐懼。曾幾何時,年少的他也曾冒雨跪在階下,嗚咽著向父皇苦苦懇求一道恩旨……如果那時的少年知曉赤子之心會換來欺騙,還會那般無畏么?此生不會有答案。望著窗外暴雨,半晌,雍熾倏然開口道:“聽說雨中觀荷最是有趣,也不知萬壽湖中的荷花如何了?”馮公公眼珠一轉(zhuǎn):“陛下不如親自去瞧一眼,若是荷花有靈,也要感謝陛下冒雨前來的恩典呢?!?/br>一道雷聲轟然落下,雍熾大步走出殿外:“起駕,朕要去萬壽湖!”馮公公忙擺著拂塵催促小太監(jiān)道:“沒眼力見兒的東西!乘輿傘帳呢,趕緊備好!”迎著滂沱大雨,雍熾起駕,垂帳華蓋遮住漫天雨絲,濕意絲毫落不到君主身上。侍奉雍熾的皆知道他是個任性的主兒,眼下只能冒雨奉陪,心里卻在埋怨萬壽湖的那幾株破荷花。肩輿上的雍熾很快看到那抹月白色的袍角,他用玉扳指輕叩扶手:“停!”電閃雷鳴,雨聲劈里啪啦接連不斷,齊宥躲在堪堪能躲避風(fēng)雨的石桌下,想著前世的親人朋友,頭腦開始混沌,委屈得直掉眼淚。人就是這樣,一旦開始委屈,心態(tài)直接塌方。有雨聲做遮掩,周遭又空無一人,齊宥獨自哭了個盡興。此時他哭到尾聲,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