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事情“陛下好奇國子監(jiān)的功課,命我念了幾頁書。”日頭灑在身上暖暖的,齊宥避重就輕道:“先生莫再為我分心,您這些時日要照看好自己的身體。”畢竟在原書中,崔忱大約是在此時離世的,此次因為齊宥的出現(xiàn),崔忱沒有被關進詔獄,但齊宥還是隱隱擔憂劇情會不會按照原書的路子走下去……崔忱緊盯著他:“陛下就這么把你放了?”崔忱知曉暴君的性子,也耳聞過排云臺的風評,進到嘴里的食兒,暴君怎會輕易放過?齊宥臉一紅,立刻想起那令人不安的褻褲,他當然不會在師傅面前說出此等難堪,只輕描淡寫道:“陛下向來喜愛新鮮,沒幾日便覺得國子監(jiān)功課無趣,陛下厭了聽書,自然放學生出來……”崔忱微一沉吟:“此事你哥哥知曉么?”齊宥思索片刻,終究點點頭。“他也有他的無奈,你莫怪他。”崔忱嘆口氣:“日后陛下若再來宣你,你便推說監(jiān)生面圣要有祭酒的簽字,等過幾日批字下來,你再面圣?!?/br>祭酒是國子監(jiān)的最高領導,相當于后世的校長,但祭酒自然也不敢抗旨,這個法子只不過是拖延幾日罷了,最好的結果自然暴君在這幾日有了別的樂子,把這道旨意拋到腦后。齊宥很乖的點點頭:“先生說得,學生記住了?!?/br>崔忱抿了口茶道:“學里可還好?”“您別提這茬。”齊宥委屈的嘟囔著:“膳堂的菜根本沒人能吃得下,吃得沒油水腦子自然也不靈光,這是惡性循環(huán),學里還能好么!”崔忱被他說得哭笑不得:“照你這么說,你成績下降是膳堂廚子不夠努力的緣故了?”齊宥認真地點點頭!膳堂的廚子不知不覺間背上好大一黑鍋……“也不能全怪廚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們的膳食費被蔣司正克扣,廚子自然做不出好吃食?!饼R宥委屈巴巴:“司正有幾分心思在學堂?滿腦子只想撈錢罷了?!?/br>“慎言?!贝蕹类恋溃骸澳阋矔缘盟纳矸?,說話怎么還如此口無遮攔?!?/br>蔣司正是太后的侄女婿,四舍五入也算是個國戚,這身份在宮中不算什么,放在國子監(jiān)卻足夠他狐假虎威。齊宥氣鼓鼓的撅嘴:“自從他管了事兒,學里便沒有安生的日子,采買古籍,修繕孔廟,擴建射場……哪里都要交錢,結果我們用上什么了?”來國子監(jiān)的多是京城官宦子弟,家里人重視學業(yè),在求學銀子上自然不會吝嗇,也正因如此,學生們在蔣司正眼中成了人傻錢多,最容易刮出油水的一幫人。交銀子倒還罷了,但學生們向來沒享受到一星半點兒的好處!崔忱看著眼前的告狀精笑了:“他雖有靠山,但我們也不是慣會忍氣吞聲的人!我在家休養(yǎng)這段時日,你們先莫要和他敵對,日后等我回去,再一起想法子吧!”齊宥又陪崔忱說了一會子話,便起身告辭離去。幾人剛踏進國子監(jiān),便看到同窗成群結隊的行過拱橋,往太學門前的廣場上走去,太學門廣場是平日里各堂學子集會之地,國子監(jiān)若有慶典和大事,皆是在此地通告。魏九朝忙拉住一人問道:“這是要去開會?”“司業(yè)讓各堂學子都去,聽說是和修繕孔廟有關?”趙昭皺皺眉:“又要修繕?上個月不是剛交了銀子?”“先去看看吧?!蔽壕懦荒槈男Γ骸疤珜W門廣場開會哎!各堂的學子都來,你又能偷看喜歡的陸唯時,驚不驚喜!”“別胡說,我哪兒有喜歡的人!說了多少遍我是崇敬他詩才!”趙昭清俊的小臉漲得通紅:“兩個大男人,又不是話本上的才子佳人,有什么好偷看的?”國子監(jiān)里皆是男子,日日在一起求學,難免有些人會滋生出不一樣的情愫,大家對斷袖之事都不陌生,趙昭把學長陸唯時的詩寫滿批注,放在桌旁時刻翻看,有幾次去膳堂還紅著臉偷看人家,從此總被身邊人拿來說笑。齊宥勾勾唇角:“那你臉紅什么?”趙昭一臉不愿和你們多理論的樣子,徑直轉身朝太學門走去。太學門前的廣場上五大堂分隊站立,監(jiān)生們衣袂翩然,年輕的臉龐在夏日驕陽下閃閃發(fā)亮。“哥們兒,換個位置。”魏九朝誓把月老當?shù)降?,伸手拉了拉和陸唯時站得近的同窗:“趙昭個子太高,站在前面擋人,這地兒靠后,你要不和他換換?”這人也好說話,忙不迭的讓出位置。趙昭滿臉不自然,用手推搡齊宥,非要讓齊宥去站到陸唯時身旁。“你是不是男的?”齊宥一腦門子問號,語氣有些急:“站個位置而已,羞什么?”在穿書之前,齊宥最好的哥們兒也是這樣的慫貨,明明是個打架從沒懼過誰的校霸,升國旗站在喜歡的隔班女孩兒旁邊都紅著臉不敢抬眼睛!結果他哥們兒始終沒有在女孩兒心里留下姓名!穿書后的齊宥自然不能讓悲劇重演!二話不說卡住趙昭的腰,把他摁到陸唯時身邊的位置上,結果二人推搡之間,趙昭腳下沒站穩(wěn),一個趔趄往陸唯時的方向倒去。趙昭察覺到身子被人輕輕用手一攔,抬頭,陸唯時正挑眉望向他。陸唯時衣袖上有清冽的味道,如人一般清冷疏離。驀然間,周遭的喧囂遠去,趙昭窘得耳朵尖兒紅透,站穩(wěn)后連連向陸唯時道歉:“失禮了?!?/br>陸唯時眉眼泛有雪意:“無礙。”日影傾灑在碧色如洗的蔥蘢樹葉上,蕭朗吟和魏九朝站在隊伍前面,擠眉弄眼的扭頭瞟他們這兒的情況,早已捂著嘴笑成一團。趙昭抬手擦鬢角的汗,已在心里把這幾人暴打一番。恰在此時,蔣司正挪動肥胖的身子,走上廣場中間的高臺,神態(tài)莊嚴的輕咳道:“諸生肅靜!”“我們司正還真是官威十足,”齊宥聽到身旁有人諷刺道:“是不是應該再請上幾個衙役給他吶喊聲威武啊。”蔣司正清清嗓子,拿著官腔:“孔圣人是我們的立身之基,立官之本,為表對先圣的敬意,下個月要重新修繕國子監(jiān)孔廟,一名監(jiān)生二十兩銀子,須在十日內交齊!”二十兩銀子不是小數(shù)目,甚至是六七品小官三個月的俸銀,家境普通的監(jiān)生們一下子炸了鍋,紛紛低頭側身,開始在隊伍中竊竊私語。“上個月剛修繕了孔廟,怎么又要交錢?這借口都懶得換一個了?”“我父親上個月剛被罰俸,真不知該如何向父母親開口……”站在高臺上的蔣學正看學生們議論紛紛,終于忍耐不住,出聲維持秩序:“肅靜肅靜!”“你們有何不滿?”蔣司正冷冷道:“大聲說出來,也讓我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