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齊宥停下腳步,終于忍不住,拿出揣在懷里的彈弓,彈丸對準(zhǔn),瞇眼朝那信鴿射去。鴿子落地,齊宥快步走上前展開信紙。紙上密密麻麻,但不是文字,是類似甲骨文的暗號,齊宥看了一腦袋問號。揣摩半晌,齊宥的視線停在落款上,信的左下角,是個類似彎月刀形的家徽。家徽精致講究,定然屬于名門望族。這會是誰家的家徽呢?哪個家族會處心積慮的刺殺雍熾呢?齊宥腳步減緩。若是沒看到也罷了,手里已然有了線索,齊宥沒辦法狠下心坐視不理。走之前為暴君鏟除荊棘,也不算太對不起他。蔣辰正在抓捕刺客,不如把這信交給他徹查?總之他人剛出來,也沒人知曉他是要逃跑。齊宥權(quán)衡一番說服了自己,決定把這封信交給蔣辰。事出緊急,齊宥還是想先給蕭朗吟打個招呼,東門離此處已經(jīng)很近,回返一趟也不耽誤什么,免得蕭朗吟等得著急。天空愈發(fā)陰沉,狂風(fēng)呼嘯而來,吹得松梢呼呼作響。大雨傾盆之前特有的悶熱讓人渾身粘膩,齊宥皺皺眉,朝東門臺磯狂奔。臺磯處有一人輕裘烏靴,提燈而立,正是蕭朗吟。齊宥跑到他身畔。蕭朗吟笑看向他:“阿宥,生辰快樂,還未給你送生辰禮呢?!?/br>齊宥點(diǎn)點(diǎn)頭,急道:“我要回去一趟,再跟你去碼頭?!?/br>蕭朗吟忙上前拉住他:“你以為此處是國子監(jiān),由得你出出進(jìn)進(jìn)?”“陛下已經(jīng)醉倒。”齊宥指了指北邊:“我也不去行宮,去侍衛(wèi)所,也就一盞茶的時間。”蕭朗吟瞇眼:“為何去侍衛(wèi)所?”“你記得宴會上要獻(xiàn)劍術(shù)的男子么?他是刺客,要在今夜刺殺陛下?!饼R宥道:“但是他沒能得手,方才放出去一個鴿子被我截獲,應(yīng)該是傳遞消息的?!?/br>蕭朗吟倏然看向他,眸中閃過訝色:“那你如何得知?”齊宥不能說自己是從原書上看的,只能支吾道:“總之我有了線索證據(jù),去給侍衛(wèi)所的蔣辰說一聲?!?/br>蕭朗吟頓了頓,伸手笑道:“何必舍近求遠(yuǎn),給我也是一樣的?!?/br>齊宥手指動動,想去拿那衣袖中的紙帛,手伸到一半?yún)s頓住了。這次刺殺的幕后指使者依然隱藏在暗處。那又會是誰呢?齊宥看了一眼站在屋檐陰影下的蕭朗吟,隨意笑笑道:“蔣辰負(fù)責(zé)生辰宴,他想必更了解情況,你還是等我片刻吧。”“阿宥?!笔捓室鞯男鋈蛔兊靡馕恫幻鳎骸澳悴皇且呀?jīng)決意要離開京城么?怎么還擔(dān)憂陛下的安危?!?/br>齊宥一頓。“陛下萬乘之尊,有的是人為他舍生忘死,他不缺人保護(hù)。而你呢,誰又會真心護(hù)著你?”蕭朗吟壓低聲音,緩緩道:“你該擔(dān)心自己,別拎不清?!?/br>齊宥不語,正在此時,不遠(yuǎn)處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他們是錦衣衛(wèi)的人,不歸我管轄,正在到處搜尋當(dāng)日獵場刺客的線索?!笔捓室骺聪螨R宥道:“此處偏僻,你又在此時此刻出現(xiàn),被他們看到也沒辦法解釋。還有,你拿著一封信,非要說此信是刺客所寫,那你又如何得知?你要如何讓蔣辰相信你?”一連串的發(fā)問咄咄逼人,讓齊宥微微有些措手不及。齊宥沉吟半晌,依然不愿就此出逃:“此事畢竟被我撞見,做不到裝聾作啞,逃出去心也難安。”說幾句話的功夫,雜亂的腳步聲愈發(fā)靠近,齊宥側(cè)身去看,幾個帶刀的侍衛(wèi)在這片刻功夫竟然把東門堵住,禁止出入了。齊宥心道糟糕,轉(zhuǎn)頭低聲道:“我去北門一趟,把這信交出去就隨你走?!?/br>北門離此處亦不遠(yuǎn),只是此門常用來運(yùn)送行宮的食材水果,人跡罕至,監(jiān)察亦較為松懈。從此處往返一趟,頂多也就小半個時辰。“今日陛下設(shè)宴,若北門亦防守嚴(yán)密呢?”蕭朗吟看向他:“我們既已順利逃出來,何必要冒著風(fēng)險回去?”齊宥看了眼不遠(yuǎn)處按著腰間佩刀,嚴(yán)陣以待的侍衛(wèi):“最近宮中頻繁出事,證據(jù)也許只我一人手里,我總要回去一趟?!?/br>“突然改變主意?!笔捓室饔魫灥溃骸拔覀儽臼钦f好的?!?/br>齊宥不語。蕭朗吟接著道:“不管你回不回去,陛下定然安全,而你此行若是遇見他,必定兇多吉少?!?/br>“不會?!饼R宥開口,聲音有幾分沙?。骸耙姷奖菹乱矡o事,他……被我灌醉,對一切都不知情?!?/br>烏云滾滾壓過天際,齊宥看不清蕭朗吟的面色,許久才聽聞一句:“你想好了?”齊宥點(diǎn)點(diǎn)頭,正準(zhǔn)備朝北門走去。忽聽身后有人喊道:“阿宥!”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diǎn)還有一更,么么各位小可愛第49章寒意齊宥回頭,看到魏九朝小跑過來,額發(fā)凌亂,額頭滿是薄汗。齊宥眸中閃過驚訝:“九朝?”“我看你離席,過了片刻也溜出來了。”魏九朝笑笑解釋道:“你的信……我也看了,總要來送你一程?!?/br>閃電劃破夜幕,天邊響起悶雷,一場大雨正在逼近。不遠(yuǎn)處,依稀傳來士兵搜查過往人員的盤問聲。蕭朗吟沉吟片刻道:“此刻處處在搜查刺客,你們太令人懷疑。身上還有地圖和那封信,怎么都說不清楚。”“我們順著這條小道從北門進(jìn)。”齊宥拉住魏九朝道:“運(yùn)送冰車的沛生認(rèn)識我兄長,會幫我忙的?!?/br>蕭朗吟沉思半晌,終究妥協(xié),把手中的燈籠遞給他:“拿盞燈引路,一切小心?!?/br>齊宥接過,道謝之后和魏九朝一起離去。兩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盡頭,蕭朗吟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去。黑夜中大雨落下,肆虐抽打搖晃的樹梢枝椏。雍熾滿身冷戾,立在出東門后的階下,馮太監(jiān)搖搖晃晃為他舉傘,被氣場震懾,不敢太過接近。幾名侍衛(wèi)手扶刀柄站在周遭,雨滴順著眉骨落下,如夜幕中伺機(jī)而動的獵手。雍熾望向雨幕,目光愈發(fā)冰冷。他本可以讓蔣辰派人在此地守護(hù),直接抓齊宥回去。但他執(zhí)意要來。他想親眼看到齊宥走出行宮離開自己的模樣。會慌慌張張?還是游刃有余?知道自己逃不掉之后,又該是何種心情?雍熾冷冷想,他要將這幕場景牢牢印刻在腦海中,好讓自己少點(diǎn)憐憫。烈酒,暴雨,肩膀上的箭傷隱隱作痛,胃亦在叫囂。雨滴拍打屋檐,齊宥帶笑的嗓音在腦海中不合時宜的響起:“自己找疼就是傻子?!?/br>雍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