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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今夜月色明朗繁星滿天,外頭已經(jīng)布置好了賞月場地,不時有說笑打鬧的聲音傳到帳內,勾得齊宥心里癢癢的,他才不想一個人悶著頭睡大覺。雍熾沉默,并未直接答應。齊宥心不由一墜,雍熾前幾日剛和他袒露心扉,正是甜蜜之時,私下和他說話時,那雙原本銳利的眸中滿含笑意,藏都藏不住。可眼下笑意卻淡去幾分。難道雍熾真的生了氣?齊宥忙伸手揪住雍熾衣袖,有點緊張地懇求:“陛下帶我出帳去看看好不好?”雍熾聽出齊宥語氣里的撒嬌,本想答應,話到嘴邊卻有邪念閃過心頭,立時改了主意:“帳外人多雜亂,你安心在朕這里睡覺吧?!?/br>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微妙的博弈。雍熾從生下來便是掌控者,立刻敏銳的察覺到,此時就是他和阿宥之間的博弈。若是自己先阿宥一步道歉,少年肯定會擺出氣鼓鼓的模樣,要自己費盡心思安慰好一番才會懶洋洋賞臉出門。根本不可能像如今這般,眼巴巴看著他,還主動撒嬌求和牽衣袖……雍熾心思一轉,已經(jīng)知曉該如何從齊宥手中拿回主動權,把少年重新壓得死死的,盡管心里樂得撲簌撲簌開出花,面上仍絲毫不露,擺出高冷嚴峻的模樣。齊宥從未戀愛過,哪懂人心的彎彎繞繞?看雍熾不再像前幾日那般哄他抱他粘他,登時急了:“我不睡,我要和陛下在一起?!?/br>雍熾強壓下唇角的笑意,繃著臉道:“莫任性,外頭還有你同窗在?!?/br>齊宥瞟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很認真的搖搖頭:“我不去找他們,一直和陛下在一起,他們就看不到我?!?/br>“一直和陛下在一起”,這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如摻了蜜糖般進入雍熾心里,他用盡必生的克制,故作矜持的輕咳一聲:“好吧?!?/br>說罷自己徑直轉身往帳外走去,并不像以往那般恨不能時時刻刻抱著齊宥。不能主動,冷淡克制,這是場博弈,只要贏了,阿宥就會主動抱抱他,主動牽他的手。雍熾邊走邊豎起耳朵聽,齊宥果然吧嗒吧嗒跑來,一只小手悄悄鉆進他掌心:“陛下?!?/br>乖宥宥主動拉他手了,生平第一次。雍熾立刻把齊宥的手牢牢扣在手心里,面上波瀾不驚道:“嗯。”兩個人走到大帳門口,雍熾繼續(xù)擺出不為所動的姿態(tài):“你是朕侍讀,從朕的大帳里走出去,讓旁人瞧見不好?!?/br>齊宥咬咬唇,狗雍熾怎么忽然變了,說話時沒有揉他臉,也沒有抱抱。無措涌上心頭,齊宥靜下心稍一琢磨,立時想出對付雍熾的妙計。“陛下說走出去不好,那要不……”齊宥努力挺著胸,說起話來小心翼翼的試探:“陛下抱我出去吧?”他剛洗完澡,全身上下透著甜,齊宥不相信小暴君能禁得住這般誘惑。雍熾聞言,喉頭微動,雙眸一眨不眨,緊緊盯著剛洗完澡,還冒著熱氣的齊宥。少年像一只本該怯生生躲著惡狼,結果卻頭腦一熱,主動自薦投入狼口的小乖羊。這樣的小乖羊,就該被惡狼叼走圈養(yǎng)。雍熾瞇瞇眼,舔舔唇:“你說什么?”那句話太動聽,他還想再聽。“我是說……”齊宥環(huán)住雍熾健朗的腰身,瞅著他小聲道:“陛下抱我出去好不好?”帳外的月色照亮少年水潤無辜的雙眸,雍熾眼神微暗,躬下身抄起腿彎,一把將少年抱起,走出大帳,沿著暗處的小路走向賞月臺。天河夜轉,星垂平野,帳外搭好了高一丈的賞月臺,皇親貴眷和隨駕的三品官員們坐在上面,剩下的人席地而坐。雍熾沿著月光朦朧的小路走得緩慢,齊宥在雍熾懷里窩著,未束的烏發(fā)散落在臉側,遮住了大半個面容。他抬眼看到遠處的趙昭他們手里拿著小杌凳,正說笑而來,在賞月臺下頭的空地上擺放凳子。雍熾不住回味著齊宥主動乖乖跑上來牽住他的畫面,心情大好,故意挑釁道:“乖宥宥要不要給同窗打個招呼?朕抱你去。”“不去。”齊宥看雍熾恢復了笑意,才緩緩放下心,但想著剛才的場景,卻覺得心里酸脹得發(fā)堵,連星星都不愿意看了:“陛下,我難受?!?/br>雍熾立刻下意識的撫摸他脊背,微微皺眉:“身上不舒服?”“心里難受?!饼R宥抿抿唇,看著眼前雍熾關切的模樣,腦海里卻出現(xiàn)雍熾方才冷下臉徑直往外走的背影,悶悶不樂道:“陛下方才好兇,也不對我笑?!?/br>雍熾唇角的笑容凝固:“……”他不是兇,只是是想讓齊宥也能主動牽他抱他……雍熾是君王,向來是由別人侍奉,就連齊宥在房事上,按理說也是要聽他擺布使喚的,可這幾日呢,別說房事,什么事兒都要他往上夠著哄著。齊宥看他不語,繼續(xù)追問:“陛下是生阿宥氣了嗎?”雍熾:“……”他就是覺得前幾日太被齊宥拿捏,想找回點面子而已。不用很多,主動抱他哄他幾次就可以了。齊宥垂下眼眸,神色失落:“不都說伴君如伴虎么?陛下心思難辨,日后還是會動不動就對我冷臉斥責的。”“朕不會?!庇簾肟待R宥想岔,要疏遠自己,忙別扭的解釋道:“阿宥當真了?朕想讓你……哄朕,故意跟你鬧著玩呢?!?/br>話音剛落,齊宥的神色倏然亮起:“當真?”雍熾尷尬道:“……真的。”方才百轉千回的心思套路,眼下盡數(shù)和盤托出。雍熾暗嘆口氣,還不如不要費盡心思找回面子,這倒好,丟的臉更多。齊宥不肯放過他,在他懷抱中揚眉重復道:“陛下只是想讓我主動哄你?”雍熾生無可戀的點點頭:“……對?!?/br>齊宥放下心來,認真端詳雍熾眉眼,嘴角上揚:“你多大?”雍熾端正神色:“阿宥,日后不準再提此事,這是旨意?!?/br>齊宥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強忍住才沒笑出聲,想了想又猶豫道:“陛下,那如果你以后再沉下臉,會不會就真的厭惡我,甚至……要打殺我了?”不是他多想,從對念恩的態(tài)度可知雍熾依然是暴君脾性,齊宥回想方才雍熾的冷淡,又想起原書中暴君的所作所為,完全不曉得兩個人走下去,會是何種結局……“朕當然不會打殺你?!庇簾氡еR宥,解釋的口干舌燥:“朕生氣時,乖宥宥就把手鉆到朕的手心,朕會消氣的。”齊宥暗暗記下,想了想又道:“那如果你不消氣呢?”他真的覺得暴君生氣很可怕,整個人如深淵般散發(fā)著懾人氣息。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他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