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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臣走過乾德殿,想起殿下已是今日殿中之人,忍不住想來探望?!?/br>他用了舊稱,雍熾嗯了一聲,示意他起身:“你的身子還是那般病弱,京城有不少名醫(yī),你這幾日也可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br>韓霽謝過,眸光落在坐在一旁的少年身上:“你是齊公子吧?”齊宥抬起頭。“在太后處聽阿辭說起,殿……陛下有了新侍讀,來年要考春闈?!表n霽笑笑,很是友善:“因此冒昧一猜?!?/br>齊宥板著小臉道:“嗯,你猜對了?!?/br>齊宥一說話,雍熾眸里便登時有了笑意,一個沒忍住,湊過去和他插科打諢了兩句。韓霽笑著旁觀了片刻便要離開,齊宥看他眼神欲言又止,心思一動,也隨著他一同出了宮。宮中甬道狹長,冬日寒風(fēng)呼嘯,吹起二人的袍角。韓霽走在他身側(cè),偶爾在風(fēng)中輕咳一兩聲。齊宥忍不住了:“你還好吧?”“暫時無事?!表n霽輕聲道:“其實(shí)我方才撒了謊,我早就知曉你,我和趙王偶然會私下通信聯(lián)系,他曾提起過你,雖然說得不多,我卻能大致猜出陛下對你的情意?!?/br>齊宥瞥了他一眼:“啊……那你真的很棒?!?/br>“別對我有敵意?!表n霽偏頭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是想盡可能的幫陛下做些事,畢竟當(dāng)年也算我有負(fù)于他。”“我只是個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還未入朝堂?!饼R宥禮貌道:“你對國事若有獨(dú)到見解,可以直接面圣。”“國事有那么多大臣,用不上我。”韓霽的目光變得灼然,語氣卻還是很淡很低:“我知曉你們兩情相悅,當(dāng)時念書時,我們心里都有傾慕的姑娘,陛下卻只愛騎射廝殺,很難對人動心,如今他動了情,我自然……也是歡喜的?!?/br>第96章心計“多謝你啊。”齊宥聳聳肩,無所謂道:“我不需要。”韓霽一怔,嗓音很輕:“你在皇室中沒有根基,可曉得之后的路又多難走?”齊宥唇角勾了勾,抬頭看向韓霽,眼前這張清淡恬靜的面龐忽然變得格外讓人不適。“可我不同?!表n霽道:“我和陛下,趙王殿下一同長大,對他們的性子都很熟悉,還有太后,我也可以幫你親近……”“真的不必?!饼R宥沒什么耐心,直接出言打斷道:“別好像救世主一樣看著我,想要的人我自己會去爭取?!?/br>也許是心底對韓霽有防備和抵觸,即使這些話是出于他的好意,齊宥聽起來依然全身不舒坦。“我知道他很多過去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表n霽垂眸,語氣輕淡:“我真的……只是想幫你?!?/br>齊宥無語:“可你不是來編教材的么,聽說再過半個月就要離京,怎么幫我?”韓霽看起來又仙氣又病弱,讓看到的人止不住心生憐惜,即使狗雍熾心如磐石不念舊情,齊宥也不愿前任侍讀在京城晃悠。“我想留在京城,幫殿……陛下鏟除異己,之后離開也算無憾?!?/br>看來此人還想在京城久留?齊宥語氣有點(diǎn)刻?。骸澳阒霸趺磶退淖约盒睦锊磺宄克L了記性,不會讓你幫第二次了?!?/br>“過去之事你知之甚少?!表n霽的聲音含著幾分苦澀:“總之……不像你聽到的那般簡單?!?/br>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很溫和,但總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齊宥不想奉陪了。“過去的事情,我的確知之甚少。”齊宥偏頭,緩緩笑道:“但我確定他的未來不會再有你?!?/br>韓霽身形一晃:“你……”他從未想過,自己誠心相交,會換來如此惡語相向。“早些回吧,當(dāng)心路滑?!饼R宥狹長的眼眸映著流溢的夕陽光芒:“不是我拒絕公子好意,只是北地甚冷,實(shí)在不適合公子病體久居。”說罷,齊宥也不理會韓霽,徑直離去。走到轎旁,齊宥想了想方才的場景,忍不住輕咧唇角。有宮斗兒那味兒了。小廝看著他的笑顏,摸不著頭腦。齊宥一路上已有了打算,一回家便直奔老爹書房:“爹,你知道韓霽來京的事兒吧?”齊鳴泰正愁呢,他覺得韓霽是個不詳之人,若不是他,查山之變時皇帝和太子能一起被虜么?偏偏此人還不識趣,竟然再次現(xiàn)身京城,但這事兒也不算很大,他準(zhǔn)備再觀望觀望。他看了兒子一眼:“怎么?”“他眼看要再入朝堂,兒子覺得很不妥。”齊宥故意夸大道:“他曾經(jīng)背叛過陛下,若此等人都能再次等到重用,肯定不少人都會認(rèn)為朝堂無才可用,聽說他還是陸相舉薦的呢,這事態(tài)多嚴(yán)重??!說不定是有人借故人之手行不軌之事呢?!?/br>齊鳴泰心一咯噔,齊宥這番話倒是打進(jìn)了他心里。韓霽之前就是個判臣,如今再次來京,萬一陛下念著舊情被他蒙蔽,那真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如今朝政有條不紊,剛有了盛世之象,齊鳴泰絕不允許此等潛在的禍患出現(xiàn)。“陛下仰仗您,您可要多叫幾個人給他提給醒啊?!饼R宥熱心道:“您也是先帝的顧命大臣,此事別人不好出頭,老爹你責(zé)無旁貸?!?/br>齊宥對他爹很了解,使命感爆棚,以拯救天下為己任,而且特別有被害妄想癥,總覺得全天下都要害陛下。這種人很容易被當(dāng)成槍使。被別人當(dāng)成槍使,還不如被自家兒子當(dāng)槍使呢。齊宥揣著小暖爐看著他爹急吼吼的冒著大風(fēng)出門,心里沒多少愧疚。上陣父子兵,他還挺期待他爹表現(xiàn)的。齊宥思索了片刻,趕制出兩張請?zhí)p扣桌面叫來小廝吩咐道:“你去找陸家蕭家碰個時間,我要請兩位公子吃飯?!?/br>一聽說此人是陸相叫到京城的,齊宥便能猜到定然是陸唯時在背后做的手腳。至于蕭朗吟,和陸家里應(yīng)外合,絕對也跑不了。小廝很快傳來話,蕭朗吟和陸唯時明日便有空,會一起來府中拜會。算起來,三人已許久沒見,特別是蕭朗吟,自從退學(xué)后更是看不到人影。三人如往常一樣說笑,陸唯時道:“九朝不來?阿宥你做東還不把人請全?”“這頓飯沒他的事兒?!饼R宥噙著笑,給陸唯時倒上一杯酒:“聽說韓霽是陸相送進(jìn)京的?我這頓飯是想要好好酬謝你?!?/br>陸唯時笑意盎然:“是啊,他在南地教書,對科舉多有見地,邀他改寫教材也算是朝廷知人善任了,只是阿宥為何要謝我?”“我當(dāng)然要謝。”齊宥笑吟吟的遞上一杯酒:“他是陛下舊日的侍讀,如今來了京,和陛下敘敘舊,倒是能免我辛苦侍奉難道我還不該謝陸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