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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的房間里,偶爾一抹冷淡的月色從縫隙中鉆了進來,映照在那人垂著的白足上。他伸開雙臂,仰直脖頸,腳步輕輕在地毯上挪動著,隨著樓下飄揚的樂曲變換著不同舞步,動作有些青澀,身影卻又格外靈動。跳了一會后,他感覺心跳有些加快,便順勢停了下來,轉(zhuǎn)頭看向窗口邊的人,問,“是我跳得不好看嗎?”看見他搖頭后,白鷗又問,“那你怎么不說話?”“你快樂嗎?小鷗……”齊頌透過鏡片后的眼神深深透著心疼,他伸手想觸碰面前人有些瘦削的肩膀,卻又最終停在了半空中。白鷗主動湊上前,將臉埋進了他攤開的掌心,蹭了蹭,卻低聲說,“司禮很愛我。”“只要有個孩子,我想我就會更快樂?!?/br>“早知道現(xiàn)在,當初何必非要用藥毀了腺體……”齊頌攬過他的肩頭,將他揉在了懷里,白鷗默不作聲的靠在他胸前,靜靜聽著他心臟的律動,半晌才幽幽道,“……我以為你會帶我走?!?/br>“如果沒有海瑟薇……你會帶我走的,對不對?”齊頌的手臂緊了緊,親吻著他的鬢邊的黑發(fā),“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風無聲吹了進來,白鷗身上的佛手柑味淡到幾乎沒有,脖子后的腺體也不再凸起,曾經(jīng)被標記過的地方,早已經(jīng)了無生機的癟了進去。默了默后,齊頌又說,“這段時間,我總覺得你讓司禮同林艾接觸的太多了,會不會他們……”“怕什么?”白鷗懶洋洋的勾起眼角,“現(xiàn)在只是暫時需要他們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等孩子一出生,就把林艾直接送出國,讓他沒機會再回來?!?/br>說著,他掂了掂腳尖貼近齊頌的臉頰,目光澄澈地凝視著他,又說,“只要他沒什么多余的妄想,我還是很顧及到兄弟情義的?!?/br>“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饼R頌微微一笑,英俊的面孔向他壓了過去,深深吻在他淡粉色的薄唇上。漫天煙花秀的時候,齊頌已經(jīng)匆匆離開了,白鷗一人孤獨倚靠在二樓欄桿上,那雙弧形單薄的眼睛里,本就沒有什么光,隨著絢爛光輝落寞,也逐漸黯淡下來。過了會,他招手喚來了樓下的傭人,問,“看見傅先生了沒?”傭人先是搖頭,想了會,又說,“傅先生好像喝多了,先前有人在噴泉池那兒碰到過他……”白鷗冷淡地微微頷首,“叫人去庭院里找找看。”等到那人正要轉(zhuǎn)身走的時候,他又喊住了她,“慢著——”“我和你們一起去?!彼鏌o表情的道。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閃爍著幽暗的光澤,冷冰冰的,是他慣有的表情。……林艾抽出被傅司禮壓麻了的手臂,皺著眉頭直犯愁。這個人說睡就睡著了,歪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濃睫低垂,眼線優(yōu)長,渾身的酒味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中發(fā)酵得更濃郁。他這么高大的身子,林艾可沒有那個自信把他抬回別墅里,可若是叫傭人來,明眼一看就知道這里剛剛發(fā)生過什么腌臜穢事。他丟不起這個臉。想了想,他只好將傅司禮襯衫扣好,褲子重新拉鏈拉上,又捋了捋他有些凌亂的短發(fā),盡量讓他看起來工整清爽些。然而這一切也只是欲蓋彌彰,傅司禮睡得臉頰暈紅,身上情|欲|味道太過厚重,遮也遮不住。那件臟污了的中山裝,還孤零零躺在石桌上,衣服下擺沾了些許粘|稠|液體,曖昧異常。林艾在心里哀嚎著。無奈,只能先坐在旁邊等著傅司禮稍微酒醒些,再把他連拖帶拽拉回家。深秋的夜晚已然氣溫很低,他怕傅司禮穿得太單薄,一覺睡醒后容易生病,于是脫了自己的西服外套,蓋在他的胸口。他偏過頭借著月光看清傅司禮的睡顏,眼睛乖乖地閉著,呼吸也很安靜,好幾次風吹動著他的睫毛時,林艾都恍惚以為他下一刻就會睜開那雙寒氣凜人的深邃眼睛。嘴唇的形狀也很好看,薄薄的,顏色偏淡紅,不笑的時候,唇瓣緊抿,線條優(yōu)美,刀削般的肅穆莊嚴。可他微微笑起來的時候,瞳孔極亮,唇角翹起來的弧度也恰到好處,那點子不經(jīng)意間透出來的柔和優(yōu)雅將他俊美深刻的五官柔化的更加純粹美好。他極少對自己露出那種好看的笑容。林艾默默的想,他總是冷著張臉和自己相處,即使是今晚這樣的肆意親密,那也只是因為酒精在作祟而已。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傅司禮的嘴唇,觸感溫熱又富有彈性,意外的豐盈柔軟,并不像他本人那樣冷硬。他看他看得太過入神,絲毫沒有察覺到月桂樹林里走出來的幾個人。白鷗遠遠的看到?jīng)鐾だ锏纳碛昂?,就刻意放輕了腳步,身旁幾個傭人感受到氛圍的異常后,也同樣是大氣不敢出。越走越近,他透過清冷的月色清晰看見林艾愛撫著傅司禮臉頰時的動作,不禁眼神微微凝住。抬手示意傭人們停在原地,他獨自一人踏上臺階,走進了涼亭里。默不作聲的盯著太過專注的林艾良久,才淡淡出聲道,“天氣涼,怎么坐在這里?”林艾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指尖險些戳到傅司禮的眉骨上去,他連忙收回了手,望向來人,“哥哥……”“司禮醉了嗎?”他像是沒注意到?jīng)鐾?nèi)的糜亂場面,徑直將眼神放在了傅司禮身上。不等林艾回答,他就微蹙起眉頭靠近傅司禮,有些憐惜的用手探了探他的臉頰,低聲斥一句,“胡鬧。”似是他的手太過冰涼,貼在傅司禮臉上的時候,讓他睫毛動了幾下,無意識地伸手覆在了白鷗的手面上。白鷗眉頭皺得更狠了些,試著抽出,未果,卻被他換了個擒著手腕的姿勢,抓得更緊了些,幾乎是將他的半條胳膊硬拽在了懷里。后面幾個傭人想過來扶起傅司禮,卻被白鷗眼神制止住,他輕聲的說,“等一會兒?!?/br>林艾澀澀地坐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又過了一會,他輕輕推開了傅司禮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站起身來,說,“那有你在這里……我先回去了?!?/br>白鷗沒看他,卻點了點頭,在他經(jīng)過石桌時,想要把傅司禮的中山裝帶回去洗干凈,卻被白鷗輕聲叫住,“小艾,就放在那里,反正是要扔的。”“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就算是司禮也不能免俗。”“但是小艾,”他放緩了聲音,“小艾,你如此年輕,能不能耗得起呢?”“你僅憑著這幾個月里在床上的接觸,就很了解傅司禮這個人了嗎?”他今晚的話似乎格外直白。背對著白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