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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土地靈渥,官府對開荒著有另外的補(bǔ)貼獎賞,對每月上繳糧食的佃農(nóng),可按一定比例減少賦稅?!?/br>易梓騫道:“不用說,這些妙招都是三哥想出來的吧?!?/br>易鶴看著他,笑而不語。馬車在茶樓外停下,門口小廝一眼便看出此乃巡察使大人的馬車,堆滿了笑容,把他們迎了進(jìn)去。貴廂是在二樓,易鶴找了個清靜處,臺上說書人已經(jīng)在開講了,眾人皆是被說書人精彩的故事吸引,神色隨著跌宕而起伏。桌子上擺了瓜子水果,和幾疊精致點(diǎn)心,紅木雕花的長案上置著一壺清茶,小廝道:“都是以前的布置,還是老樣子依著大人的口味?!?/br>易鶴點(diǎn)點(diǎn)頭,小廝退了下去。茶樓即是聽書處又是飲茶地,一套白玉蓮瓣的瓷具,壺里的茶葉都是有人燙好的,已經(jīng)濾了一遍。茶壺口冒著陣陣清香,泡上了直飲便可。易鶴道:“這里皆是泡飲的法子,有的茶樓是用的煎煮的方法,我平素里喝的是碧螺春,你試試?!?/br>說罷,便倒了一杯,推至易梓騫面前。還未一品,便聞得清香悠長,如山霧煙嵐,綠葉沉在茶杯底,越發(fā)顯得厚醇。易梓騫輕嘗,眼睛一亮道:“果然是不錯?!?/br>易鶴見他十分滿意,輕笑著自抿了一口。說書人面紅耳赤的,正講到高昂處,引得兩人側(cè)耳聽之,就在此時,小二的又引得一眾人來了一樓,其中一人衣著墨色,身材挺撥。易鶴往樓下一瞥,發(fā)現(xiàn)那男子戴著銀色面具,不正是耀國二皇子嗎?澹臺青似乎感受到了注視,往樓上看去,果然是看見了易鶴。易鶴沒料到會在此處碰見澹臺青,只得對他躬身行禮,微微一笑。澹臺青瞇著眼睛,微微頷首,便又轉(zhuǎn)過身去了。易鶴嘴上笑容漸漸消失,現(xiàn)如今陛下對這位遠(yuǎn)道而來的二皇子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夏國的確是依附耀國已久,對二皇子的到來先是表明的歡迎之姿,卻對他的來此的意圖深知不明,無非是為著借兵二字。陛下并非沒有野心,可耀國基業(yè)龐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撼動,就算是游牧部落給予耀國一次重創(chuàng),可卻傷不了他們的本基,更何況如今戰(zhàn)局明顯對耀國有利。所以陛下先寫信一封,讓他代之轉(zhuǎn)交給澹臺青,以表友好態(tài)度,定下澹臺青的心來,放松他的警惕。再靜觀其變,坐等風(fēng)向轉(zhuǎn)舵,夏國好在其中獲利,好漁翁得利。澹臺青紅纓將軍的戰(zhàn)名遠(yuǎn)播,他也有所耳聞,雖是敬佩,可現(xiàn)還是存了幾分憐憫。可耀國皇帝派他前往夏國借兵,名頭上是信任看重,其實(shí)分明是想把棋子拋棄的意思。易鶴不由得唏噓,伴君如伴虎,連父子間也是如此。只見澹臺青與幾個下屬上了二樓處的廂房,把青縷帷帳拉下,就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易鶴瞧他是要見什么人的架勢,留了心,看似是嗑著瓜子聽書,暗自觀察起四周來。可瞧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進(jìn)澹臺青那廂房,易鶴正奇怪著。突然房門被人輕敲,易鶴推開門,見得正是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男人,垂眸行禮,簡單明了的說道:“殿下請大人一聚?!闭f罷,做了個請的姿勢。易鶴知澹臺青有話要說,頷首正要走時。那侍衛(wèi)又道:“殿下說,既然同在茶樓聽書,不如也讓大人的這位朋友一起過去,好說說話,談?wù)勯e,人多了氣氛也好?!?/br>易梓騫正看著他們,明眸里有著好奇。易鶴蹙眉道:“我這位友人不過為一普通百姓,殿下乃皇子之位,身份懸殊,是有些不太妥當(dāng)?!?/br>侍衛(wèi)身后走出一人,閑庭信步道:“易大人既為人中龍鳳,所結(jié)交之人必定也是豪杰,還是易大人不肯賞我這個面子?”聲色平淡,似是在開玩笑的語氣,可那份蘊(yùn)含的威脅不言而喻。易鶴就算面見圣上也無這般誠惶誠恐,緊繃神經(jīng)。澹臺青給他的壓迫感,不是王權(quán)在上的壓力,是沐血而生的殺機(jī)。易梓騫聽得這熟悉聲音,大腦一片空白,抬起頭看著那身著如墨的男子。那男人戴著一張,雕刻精細(xì)的銀面具,云紋銀底冷俊,可比那銀冷面具更冰寒的,是那雙黑漆深邃的雙眼。心里猛地抽痛,回憶似落葉一片片翻過,有些是曼妙美好的,有些是苦得澀人,不由得抓緊了輪椅上的扶手。男人只是冷冷的瞥了易梓騫一眼,視線就回到了易鶴身上。這種情況下怎容他拒絕,易鶴只得笑著接受了。易鶴推著易梓騫走在廊上,易梓騫一直看著男人的身軀,一如既往的挺拔如松。銀面具下的人,就是阿青,可這份傲睨一世的儀度,如寒霜雪的眼眸,讓他怎么也不能去確定。待眾人回廂房坐下,澹臺青道:“不知貴國打算讓我何事面見夏皇?”易鶴得的命令是盡量拖延澹臺青上漢寧的時日,于是便與澹臺青周旋了起來道:“二殿下放心,過幾日即可,只是陛下現(xiàn)在感染了風(fēng)寒,不宜面見他人,所以這才耽擱了時日。”澹臺青放下茶杯道:“過幾日又是幾日,怕是下一個幾日后,易大人又要拿其他的說辭敷衍于我了。”易鶴背后冷汗津津,面上卻依然風(fēng)度翩翩道:“下官哪有那個膽子,我知二殿下歸國心切,可何事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還請殿下放寬了心,必不會耽誤了要事?!?/br>澹臺青道:“易大人可謂句句在理,圣賢書是讀了不少,卻忘了民為本基,天下蒼生,耽誤一日便是置耀國百姓于水深火熱中?!?/br>“易大人年紀(jì)輕輕,卻也學(xué)著官場上的老油條一般,跟我繞圈子,讀著圣賢書,肚子里卻揣著毒計,不顧百姓幾千條幾萬條性命了?”易鶴被他喝的心中一震,把頭低下,把懼色掩蓋于聲音嚇振聲道:“下官不敢!”易梓騫不忍見三哥這般模樣,想要出聲為他說話,卻被易鶴的一個眼神禁了聲。澹臺青眼瞳微微移動,到易梓騫身上道:“這位公子,似乎有話要說?”易梓騫被那眼神刺的渾身一顫,垂著眸子不愿言語。“一介平民,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是覺得我面上的這副銀面具森冷可怖,還是覺得這張面具下的面容是如何的丑陋?”澹臺青手覆上面具,玩味的眼神中卻透著嘲弄。易梓騫緊咬著嘴唇,耳邊是應(yīng)劭惟肖他的嗓音,說處那些傷人戳人痛處的話。易梓騫眼里藏著淚水,抬起頭剛想喚聲阿青,可對上那萬年寒冰的雙眸,又咽了下去,緩緩道:“草民不敢?!?/br>說罷,就要跪下。可他雙腿早已麻木,喪失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