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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br>見他如此確定,季青臨反而有些奇怪:“為何你能如此篤定?”解無移道:“每月初一谷中述職,而玉佩閃動就在初一前后。”“述職?”季青臨對此十分好奇,“四季谷如何述職?就跟上朝一樣?”解無移想了想,似乎也不知應(yīng)當(dāng)如何描述,便道:“可以這么理解?!?/br>“嘖,”季青臨感慨道,“那你這地位比宮里那位也不差嘛。”說完,他理了理衣擺正襟危坐,大手一揮道:“銀鑼……不,煙雀!速將裕興祿近日所得盡數(shù)上繳,不得藏私!”解無移定定看著他,似是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抿唇輕笑著搖了搖頭。季青臨也隨他一笑,忽然想到身為四季谷弟子的釋酒和銀鑼都常在京城,而四季谷遠(yuǎn)在南海之濱,不禁好奇道:“欸?這述職每月都有一次,那路途遠(yuǎn)的豈不是一直在往返的路上?”解無移輕輕搖頭,解釋道:“近者歸谷,遠(yuǎn)者傳書?!?/br>季青臨長長“哦”了一聲,難怪此前并未發(fā)現(xiàn)銀鑼經(jīng)常消失,若是她每月都要離開數(shù)日,自己也不至于一直沒有察覺。抿唇想了想后,季青臨也實在無法從這“每月一閃”中得出什么結(jié)論,剛巧此時微風(fēng)拂過,將車窗上的簾子掀起一角,季青臨的目光瞬時便被窗外景色吸引了過去。遠(yuǎn)處大片梯田層層疊疊覆蓋在山丘之上,青黃漸渡,十分養(yǎng)目。近處田埂交錯如網(wǎng),農(nóng)田中生長著一些季青臨叫不出名字的作物,于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泛起一波又一波如水浪般的波紋。細(xì)細(xì)去嗅,還能嗅見淡淡清香。季青臨深吸了幾口氣,只覺這香氣十分怡人,叫人神清氣爽,身體也跟著松快了幾分,隨口問道:“我們何時能到芪地?”解無移也隨他看了眼窗外,答道:“此處已是芪地境內(nèi)?!?/br>季青臨聞言一愣,又看了眼窗外,不可思議地確認(rèn)道:“已是芪地境內(nèi)?”解無移微微點頭,季青臨仿佛完全不敢置信,皺眉看著窗外道:“不會吧?那些瘴沼密林呢?”季青臨還清楚地記得,在鐘藏蟬的記憶里,從芪國邊境開始便是無邊無際的密林與瘴沼,到處是隱藏的毒蟲毒蛇,任何人涉足其中,但凡行差踏錯便會有性命之憂。可是,眼前這處鄉(xiāng)野卻是一派恬靜祥和,遠(yuǎn)處山腳甚至有隱約露出屋頂?shù)拿┪萆鹧U裊炊煙,哪里有半分當(dāng)年的兇險模樣?解無移看出他的疑惑,隨他的目光看向那炊煙升起之處,緩緩道:“當(dāng)年大鑾攻打白赫之前,曾撰一紙檄文昭示天下,稱白赫進獻(xiàn)的那對海東青傷及大鑾皇嗣?!?/br>季青臨稍稍一怔,很快便在鐘藏蟬的那段記憶中尋到了這一段,卻是疑惑道:“那不只是大鑾為攻打白赫而找的一個借口嗎?”解無移輕輕搖了搖頭:“不全是?!?/br>季青臨微微偏頭,略感不解。解無移繼續(xù)道:“此事雖然只是大鑾為攻打白赫而用的引子,但卻并非完全無的放矢。當(dāng)年那對海東青的確在大鑾宮中傷及皇嗣,而那位被傷及的皇嗣,便是當(dāng)時的大鑾太子允和?!?/br>季青臨認(rèn)真聽著,卻莫名覺得有些古怪,他們方才明明在談?wù)撨@芪地瘴沼,為何話題突然就轉(zhuǎn)到了這段大鑾秘辛之上?解無移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笑了一下,溫言道:“別急,你方才問的問題,就與這位太子有關(guān)?!?/br>第67章芪南瘟疫兵封路季青臨被識破心思,撓了撓耳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耐著性子繼續(xù)聽了下去。解無移不緊不慢道:“當(dāng)年大鑾皇帝欲一統(tǒng)天下,卻終究只是從輿圖上達(dá)成了目的,未能徹底收服七國民心。”那時,大鑾將七國領(lǐng)土收入囊中,卻留下后患無窮。七國各有國情,風(fēng)俗習(xí)慣、語言文字、歷史傳統(tǒng)都非一朝一夕便可同化。老皇帝坐擁廣闊領(lǐng)土,卻無法將其妥善整頓,駕崩之后,便將這爛攤子留給了這位太子。好在,就在太子允和登基后不久,他的身邊出現(xiàn)了一位深諳治世之道的高人。這位高人告訴他,現(xiàn)如今想要治理七國,有一個突破口,但這個突破口,卻是塊硬骨頭。那便是芪國。芪國地域廣袤,卻大多被瘴沼覆蓋,致使百姓無法生根在此,若能將瘴沼整治化為農(nóng)田耕作,那便是造福于民。允和自然很是欣喜,但他也聽出了高人的些許話外之音,既然是突破口,為何又說是塊硬骨頭?高人告訴他,整治瘴沼并非朝暮之功,少則需要數(shù)十年,多則上百年,且需耗費無數(shù)人力物力,或許他這一生都只夠去做這一件事,即便如此,也未必能親眼目睹它完成。高人說:“他日史書工筆,記述你父皇時,會說他英明神武一統(tǒng)天下,而記述你時,卻會說你不過一介庸君,一生都徒耗在一片惡土之上,碌碌無為?!?/br>允和沉默許久,就在高人以為他想要放棄之時,他卻釋然一笑道:“芪地如今既然已是我大鑾國土,芪地百姓便是我大鑾子民,瘴沼一日不除,它便一日是我大鑾的一塊心病,這塊心病總要有人去醫(yī)它。既然一定要有一位愚公,那么這位愚公,不如就讓我來當(dāng)。”高人聽聞此言欣然一笑,這才告訴他說,方才那番話不過是危言聳聽,只是想試一試他的心性。若他選擇了放棄芪地,高人必然不會再相助于他,而他的選擇卻并未令高人失望。于是,高人為他引薦了一位善治水土之人,名喚伏丘。季青臨聽到“伏丘”二字,忽然皺了皺眉呢喃道:“伏丘……為何感覺好像在哪聽過?”解無移點了點頭:“不奇怪,如今大鑾水土司最高官職便叫做伏丘,正是因此而來。且民間開春耕作,或是屋宅動土之前,都會設(shè)壇祭拜他,以求水土之利?!?/br>解釋完這“伏丘”二字,解無移忽然問道:“你可還記得大鑾當(dāng)年第一個攻打的是何國?”季青臨回憶了一番,道:“桑國?”解無移點頭道:“沒錯。桑國地處東南,在世人眼中乃是一塊極為富庶的寶地,但卻鮮少有人知道,它起初同芪國一樣,也是一塊沼澤遍布的蠻荒之地。”伏丘祖上世代居于桑地,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桑國建立之前。那時候,桑地遍布沼澤,根本無法耕種。伏家祖輩到達(dá)那里后,認(rèn)為如此廣闊的土地荒廢在此十分可惜,便一直想要尋找一種方法,將沼澤變?yōu)檗r(nóng)田。后來,伏家祖先找到了一種名為杏仁桉的巨樹,此樹需水量極大,將它栽種于沼澤之中,不久便可將多余的積水都吸進樹干之內(nèi),將沼澤變?yōu)樗窟m中,適宜耕種的土壤。伏家將此法公之于眾,前往桑地之人越來越多,數(shù)十年后,沼澤終于全部變?yōu)楦?,才有了后來肥沃富庶的桑國領(lǐng)土。而伏家祖輩并未止步于此,他們發(fā)現(xiàn)原來世上諸多土地與草木間都有相生相克的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