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但心情就是打了折扣，似乎身上的裙子也沒有剛才有光彩。

我想，沈令戈既然說保密，那意思難道不是仍然在牽掛和留戀對方嗎？因為在意，所以不想輕易下定論，也不想同我剖白。若是真正時過境遷，心里也放下了對方，直接否認似乎才符合常理。

但按照沈令戈的性格，他不喜感情外露，總讓人摸不透，無論對對方有余情與否都不會輕易告知于人，不欲讓別人來評判他的私人領域也說得通。

我在他身旁發(fā)呆，腦子里卻有幾方觀點斗爭得厲害，激烈的聲音仿佛要漫出來。直到沈令戈提醒我才回過神來，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回臥室換了衣服出來，后來與沈令戈又聊了些瑣事，沒多久，他從沙發(fā)上起來，提出離開：“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好。”我也站起來，送他到門口。

沈令戈按下電梯，對我說：“明天早上9點鐘來接你？”

我說：“好。”

電梯還沒有上來，沈令戈說：“進去吧，關上門。”

我沒動，說：“沒事，我等你進電梯?！?/br>
他便沒再讓我回去，略略低下頭輕笑著看著我，卻不說為什么笑。

樓道里燈光昏黃，勾勒出他好看的眉眼，竟讓原本微顯冷酷的面容柔和起來，含情脈脈似的。

我不明所以，只當沈令戈心情不錯，被他這樣看著臉頰開始發(fā)燙，卻忍不住也沖他笑了一下。

無人說話，沈令戈笑過之后神情收斂，但眼神還是柔和的，落在我身上。若是平時，我一定招架不住移開視線，但這時不知道怎么了，或許是被他攝住了心神，直直地與他對視著，竟是看他看呆了。

直到“?！币宦晜鱽恚娞蓍T開，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花癡蠢事，羞窘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我急急對他說：“電梯來了，你快回去吧，到了跟我說?！?/br>
沈令戈應了。

我一定是臉紅地像個番茄，也顧不得禮貌，沈令戈剛回答完，還沒走進電梯，我就轉(zhuǎn)身回家迅速關上了門。

我脫力似的靠在門上愣神了好一會兒，視線聚焦在虛空中某一點，隨意掃視著客廳。剛才沈令戈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他才走，空間里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和氣息。

我看到沈令戈喝過水的杯子，是一個帶著卡通圖案的白色馬克杯，立在桌子上。那是我買來給來家里做客的人用的，但因為交際圈窄小，實際上用過的只有喬依楠和戚昱。

我不由自主走過去，雙手端起杯子往里面看。

沈令戈沒有喝完，還有半杯水留下。我愣愣地盯著那半杯水，握住杯子的手用力又放松，心思不知道飛到哪里，手指再次用力握緊杯子，連手指都覺出疼。

我就著這個姿勢，心臟慢慢跳得更快，我不得不喘息幾口來平復忽然緊張的心情，然后……我如同被控制的提線木偶，不知道在想什么，舉著杯子緩慢地湊近嘴邊，嘴唇貼到杯沿上……

揚著下巴，手將杯子抬起，再抬起，很快嘴唇接觸到微涼的濕意。

我忽然回過神，燙手似的立刻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我看著它發(fā)呆良久，雙手捂住臉，沮喪地想：我到底在做什么……

*

晚上睡覺前，我點開手機的微信群，發(fā)了一條消息：我明天去沈令戈家。

一反常態(tài)，戚昱在瞬間回復我：“見他父母？”

我說：嗯，假裝的。

戚昱說：我知道，但你希望是假的嗎？

我一時沒有回復。

喬依楠上線說：戚昱你胡說八道什么，還學會反問了！

戚昱：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顯得我很有深度？

喬依楠說：不和你胡扯。默默，你緊張嗎？

我一愣，說：還好。

接著又打字道：不是，其實緊張的，我怕他父母不喜歡我。

實際上我也怕沈星河不喜歡我，但和喬依楠他們不好說，便沒有講。

戚昱說：他又不是你真男朋友，你也不是真見他家長，扮演而已。是你幫他的忙，說到底和你沒有關系，管這些干什么？難道你管他爸媽不催他還要管一管飾演二十四孝好兒媳啊。

喬依楠懟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默默你別理他。

戚昱喊冤：本來就是！

我說：我明白，但……我控制不了。

群里靜了一會兒，之后喬依楠的信息才遲遲發(fā)來：默默，你不會喜歡上沈令戈了吧？

戚昱難得安靜地在線卻沒有插話。

我久久才說：我不知道，我希望不是。

戚昱說：為什么？你知道我們都想你忘了席暮柏，有新的開始。

我說：我感覺……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很怕。

喬依楠說：怕什么？怕這一回的結(jié)局再和上一次一樣嗎？

我斟酌著說：也許吧……我總是感覺到慌張，像有人在催促我。

喬依楠說：默默我問你。

我說：什么？

喬依楠問：是沈令戈要你現(xiàn)在和他談戀愛了嗎？

我一愣，回答道：沒有。

她又問：那是你急著要和他談戀愛？

我似乎明白她想說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也沒有。

喬依楠說：那不就結(jié)束了。你們都沒有要立刻交往的意思，也沒有人逼你現(xiàn)在就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是嗎？

戚昱說：對啊默默，你不用著急，走一步看一步唄。

喬依楠補充：所謂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和他發(fā)展發(fā)展，不想你一直困在席暮柏那里。

戚昱說：我也是這樣想。

他們這樣，我心頭有些發(fā)熱：我已經(jīng)不再想他了，真的。

我被沈令戈困擾，如何能分出神來為席暮柏傷神。

喬依楠說：那就好，總之，你有事情不要憋著，隨時跟我們說著。

戚昱也應和。

喬依楠又和他斗起嘴來：你不要總學我說話。

戚昱委屈道：我才沒有！

……

第二天沈令戈準時到了公寓樓下，他開車載我，往他家的方向出發(fā)。

第37章

沈令戈父母家與我租住的公寓是兩個方向，沈令戈開車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在一個路口轉(zhuǎn)彎后，拐進一條不寬闊卻平整的馬路。在馬路兩邊間隔距離相同的地方，種植著高大筆直的水杉樹，參天蔽日，郁郁蔥蔥，樹冠蒼翠欲滴。

愈往里走，愈發(fā)幽靜。周圍的樹木漸漸濃密，高樓車輛也幾乎不見，偶爾一輛駛過也是靜悄悄的，仿佛我們是誤入林間的自駕旅人。

車子行駛在被樹木遮攏的路上，上午的陽光明亮柔和，穿過林間枝葉撒得星星點點，然后被一點一點無聲地卷進車輪里。

我恍惚間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