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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一號,我特意安排的新車。不過這兩天演員們集中進組,中午還接了一趟女主角。”孫小劍賊心不死:“我覺得還有保時捷。”“確實有一輛保時捷,是任導的私家車,我可沒權限安排?!毙埢貞浀溃芭秾?,你們下機等車,為什么是劉主任給我打電話?”孫小劍說:“在機場遇見了劉主任?!?/br>小張嘀咕了一句:“劉主任去機場干什么?!?/br>陸文和孫小劍對視一眼,出動任導的車,勞劉主任的駕,連劇務也不清楚是誰。如果那個人很紅,應該有粉絲接機,如果是大腕兒,他們應該認得。根據(jù)業(yè)內(nèi)的隱形規(guī)律,這種待遇非一般的不知名人士,八成是有后臺的關系戶。小張還有事要忙,說:“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沒事的話,陸老師早點回酒店休息吧。冒昧地問一下,你們住劇組安排的酒店,還是自己解決?”劇組會安排住處,但演員們耐不住寂寞,出去約會約炮約什么的都有,為避免大面積空房,劇務會提前問一聲。陸文說:“自己解決?!?/br>不耽誤上戲的前提下,他一向選擇出去住,因為他是十八線,在走廊碰見一到十七線都需要問好,煩死個人。而且他家公司和固定的酒店有合作,常年備一套房間給他。手機響了,恰好是酒店發(fā)來的信息。詢問是否需要派車接送、是否選擇私人餐品、是否預定游泳、電影、水療等項目,屆時會安排專人接待。陸文全否,掠過幾行只看了眼房號,高空江景房,6207。第3章陸文和孫小劍都餓壞了,離開劇組先找了一家重慶飯館。點完菜,陸文看詳細的拍攝通告,明天一整天在酒店劇本圍讀,晚上全劇組舉辦開機宴。孫小劍說:“記好每天的化妝和上戲時間,開水房在一樓,盒飯油膩,涮過水再吃,常用藥和補品放在房車柜子里,不舒服就馬上吃?!?/br>陸文一句也沒記?。骸斑@不都是你的活兒嗎?”“萬一我不在呢?!睂O小劍手托腮,“以前你是小配角,咱們沒人鳥,現(xiàn)在你是男一號了,我要努力結交人脈?!?/br>陸文說:“比如?”孫小劍回答:“先爭取跟女一號合影?!?/br>幾道菜上齊,陸文和孫小劍舉杯慶祝開工。從參加試鏡、被選中,再到談合同簽約,他們倆已經(jīng)慶祝過八百次了。有時候對視一眼便會心一笑,要不是顏值差距太大,路過的以為他們在迸發(fā)基情。孫小劍每一次都要感慨:“娛樂圈真是玄學,那么多人去試鏡,比你紅的、有背景的、認識出品方的,結果呢,你把他們都干掉了!”陸文也每一次都要重復:“我第一次參與這么激烈的競爭!”片方對男一號進行公開選角,找新鮮面孔。多少新人和不紅的小演員蜂擁而上,當時大家調侃仿佛在參加藝考。孫小劍人脈少、資源差,但果決大膽,忙前跑回地為陸文申請了試鏡。能否申請成功是第一輪篩選,看的是外形條件,陸文順利通過了。試鏡就像面試,那天同組的有十幾個人,拿到表演的兩段戲各自準備。陸文沒抱希望,做著一日游的準備記了記臺詞,然后掏出隨身帶的漫畫書開始看。當時有個大哥經(jīng)過,問他為什么不準備?他抬起頭,非常扯淡地說:“我是一個佛系的人,所以隨緣。”大哥又問:“臺詞總得背過吧?”“背過了啊?!标懳牡靡獾卣f,“我背詞特快,看幾遍就記住了?!?/br>大哥道:“那說明你有天賦啊?!?/br>陸文說:“我念書的時候從不背課文,第二天老師檢查,我臨時速記練出來的。天賦稱不上,算是一項特長吧?!?/br>他跟人家一通顯擺,等正式試鏡見到導演組,才知道,那位大哥就是總導演,任樹。任樹笑著提醒他:“甭緊張,咱們也算認識了。”陸文一點都不緊張,他確定自己沒戲了,還緊張個屁啊。試鏡結束,感覺怪對不住孫小劍的努力,自覺戒了一禮拜碳水。萬萬沒想到,他被選中了。此時此刻回憶一遍,陸文依舊有點納悶兒。孫小劍吃得滿面紅光,說:“雖然……但是……”陸文明白省略的部分是什么——雖然是一部網(wǎng)劇,比不上衛(wèi)視聯(lián)播的上星劇,更比不上大電影;題材不是合家歡,有情人也沒終成眷屬;導演任樹擅長都市生活劇,從沒嘗試過其他風格。但是正如他的感慨,競爭激烈,多少演員搶破了頭。而原因大概為——編劇是瞿燕庭。與此同時,飯館隔壁的那條街上,一家開了十多年的火鍋店座無虛席。包間里,瞿燕庭坐在長條凳上,從滾沸的紅湯中撈出一片牛rou。他蘸一蘸香油碟,再放入口中品味,淺色的襯衫配上慢條斯理的動作,在火熱的氛圍中有股別樣的輕慢。任樹坐在對面,脫掉外衣只穿件短袖,身材很結實,正滿頭大汗地喝涼茶:“不行,太辣了!”瞿燕庭掀起一眼,一雙尾巴輕翹的瑞鳳眼,睫毛低垂,擁有與生俱來的距離感。但他的鼻翼很窄,對于男人來說有點秀氣,嘴唇和下頜的線條也很溫柔,一并中和了雙眼的溫度。他往碟中加一大勺干辣椒,把一片黃喉裹成紅色才放嘴里,滿意地說:“我就愛吃這樣的?!?/br>“給你給你,全給你?!比螛鋵㈠伬镏笫斓膔ou夾給瞿燕庭,“當年咱們倆同班同寢,周末我?guī)慊匚壹页燥?,你就這德行,一頓吃掉半瓶辣醬?!?/br>那辣醬是任母的獨家秘制,瞿燕庭吃半瓶,剩半瓶帶回學校。即使畢業(yè)后聯(lián)系漸少,每逢端午中秋除夕夜,他一直雷打不動地給任母寄禮物過去。瞿燕庭說:“那這頓我請?!?/br>“你寒磣我?”任樹道,“咱們什么交情,你要請就請個大的?!?/br>瞿燕庭開玩笑:“給你在重慶買套房?”“不愧是瞿編,出手就是一套房。”任樹也開玩笑,“明晚開機宴,你把費用給我報了吧。”瞿燕庭的箸尖停在半空,沒伸入鍋里,收回來輕輕放在筷托上。他擦擦嘴,口吻中藏著一點抱怨:“這么巧?!?/br>任樹毫無察覺,說:“你晚來兩天都不趕趟,明天不光演員們,聯(lián)合出品方的那些人也過來。這部戲你投資了大頭,又是編劇,必須得坐鎮(zhèn)?!?/br>任樹說著有些不滿,“畢業(yè)后你越來越少露面,都待在圈子里,可咱們同桌吃過幾頓飯?”瞿燕庭說:“你混得不錯,我過得還行,就夠了。這個圈子浮浮沉沉,走得近了是拉幫結伙,離得遠了反而對大家都好。”任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