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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跨界演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瞿燕庭答應(yīng)了,伸手去拿通告單,才發(fā)覺不知何時握住了拳頭。他松開手,掌心的薄汗滋潤了枯萎的花和葉,仿佛又逢一春。

今天要審一次工作樣片,任樹問:“要不要一起看看?”

瞿燕庭是特意過來一趟,等會兒就回酒店,下午要和工作室開電話會議。

任樹見狀,征用這間休息室,發(fā)消息讓助理通知,A組的導(dǎo)演、攝影和男主角,所有人來這屋集合審片。

男主角收到消息,從三單元跑下來,手里拎著一份西點盒。大夜受那么多表揚,他燒包,不請請客不舒坦。

陸文拎的這盒是給瞿燕庭的,早上對方?jīng)]來,都放涼了,現(xiàn)在去編劇休息室,正好拿過去。

走到半路,他瞧見迎面向外走的編劇本人。

瞿燕庭拿著導(dǎo)演的拍攝通告,邊走邊看,經(jīng)過一支高齡的電線桿,面前投下一片陰影。他抬頭,陸文打劫似的擋著路。

“去哪???”

“回酒店?!?/br>
“幾點啊就回去?”

瞿燕庭奇了怪了,他想來想走,還得對這個人報備不成?

陸文也意識到管得太多,傻笑一聲混過去,遞上西點盒:“請全組吃早餐,你那份,菠蘿包和泡芙?!?/br>
前后不下三回了,瞿燕庭說:“掙那點片酬還不夠請客的?!?/br>
“我樂意?!标懳幕位魏凶樱暗降壮圆怀园??”

瞿燕庭沒有接:“我吃過了,你留著當(dāng)零食吧?!?/br>
陸文不勉強,收回手,待瞿燕庭與他擦肩走過,他回頭看對方的后影。他一直沒有問,他的片酬真的比阮風(fēng)高?

是的話,瞿燕庭那天為什么要騙他?

陸文踢了顆小石子,朝一單元去了。

七八個大男人擠在101的客廳,沙發(fā)坐滿了,陸文地位最低,自覺搬了個小馬扎坐旁邊。他打開西點盒,拿出焦脆的菠蘿包給自己加餐。

任樹說:“活兒還沒干,你先吃上了?!?/br>
陸文咕噥道:“我看片兒的時候喜歡吃點東西?!?/br>
副導(dǎo)正在調(diào)片子,聞言樂了:“神他媽看片兒,咱們是審工作樣片?!?/br>
樣片調(diào)出來,連在電視上,是前天晚上拍攝的內(nèi)容。葉杉和葉母發(fā)生沖突,情緒雙雙爆發(fā),之后葉杉夢醒看父親的照片。

沒有背景音樂,也沒有剪輯,未加工的樣片不如成片完美,但有一種監(jiān)控錄像般的真實,是一種原生態(tài)的震撼。

陸文漸漸忘記咬面包,專注地盯著屏幕。兩段樣片播放完第一遍,副導(dǎo)不小心按錯,開始播放更早拍攝的一段戲。

那是第一次大夜拍的——葉杉在葡萄藤下的單人場景。

深夜的葡萄藤下,葉杉孤身坐在那兒,側(cè)著臉,枕著手臂,安靜地趴在桌沿兒上。燈泡的光打下來,他的眉骨和鼻梁亮著,眼中的哀愁隱匿于暗處。

陸文怔住了。

一幀幀的畫面里,是他,可他恍惚中又看見了另一個人。

攝影組的大助說:“這一幕的光線特別好,沒糟蹋演員的表演?!?/br>
“嗯,小陸演得不錯?!比螛湟婈懳臎]反應(yīng),打了個響指,“小陸,琢磨什么呢?”

陸文回神:“沒什么……我走神了?!?/br>
副導(dǎo)笑道:“干活兒不專心,和葉小武一個樣,不過葉杉又演得挺到位的?!?/br>
任樹深有同感,但不敢攬功:“一開始差點意思,讓我好一通罵。還是瞿編有一套,給小陸講了講戲,一次就讓他把握住了葉杉的感覺。”

陸文愣道:“導(dǎo)演,什么講戲?”

“這就忘啦?”任樹回答,“第14場,你演葉杉的第一場戲。那天拍好幾條不過,瞿編不是把你叫辦公室去了嗎?”

陸文喃喃道:“可是他……”

“他什么,訓(xùn)你?打擊你?”任樹說,“瞿編想教訓(xùn)一個小演員,還用去辦公室關(guān)上門,給對方留面子?他那是給你教戲,讓你體會角色的情緒,明白了嗎?”

陸文兩眼發(fā)直,攥了滿手的面包碎屑。

瞿燕庭騙他阮風(fēng)的片酬高,是故意為之?

瞿燕庭打擊他、羞辱他、用身份壓制他,都只是在講戲?

所以……瞿燕庭根本沒有看不起他?

那團憋了許久,已經(jīng)沉在肚子里的悶氣涌上來,急需噴薄釋放,陸文猛地站起來,沖任樹嚷嚷道:“怎么不早說??!”

剛舒心兩天,陸文心里又長痘了。

從得知講戲開始,他的心情就復(fù)雜起來,想對瞿燕庭說點什么,具體的語言沒有組織好,可至少要說一句“謝謝”。

然而,瞿燕庭忙著和任樹交接工作,根本沒工夫搭理他。

兩天后,任樹去北京了,瞿燕庭全權(quán)代工。

凌晨五點,市區(qū)某家私立醫(yī)院。

陸文從房車下來,一身病號服,帶妝。滿臉青紫、血瘀,眉骨上凝著一層厚厚的血痂,額頭上有一道逼真的致命性傷口。

搭電梯到療養(yǎng)部八樓,門一開,入眼是亂中有序的繁忙。

飲料機旁邊,機械組剛喘口氣;休息區(qū)坐著十幾名群演,有醫(yī)生有護士;其他演員在走廊候場,陶美帆、阮風(fēng)、仙琪,街坊四鄰全部都在。

陸文掠過每一個人,至病房門口,透過門上鑲嵌的方形玻璃看見滿屋子人,然后捕捉到他這兩天一直惦記的那一位。

用“惦記”可能黏糊了點,但他的語文水平找不出更恰當(dāng)?shù)脑~。

陸文敲敲門,得到首肯推門進去。

病房是淺色調(diào)的,瞿燕庭立在床尾的移動桌前寫字,背很直,穿著來重慶那天的燕麥色亞麻襯衫。

他代替任樹的職責(zé),落實到拍攝上,從畫面構(gòu)圖到場面調(diào)度,再到空間營造,全部需要他來把關(guān)。

余光里的輪廓太高大,瞿燕庭斜掀眼簾,對上陸文慘不忍睹的樣子。

執(zhí)行導(dǎo)演叫康大寧,說:“過戲,攝影機試走位。”

瞿燕庭收回視線:“1號鏡頭上柔光屏,然后開低掛模式?!?/br>
陸文脫鞋上床,躺平閉上眼,聽見各就各位的腳步聲,門開了,其他演員陸續(xù)進來。

房中的氣味混亂融合,男女演員的香水味,有花香型,刺柏的皮革香型,以及病房本身的消毒水氣味。

忽的,鼻息間闖入一味清冽,是若有似無的須后水的味道。陸文睜開眼,瞿燕庭走來床邊,拿床頭柜上的工作臺本。

他巴巴地瞧著對方,許久沒叫,猶豫要不要叫一聲“瞿老師”。

瞿燕庭居高臨下地俯視,沒空打招呼,捏起被角往陸文的腦袋上一蒙,隔著一層棉布叮囑“別亂動”。

陸文的聲音悶在下頭:“萬一我忍不住呢?”

腦袋一痛,瞿燕庭用本子敲了他一下,嚇唬他,開一針安定預(yù)備著,隨時給他注射/進去。

過戲,拍攝,一鏡一鏡地演繹劇本,幾個鐘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