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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跨界演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1

分卷閱讀191

    ,陳碧芝踱到衣柜前打開了門。

孟春臺蜷縮在一堆旗袍洋裙里,面色訕訕。

陳碧芝笑出了聲,把他拽出來,摸他的臉:“嘖嘖,長這么俊,卻是個扶不上墻的爛賭鬼,死不死都蠻可惜的?!?/br>
孟春臺沒想到會躲過一劫,說:“你剛才可以把我推出去?!?/br>
“一夜夫妻百日恩嘛?!标惐讨シ祷卮策?,撿起那枚懷表,柔聲撕破孟春臺的表象,“你真想死的話,又何必躲,是不是?”

孟春臺任由譏誚,說:“這兒已經暴露,都是遲早的事?!?/br>
陳碧芝道:“那也不一定。”

孟春臺三日后才懂這句話的意思,清晨陳碧芝一身酒氣地回來,陪了某個姘頭一夜,擰開小包,掏出一張軍/統(tǒng)特/務處的紅派司。

有了這個證件做護身符,唐德音找的警察或打手,都無可奈何,即便孟春臺欠了巨債也可以抵死不認。

時局動蕩,法律如無物,孟春臺再度光明正大走在廣州城的街頭,終于意識到,權力是活下去的唯一條件。

而獲取權力的捷徑……孟春臺利用皮囊和身體與陳碧芝勾搭成jian,以結交更廣的人脈,一步步走向上流社會。

他身無所長,唯獨從小耳濡目染,對古玩文物一摸一看便知真假,靠著這份紈绔無用的本事,他漸漸混得風生水起。

孟春臺搖身一變,從落難的爛賭廢物成了最炙手可熱的孟公子,達官貴人,僑商巨賈,都巴巴地捧著他。

那件傳聞中的綠寶兒也越傳越神,孟春臺知道,唐德音依舊虎視眈眈。

輾轉過去了一年,孟春臺享受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出了名的奢侈挑剔,把在北平的老德行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大起大落兩遭,仿佛一點都沒變,也沒什么長進,可亂世能活命都是奢望,孟春臺放縱地想,如此便可以了,明天就死也沒有多大遺憾。

汽車在午后的街上轉彎,孟春臺西裝革履,要去參加一場法國人舉辦的舞會,陳碧芝作為女伴陪他一起。

他們的關系仍維持著,一個紈绔,一個交際花,認真講叫作“姘頭”,但恐怕無人相信,這層關系之下有一絲難以定義的慰藉。

孟春臺對著窗外,前方是一座教堂,每周有女學生來做禱告,一水的藍裙隨風擺動,令他想起初到廣州的那個夏天。

途徑教堂的大門,孟春臺晃見一個女人走出。

他視線膠著,竭力辨認著那一抹熟悉的身形,然后用力砸了下車門,吩咐司機:“停車,快停車!”

輪胎摩擦地面,陶素宜受驚站定,將懷中的嬰孩抱緊了些,齊肩短發(fā)掖在耳后,抬起頭,見孟春臺怔愣地朝她走近。

秋風拂過,兩個人相隔半米距離,無言地看著彼此。

良久,孟春臺的目光落在陶素宜的懷抱,他吞咽了一口微風,說:“這是你的孩子?”

陶素宜抱得更緊些,輕聲承認:“是?!?/br>
孟春臺邁出一步,問:“你嫁給了什么人?怎么全無消息?”

陶素宜撇開了臉,望見車窗里陳碧芝的面孔,她偶爾會聽說孟春臺的消息,所以不很驚訝,反問道:“你和交際花在一起?”

孟春臺沉默,邁近在陶素宜的面前,低下頭,看襁褓中安睡的孩子,也就五六個月大,是個男孩兒。

明明沒有抽煙,嗓子卻嘶啞了,他說:“孩子叫什么名兒?”

陶素宜回答:“還沒起名字?!?/br>
“那怎么成?!泵洗号_道,“起碼要有個名字?!?/br>
陶素宜仍是安靜靈巧的模樣,說:“表哥的名字是春鎖瓊臺,一生繁華,卻幾經波折,可見名字也不那么打緊?!?/br>
唐宅的汽車到了,陶素宜抱著孩子坐進車廂,未道再見,也沒有再看孟春臺一眼。

汽車駛遠消失在街尾,孟春臺佇立著,荒唐地以為發(fā)生了一場幻覺,直到司機提醒,才如夢方醒地回了神。

返回車上,孟春臺撐著太陽xue發(fā)怔,許久沒有說話。

陳碧芝饒有興趣地問:“那個女人是誰?”

孟春臺說:“表妹?!?/br>
陳碧芝嗤道:“睡過覺了吧?”

孟春臺不語,陳碧芝胸有成竹地說:“我還不了解你們男人嘛。”

汽車拐彎,孟春臺的身體微微偏斜,瞥見陳碧芝手上的銀戒,不值錢的老戒指,都磨花了,和金貴的絲綢旗袍不太搭。

某一次親/熱過后,陳碧芝靠著床頭翻一只小木匣,里面有幾封信和一張泛黃的舊照。照片上陳碧芝是少女年紀,也穿陰丹士林,梳著兩條麻花辮子,身旁是一個穿學生服的少年。

孟春臺看了一眼,覺得少年的眉眼和他幾分相似。

陳碧芝從信封倒出一只銀戒,一邊擦拭一邊說:“好寒酸,我家鄉(xiāng)的女人才戴這種不值錢的,我要戴上它,一定被舞廳的八婆們背地里笑?!?/br>
擦亮,她卻戴起來,還臭美地來回欣賞,孟春臺當時朝照片上的少年努努嘴,問:“他送你的?”

陳碧芝說:“是啊,還說等他發(fā)達,以后送我紅寶石的。”

孟春臺道:“那他發(fā)達了嗎?”

陳碧芝點點頭:“當軍官了,比你這個闊少出息些。”

車窗掠過一片樹影,孟春臺側目盯著那枚寒酸的戒指,他那次沒有繼續(xù)問,此時有些好奇,遲滯地說:“那你男人呢?”

陳碧芝一怔,攥住了手,輕飄飄地回答:“早就戰(zhàn)死了呀,反正消失不見了?!?/br>
孟春臺道:“想他么?”

陳碧芝哼笑:“不妨想想我明日穿哪雙鞋子。”

孟春臺思忖,在陶素宜的心里,他是不是也等同于死了,或者消失了,而往后的日子,也無心無意去想起他。

忽然,那個襁褓中的嬰孩浮于腦海,天真脆弱,甚至沒有名字,孟春臺自言自語道:“叫’斯年’怎么樣?”

陳碧芝問:“什么?”

孟春臺仰頭向著秋光,說:“斯人已逝,流水窮年?!?/br>
權當是一場夢吧。

第111章

在劇組日復一日過得很快,大家逐漸適應了廣州潮熱的天氣,過完秋入了冬,溫度終于降下來一些。

陸文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五號,去年在劇組度過,今年又是在劇組。但不同的是,這一次瞿燕庭陪在他身邊。

陸文大概計劃好了,拍攝工作繁忙又疲憊,等生日那天在片場和大家一起吃蛋糕,熱鬧一會兒,就當是放松。

他搬到了八樓的導演房間,經常和瞿燕庭出雙入對,一開始躲著別人,后來能坦然地打招呼,現(xiàn)在成天在走廊里大搖大擺。

通宵夜戲,收工回來睡得乾坤顛倒,午后被雨點敲窗的噼啪聲吵醒,陸文坐起來揉揉眼,什么睡袍、夜袍早不穿了,返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