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林今鷗忽地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并迅速與肖客交換了一個眼神。

“……目的就是為了鍛煉大家及時消化和理解知識的水平，”張圖說道。

林今鷗已經(jīng)坐直了，他湊近肖客，低聲道：“開始營業(yè)了，兄弟?！?/br>
“明白，”肖客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嘁，”林今鷗輕哼一聲，哂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不屑地說道，“狗屁的鍛煉及時消化和理解的能力，不想留下泄題的痕跡就直說?！?/br>
張圖的話剛落音，不只是林今鷗和肖客，之前上過他課的學生也解碼了他的意思，紛紛都挺直了背脊，專注又認真。

張圖轉(zhuǎn)過身，開始在黑板上寫題目，當題目的最后一個已知條件寫完時——

咔嚓。

快門的聲音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里。

肖客：“……”

“……”林今鷗無語，快被自己的豬隊友給氣死了，低聲說了句“傻逼嗎你”。

“……忘了關(guān)了，”肖客眨眨眼，無辜地說道。

張圖轉(zhuǎn)過身去，面色不善：“誰拍的？”

所有人都看向最后一排。

“林、今、鷗！”張圖一字一句地吼道。

林今鷗：“……”

再一次體會到身為“差生”而莫名其妙背鍋的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站起身來，攤手：“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張圖氣得臉都紅了，“你除了給我搗亂，還會干什么！上課不認真聽講還喜歡亂拍？把我剛剛說的話全當耳旁風了是不是！我看你分明就是為了跟我作對才拍的，不然就憑你這上課就睡覺的學習態(tài)度，難道我還指望你拍照是為了下課后復(fù)習課上的題目？！”

肖客：“……”

果然，張圖雖然和林今鷗不對付，但兩人之間還是非常了解彼此的。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

林今鷗“嘖”了一聲，擰眉：“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要真想拍，也不會像個傻子似的不關(guān)掉快門聲?！?/br>
他說著，又忍不住朝肖客瞪了一眼，倒不是氣自己給對方背鍋了，而是氣他的傻逼行為。

“……”

“傻子”肖客站起身來，舉了舉自己的手機：“張老師，是我拍的?！?/br>
他跟林今鷗認識十多年了，對方的一個眼神他都能做出充分又準確的解讀。

就剛剛被瞪的那一眼，除了對方內(nèi)涵他傻逼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線索：

再不站起來乖乖編一個理由讓禿子不懷疑你的居心，爸爸就沒你這個兒子。

“張老師，”肖客抱歉地說道，“盯黑板的時間有些久了，看不太清了，想拍照后放大看?！?/br>
就像所有的老師都會無條件信任學習好的同學一樣，對于肖客的解釋，張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懷疑，他只是愣了一下，但也沒去跟林今鷗道歉，只是看著肖客，說道：“看不清？那你坐到前面來?！?/br>
并且，還給肖學霸附贈了一個“禮物”，他說道：“等后天去學校了，我跟你調(diào)個位子。”

肖客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也就是林今鷗的前面，他跟林今鷗關(guān)系好，當然想坐得近一些了。

“不不不，”肖客慌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我我我，我戴眼鏡就行。我這身高，坐前面影響后排同學學習，多不好。”

說著，慌不擇路的肖學霸彎腰在自己的書包里摸摸索索，最后摸出來一個……

墨鏡盒。

肖學霸在眾人目光中，淡定又裝逼地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所有人：“……”

“我這是帶度數(shù)的墨鏡，”肖客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小插曲過后，張圖繼續(xù)講題，十五分鐘后，宣布上午的課程解散，并告知所有人一點鐘正式開始下午的課程。

這小區(qū)雖然是郊區(qū)，但因為附近有三四個大學和大專院校，所以有一條小吃街而且生意都還挺跑火的。

林今鷗和肖客隨便鉆進了一家賣重慶小面的館子店，肖客點的是不辣的，林今鷗則點了一份變態(tài)辣。

墨城人一般都不太能吃辣，林今鷗會吃辣完全是因為他小時候跟他那個無辣不歡的外公練出來的，肖客看著對面那碗飄著紅湯的面條，咋舌：“鷗兒，你也不怕得痔瘡?！?/br>
吃飯的時候聽到這個話題，林今鷗瞪了對面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了是吧？”

“我是認真的，”肖客又從旁邊的調(diào)料盒里給自己碗里撒一些香菜碎，“我真怕你以后菊.花……”

“閉嘴！”林今鷗忍無可忍，“別惦記你爸爸的菊.花了，就算爸爸的菊.花被人爆了也跟你沒關(guān)?！?/br>
肖客立馬鼓掌：“那可真的是喜聞樂見了我的爹?！?/br>
林今鷗樂了，喝了一大口變態(tài)辣的湯，笑道：“就算爆，也是你爹去爆別人的?！?/br>
肖客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學生模樣。

林今鷗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興致，笑道：“你看哈，我生日1011，三個一，如果當成二進制換算成……”

肖客挑眉：“哎喲，還知道二進制呢！不錯??！”

“滾！”林今鷗笑罵一聲，“別以為就你們學霸知道二進制?！?/br>
他繼續(xù)說道：“二進制1011換算成十進制數(shù)，就是11。1011、11，全是1，你看，這說明什么？”

肖客看著林今鷗那一臉“你看看你看看爸爸天生就是1”的表情，幽幽開口：“爸爸，你有沒有想過，1011、11，為啥不是全1，偏偏多了個0呢？”

林今鷗：“？？”

“這說明，你身為唯一的那個0，被1給包圍了??！”肖客感慨道。

“……”林今鷗特別想把這一碗變態(tài)辣的面湯糊對面那人一臉。

“不對……”肖客又開口，“咱兩個直男，為何要討論0和1這種gay里gay氣的東西？”

林今鷗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眼里飛快地掠過一絲旁人來不及捉摸的促狹，他垂眸不去看對面的肖客，埋頭吃面：“趕緊吃面吧你！”

男生吃飯都比較快，兩人吃完也還不到十二點半，就干脆坐在店里歇會兒。林今鷗百般無聊，點開了光年直播APP……

這才發(fā)現(xiàn)了顧扉舟給自己發(fā)的私信。

他本人不太注意平臺里的私信，畢竟不是什么專門的聊天軟件，上回登網(wǎng)頁版直播平臺時也沒注意到。

最重要的是，他作為坐擁不少粉絲的主播，每天都有很多私信，漸漸地就養(yǎng)成了不看私信的習慣。

“在？”

“別直播，直接上游戲?！?/br>
林今鷗看著這兩條早在六天前就該看到的私信，再想起上回在qwertZ的直播間里彈幕上那些對他惡意滿滿的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