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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嗓子男腔十足,讓人頗為出戲。他如果見楊海陽時也是這么說話,那我只能說楊海陽果然是個直男,這樣竟然都不懷疑他的性別。“還你好啦,小氣鬼?!闭f罷,方麒年舉起蛋黃,將它放到地上。只一瞬間,原本乖巧安靜的小土狗便化身慘叫雞,拖著兩條后腿無頭蒼蠅似的滿地亂轉。商蕓柔哪有見過這種狗,一臉震驚道:“它怎么回事?”“之前腿不好,被慣壞了,現(xiàn)在嬌氣的很,一點路都不肯走。”商牧梟抬抬手,揚聲道,“王嫂,過來,把狗抱上去?!?/br>王嫂答應著,忙上前一把拎起蛋黃抱進懷里,蹭蹭幾步上了樓。沒了小土狗鬼哭狼嚎的慘叫,餐廳一時安靜下來。商蕓柔看了眼時間,道:“爸爸應該也快回來了,上菜吧。北教授,你有忌口的嗎?”同第一次和我見面時相比,她明顯客氣不少,甚至都改口叫起我“北教授”,可以說態(tài)度相當明確。“沒有?!蔽艺f。商蕓柔點點頭,招來傭人,通知廚房上菜。冷菜陸續(xù)上桌,商祿遲遲不歸,商蕓柔煩躁地拿起手機,似乎是要打電話,這時,客廳里的座機響了。王嫂跑去接聽,沒兩句就掛斷了,隨后過來通知大家,商祿臨時有個應酬脫不開身,不回來吃飯了,讓大家不用等他。商牧梟冷嗤一聲,沖方麒年道:“大年夜都不回來,你說他在外頭是不是另外成家了?或者找了個比你更像的……女人?”方才還笑意盈盈,對商牧梟的惡言惡語好似全不放心上的男人一下子沉了臉,放下手中的茶杯,冷聲道:“誰惹了你你找誰去,別把氣撒在我頭上?!?/br>“那不是人沒回來嗎?”“哦,那我明天等著看你這么跟他說話?!?/br>“你……”“好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火藥味漸濃,商蕓柔看不過去,直接出聲呵止。四下重新恢復寂靜,商牧梟雖臉色不豫,但仍是聽話地沒再與方麒年發(fā)生爭執(zhí)。“他既然不回來,那我上去把衣服換了?!狈谨枘暾酒鹕?,徑自往樓上而去。我注視著他的背影,心里生出種無處可說的荒唐感——商祿簡直是瘋了,正常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你在看什么?”一旁傳來商牧梟不快的嗓音,下一秒,臉就被掰了過去,“很好看嗎?”商牧梟臉上吝嗇著笑意問道。往日里我總會哄著他,讓著他,畢竟我比他年長許多,可今日我突然就有些膩了。于是我回道:“嗯,好看?!?/br>他眼角一抽,瞪著我的表情著實可怖,仿佛不敢置信我竟然會覺得方麒年好看。我不再看他,移開視線,專注于面前的茶水。他還想再說什么,被商蕓柔一聲輕咳打斷。商蕓柔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什么也沒看見一樣,舉起酒杯,微微笑道:“我們先吃吧。來,祝大家新年快樂?!?/br>商牧梟不得已只能收回釘在我身上的目光,舉起酒杯。“新年快樂!”不怎么走心地說完,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白葡萄酒。我遲疑片刻,也舉起杯子道:“新年快樂?!痹挳?,同樣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液。商家吃飯沒幾個人,菜卻不少,模樣更是道道精致。可惜我實在沒有胃口,只是一杯杯的喝酒,很少動筷子。眼看一瓶干白都要被我喝完,方麒年才姍姍而來。臉上已卸去濃妝,身上也換上了居家的毛衣長褲,徹底變作了我在學校見到過的俊雅青年的模樣。而隨著他的到來,寂靜的餐桌才算有了話題。他詢問商蕓柔最近的工作情況、感情生活,商蕓柔一一作答,兩人交談流暢,看著相處融洽。“北教授是教什么的?”方麒年可能怕我這個客人感到沉悶,忽然將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哎,其實他可以當我不存在的。“哲學?!蔽覂煽诎丫坪韧炅耍?。“哲學啊?!狈谨枘牦@喜道,“我很喜歡柏拉圖的,這是本充滿智慧和哲理的書,有機會我們可以探討一下。”我笑了笑,問:“如果真有理想國,你想去嗎?”“去啊?!狈谨枘旰敛华q豫道,“我很好奇,哲學王是否真的能統(tǒng)治好一個國度?!?/br>蘇格拉底始終認為哲學家才能當好君王,否則人類將永無寧日??墒聦嵤牵軐W家往往過于理想化,又很天真,從政慣來凄慘,沒有什么好下場。“不能,哲學家做不好政治家?!蔽也豢春谩?/br>方麒年大笑:“所以是理想國嘛?!?/br>捧著酒瓶的傭人又要給我倒酒,商牧梟一掌蓋住杯口,讓她換成水。我沒理,只作不知,但也沒再碰那杯水。撇去糟糕的開場不說,這頓飯其實不錯,菜不錯,酒不錯,方麒年也不錯。不過商牧梟應該覺得不怎樣,一餐飯下來,他那邊氣壓越來越低,到最后簡直要凝出實質的陰云。喝完餐后清口茶,還不到八點。正常來說該再坐坐,但我這身份來吃飯已經(jīng)很奇怪,再坐保不齊商蕓柔心里要怎么罵我。我正琢磨著怎么走,那頭商牧梟卻開始讓傭人準備客房。“準備客房做什么?”商蕓柔問。“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這么晚了,又不放心老師一個人回去。”商牧梟看向我,眼里好似都是柔情,話里挑不出半點毛病,“就想讓老師今晚住在這兒,明天再走?!?/br>不是,你才不是不放心我,你就是沒氣到你爸,心有不甘,想讓我留下來明天繼續(xù)表演“甩面”。“老師,好不好?”他過來拉住我的手,又是那幅故作哀求的模樣。他知道我吃這招,知道我會慣著他,會難以拒絕,所以越發(fā)肆無忌憚,恃寵而驕。我完全可以甩開他的手就此離開,或將“不好”兩個字冷冷甩在他臉上,看他如何作答,但我沒有。或許,酒精對我也不是那么不起作用。我注視著他,突然也變得瘋狂起來。“好?!蔽尹c頭應允,想看看事情能發(fā)展到哪一步。商蕓柔的表情變得很精彩,方麒年還是一貫鎮(zhèn)定,只是唇角多了抹看穿一切的哂笑。“那就住樓下吧,樓下方便?!狈谨枘甓酥璞?,“還好去年商先生骨折時裝的那些東西都沒拆,也算是命中注定吧?!?/br>商蕓柔深吸口氣,顯是忍到了極致。“那我也住下吧。”她說。之后方麒年提議看電影,問有沒有人和他一起,無人響應,他聳聳肩,自己一個人去了地下室。傭人很快整理好客房,與商蕓柔打過招呼后,商牧梟推著我穿過客廳,走了小段,進到一間寬大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