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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情況似乎沒有年峪想象的那么嚴重,秦侑川還是能回答秦父的問題的。“這次沒到完全聽不見的地步?!鼻刭Тㄒ舱f,他低頭碰了碰年峪的額頭,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在你沒進來之前,我能斷斷續(xù)續(xù)聽見他說話的聲音,等你進來以后,聽力就全部恢復了。”“其實我也感覺到了?!蹦暧÷晫λf,要不然后面大川怎么能跟他一唱一和的,把秦父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兩人相視一笑,秦侑川又親了親年峪的眼皮:“小魚,謝謝你?!?/br>“跟我你還說什么謝啊,多見外?!蹦暧氖郑言掝}又轉(zhuǎn)了回去,他還是很好奇,“你爸平時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么每次碰到那個王叔,智商就跟降到了負數(shù)似的?他難道不知道那些不靠譜的提案會讓你為難嗎,既然知道,怎么還總是不死心呢?”秦侑川搖了搖頭:“這里面原因有點復雜?!?/br>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說起。年峪見他臉色有點奇怪,心里忽然冒出一個有點冒犯的想法:“不會這個隔壁王叔跟‘隔壁老王’的梗是一個意思吧?”那樣的話,伯母的頭頂可能有點綠了。秦侑川露出有點古怪的表情,又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年峪軟綿綿的臉頰:“這不可能,王叔是個中年禿頂啤酒肚,還有三四層下巴,父親和他不是那種關系?!?/br>年峪根據(jù)他的形容腦補出一個肥頭大耳的形象,也覺得要真的有什么特別的關系,那伯父還挺重口的。“其實是因為,秦家以前欠王家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還跟我有關?!鼻刭Тㄩ]眼嘆了口氣。秦侑川小的時候曾經(jīng)遭到一次綁架,對方可能是百川的競爭對手,也可能是單純綁架富家小孩牟取贖金的犯罪團伙。他們將秦侑川綁到一間租下來的偏遠工廠,以他來要挾秦家,而正巧的是,那些廠房是王叔投資建成,再外租出去的。綁匪不讓秦家人報警,雙方還在為贖金掰扯的時候,王叔的一位管收租的員工發(fā)現(xiàn)那廠房里的人鬼鬼祟祟,懷疑他們在偷偷加工非法藥品,于是立馬向王叔匯報。王叔是個怕事的人,轉(zhuǎn)頭就立即報了警,最后誤打誤撞之下,警察同志將犯罪團伙一網(wǎng)打盡,秦侑川就幸運地被救了出來。雖然王叔是無心插柳,但秦家人都承他的情,想去感謝他,不過王叔沒要他們家的感謝金。秦父是個好面子的人,覺得這個人情不能不還,所以想盡辦法去幫襯王家,以合伙做生意的名頭和對方合理送錢。只不過,王叔的那些項目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既有賣得好的商品房,也有賣不出去的爛尾樓,秦父之前幫過他一次,以虧本告終,把王叔弄得內(nèi)疚得不行,還主動給秦家賠了一筆錢。這下是想送錢也送不出去,反而還被對方給倒貼了。從此以后秦父就跟這些項目過不去了,整個人都變得固執(zhí)起來,不講道理,完全是本末倒置——本來是為了感謝對方救了自己的兒子,現(xiàn)在反而為了報答恩人跟兒子鬧得雞犬不寧。年峪聽完之后也覺得很無語,他消化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安慰男朋友:“嗯……你也挺不容易的,有時候人一犯軸,就會讓人很沒轍,特別是長輩,還不能頂撞他,不然就是不禮貌不孝順?!?/br>“今天還好有你在?!鼻刭Т念^,“你之前那番話說得挺好的,提醒了他,比起我,未來他還有個孫子可以期待,以后就不會再鉆進死胡同里出不來了?!?/br>說到這,年峪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那啥……我覺得養(yǎng)孩子還是得做好準備,孩子雖然小,但依賴自己的父母是他們的天性,父母的愛是誰都無法替代的。就好比我有個親戚家的孩子,才四五歲,他媽從小不管他,給他奶奶帶,就是逢年過節(jié)回家也不給孩子買東西。那年過年他奶奶給買了套新衣服,別人問他衣服是誰買的,他故意說是mama買的,其實孩子的心里門兒清呢?!?/br>他頓了頓,看向秦侑川。秦侑川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柔和地注視著他,等年峪繼續(xù)往下說。年峪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輕輕地說:“所以決定要孩子以后就得把時間空出來,經(jīng)常陪伴在孩子身邊才行?!?/br>不過以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一方面大家工作都忙,另一方面在心理上也都還沒做好準備,所以暫時都不考慮要孩子。秦侑川的情況年峪很清楚,他的童年并不幸福,所以不能保證自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而年峪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呢,甜蜜蜜的戀愛還沒談夠,他不想這么快就讓第三個人進入他和大川的生活當中。所以年峪跟秦父說的那些話……目前來說就只是在畫大餅而已。“而且……”年峪抿了抿唇,有點難以啟齒,甕聲甕氣地說,“而且小小魚也沒做好準備呢?!?/br>要孩子的第一步,得讓孩子他爸把工具修好?。?/br>所以年峪馬上想起自己的目標來了,他殷切地看向秦侑川:“既然伯父已經(jīng)走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提前下班了?”秦侑川忍著笑意,點了點頭:“是,收拾一下我們就能回家了?!?/br>說是收拾,其實秦侑川收拾的不是文件,而是外面的那幾個秘書:“剛才慫恿小魚進我辦公室的,自己到財務那里說明情況,已經(jīng)扣光了獎金的,就從這個月的工資開始扣?!?/br>秦侑川冷冷地掃向辦公室,辦公室里所有人的人都沉默地低下了頭,整個空間里鴉雀無聲,連針尖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陳秘書更是哭喪著臉,甚至不敢向年峪投去求救的目光。秦侑川在下屬面前和在年峪面前完全是兩幅面孔,他眼睛一掃就看見被放在邊上的行李箱,主動過去幫年峪拉了過來:“走吧,我們回家?!?/br>“嗯?!?/br>年峪快步跟上,離開前還不忘給陳秘書遞了個同情的眼神。“我覺得我的運氣還是很好的?!蹦暧宪?,給自己系上安全帶后就嘿嘿笑著說,“每次當你碰到困難的時候,我都會出現(xiàn),主動或被動地幫你解圍了,對吧?”秦侑川聽出他是話里有話,有些好奇這小腦瓜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于是順著年峪的話說:“嗯,小魚是我的幸運星。”“所以這次治療小小魚,我肯定也會很幸運的,對吧?”年峪深吸一口氣,保持抖擻的精神,甚至還開始在車上做手腕關節(jié)運動。“……”秦侑川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有點想笑,但又很快憋住,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路面上。不然他擔心自己會連人帶車翻進溝里。兩人一起回了秦侑川的公寓,剛從電梯出來,年峪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他的門口,輸入了一串熟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