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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燕燕擔(dān)心地看著柳清川問,“沒事吧?沒被火燒傷吧?”在她的心里,對柳清川的愛慕又加深了好幾分。柳清川搖了搖頭,對汪燕燕的關(guān)心表示了感謝。傅豪也是很敬佩他,他敬佩柳清川的勇敢和義氣,好像也就在那一刻真正在心里接納了他。幾個晚輩在沙發(fā)上陪阿婆看電視,總算是把她哄笑了。李娟芬在廚房間給石榴姐打下手,不一會兒每人一份的炒飯就出爐了。李娟芬輕輕拉了下石榴姐的袖子說,“今天的事情可以幫我保密嗎?”石榴姐眨了下眼睛,示意明白了。好像大人們總是這樣,把那些不好的都隱藏起來,寧愿一個人沉默地在車庫里呆上十分鐘,也要微笑著走進(jìn)家門。李娟芬不打算把這事告訴兒子,也不打算說丟了工作的事情。意外和災(zāi)難總能最快地拉近所有人的距離,即使彼此只是陌生人,也會因為丁點善意而變成朋友。柳清川有些意外,mama不知什么時候跟傅豪m(xù)ama和阿婆熟絡(luò)起來。大家在餐桌上說著笑著,把這場火災(zāi)拋在了腦后,卻又同時在心中暗暗思慮,阿婆病情再嚴(yán)重下去該怎么辦才好?第二十八章關(guān)于阿婆,時野有很認(rèn)真地跟柳清川討論過,但他還不想把阿婆送去養(yǎng)老院,畢竟她現(xiàn)在能走能動,生活也基本能自理。如果白天請一個保姆照看,他又感覺錢包有些緊,畢竟mama給的撫養(yǎng)費只夠他和阿婆的基本生活。柳清川之前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這時才真正感覺到,時野和阿婆兩人相依為命生活著是多么不容易。在他眼中,時野像大人一樣扛起一片天,卻又像孩子一樣保持著純真。兩人到最后也沒有討論出結(jié)果,卻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石榴坊,還有其他人在盤算這件事。李娟芬并沒有告訴柳清川自己丟了工作的事情,她依舊每天穿著得體的套裝,化好妝拎著包去上班。只是,她不是在上班,而是在繼續(xù)找工作。這幾天,李娟芬每天差不多十點多就會回來,她跟傅豪m(xù)ama會陪阿婆聊會兒天,三人一起吃頓飯,然后阿婆會去睡午覺。天下父母心都是相似的。傅豪m(xù)ama見著李娟芬在鞋攤修高跟鞋,又看著她給兒子買回一雙體面的阿迪達(dá)斯球鞋,不禁想起以前家里還不富裕的時候,自己買菜為了幾毛錢跟小販吵得不可開交,卻總要把傅豪每個月的零花錢給足。兩個mama之間的距離在無形中拉近了一些。而阿婆每天午睡起床后,總會習(xí)慣性地到陽臺上等李娟芬下班,即使她等的人就在屋子里。于是李娟芬琢磨著想找一份既能照顧阿婆,又能賺著錢的工作。某天阿婆睡著之后,傅豪m(xù)ama神神秘秘地從袋子里拿出兩件連衣裙,拉著李娟芬問,“好看嗎?”裙子款式很新穎,也時髦。李娟芬摸了摸料子,又對著鏡子比劃了下,說,“好看的。”于是傅豪m(xù)ama把她拉到沙發(fā)上坐下,說,“我想在附近盤家店鋪賣衣服,你說可行嗎?”傅豪爸爸在廣東做服裝外貿(mào)生意,有家小廠。現(xiàn)在兩個孩子都上學(xué)了,傅豪m(xù)ama閑著無聊,想拿外貿(mào)尾單來做點小生意,賺賺錢。傅豪m(xù)ama見李娟芬沒說話,又拉著她手說,“你眼光好,見識也多,我想找你一起干,可以嗎?”李娟芬想了一下,也拉住傅豪m(xù)ama的手,點了點頭。這件事就成了兩個mama之間的小秘密。而同時,擁有不能說的秘密的還有時野跟戴濤。時野私底下偷偷向儲老師打聽過戴濤家的情況,他mama有尿毒癥每周要去醫(yī)院做血透,爸爸是個吃喝嫖賭的爛人,戴濤成績差索性也不想上學(xué)了,一心想在社會上混。時野只想知道戴濤和柳清川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于是纏著儲良辰要了他家的地址。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到了周末,李娟芬主動提出來要陪阿婆去公園逛逛,柳清川也同行。時野見阿婆有人陪,就借買鍋之名想溜去戴濤家看看。因為那場火,廚房里煤氣灶換了新的,鍋子也要新買,花了時野不少錢。他路過報刊亭見著有新一期的就買了一本,時野和傅豪最愛看上面連載的搞笑漫畫。付錢的時候,時野看到角落里那本,又讓老板拿了一本。他在柳清川家見過這本雜志,猜想優(yōu)等生大概愛看這些文藝兮兮的東西,在這點上,他們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倒是有共同語言。汪燕燕也喜歡看,每期都不落下。其實,時野看得出燕燕很喜歡柳清川,是那種連表白都不敢的喜歡。她面對自己和傅豪時總是大大咧咧、無所顧忌,只有在看到柳清川時才露出小女生的羞澀。她像是把愛藏在心里,在默默等著生根發(fā)芽。對于這份心思,時野想柳清川應(yīng)該也是明白的,但他只是和汪燕燕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像是既怕她誤會,又怕她難堪。時野摸不清柳清川的心思,照理說燕燕這樣的女孩子該是人見人愛的。不過很快,時野就知道是為什么了。那時候,城區(qū)的過街天橋上總有好多人在擺攤賣盜版碟片,各種片子尤其是香港警匪片最為吃香。相隔一米就有人攤開一塊花布,上面整整齊齊地擺著各式各樣的碟片,賣片的人互相比著價,而背后的雙肩包里則藏著不能公開賣的好東西。時野走上天橋,秋天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他吹了聲口哨,然后在天橋最盡頭看到了低著頭的戴濤。相比于周邊大聲吆喝的人,戴濤很沉默。他只是低頭整理著碟片,有路人來問時才抬頭回答一句,多數(shù)人嫌他賣得貴,問一聲就走了。戴濤也很死板,不曉得降價。他一個上午還沒賣出去一張,直到有一雙足球鞋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要買什么?”戴濤問道,沒抬頭。只見足球鞋的主人在陽光中蹲下來,伸手隨便拿起一張碟片看。戴濤抬起頭看到是時野,于是他冷著臉搶回了碟片。“你來干什么?”戴濤說起話來不太友善。時野幫他把碟片都擺整齊,說,“來關(guān)心下同學(xué)?!?/br>“用不著你關(guān)心。”時野看得出戴濤對柳清川有很大的敵意,因此連帶自己也恨了起來。此時,附近有人拿起擴音器吆喝了起來,時野在嘈雜的背景聲說,“你不上學(xué)就在這里賣碟嗎?”戴濤回應(yīng)了他一個白眼。時野卻沒有走的意思,他跨過花布蹲到戴濤身邊,絲毫不在意他的白眼,這處背著光,風(fēng)吹在身上有些涼涼的。“你進(jìn)價多少?賣這么貴,自然比不過別人?!睍r野拿起記號筆刷刷把紙板上的“八元”劃掉,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