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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許非要把單買了,說要讓宋煜欠他一頓,找機會討回來。宋煜也沒拒絕,和樂知時站在后面等他們。視線不自覺往前,宋煜見夏知許靠在前臺,許其琛在他身側立著,挨得很近。兩人垂著的手背似有若無地蹭了蹭,指尖像是要搭上,可下一瞬間又分開來。夏知許的手貼著褲縫,擦了擦,又不自然不順手地往上衣口袋里塞。許其琛的手指蜷進掌心,收遠了些,臉也垂下。宋煜撇過眼神,又看向樂知時,以往他吃了好吃的臉上都是心滿意足的表情,可今天倒是悶悶不樂的。宋煜想了想,開口對他說,“今天的天婦羅一般?!?/br>樂知時抬了抬頭,一雙大眼睛被店里的燈光照得澄透發(fā)亮。宋煜又說:“上次買的米粉沒用完,明天在家炸一點好了。”要是擱從前,樂知時一定是笑著說好,一臉期待??善裉?,宋煜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樂知時也只是點了點頭,臉又朝向玻璃門外的街道。宋煜皺了皺眉,但兩人已經(jīng)結了賬回來。夏知許還打趣,“看你這一天天苦大仇深的,走唄?!?/br>他們一撥兒住漢口,一撥兒住武昌,不順路,過閘進站就分開了。宋煜領著樂知時坐車回家,地鐵上的人比之前少了許多,但仍舊是沒座位。宋煜進去找了個吊環(huán)握住,讓樂知時挨著立柱站好。地鐵開動,窗外飛速閃過的廣告牌總引得人發(fā)呆,樂知時看著玻璃上映出的宋煜和他,差了大半個頭。不是說混血兒長得高嗎?樂知時心想,為什么自己怎么也長不過宋煜。年齡差抹不平,體型差也是一樣。“你發(fā)什么呆?”宋煜低頭看他,“喪著張臉,是覺得我演講太差,要落選了?”“當然不是?!睒分獣r一下子就抬起了頭,他的頭發(fā)之前淋了點雨,干了之后越發(fā)卷了點,車廂里燈光亮,一照毛茸茸的。宋煜抬了抬眉,等他說下去。樂知時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他,“宋煜哥哥,你真的會出國嗎?”沒料到是這個問題,宋煜怔了一秒,如實說:“還沒想?!?/br>“可以不想嗎?”樂知時追著問。宋煜看向他,像是在忍笑,“你說呢?!?/br>我覺得不可以。樂知時在心里回答,但宋煜這么說,一定是沒決定要不要出國,否則他肯定直接通知了,這么一想樂知時又舒服許多。車廂門打開,好幾個人進來,其中有對情侶,女生身上披著的是男生的外套。他忽然就想到了剛才,扭頭問宋煜,“你剛剛說的‘他們不是朋友’,是什么意思?”宋煜知道他不懂,也不想多解釋,還和小時候一樣拿話搪塞,“不是一般的朋友?!?/br>“我看得出來,他們關系真好?!睒分獣r想到之前宋煜說的后半句,他們不是兄弟。那既然不是親兄弟,做朋友也很不錯。他嘴比腦子還快,扭頭就說:“我們也做不一般的朋友吧?!?/br>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宋煜不自然地撇開臉。“我不跟小孩子做朋友。”也不知道怎么的,樂知時看見宋煜這樣甚至有點開心,追著去看他的臉,大約是從這句百分百的拒絕中分析出一絲希望。他是小孩子,但宋煜已經(jīng)長大了,他冬天就過生日了。那等到他長大,宋煜就會和他做朋友了。車廂里的人都站得歪歪扭扭,宋煜筆直得像個可以依靠的柱子,樂知時拉著他胳膊,望向玻璃映射出的自己。他要再快一點長大。過了一站,下去不少人,他們也終于找到位子坐了下來。也不知是吃完飯犯困,還是早上那顆感冒藥終于起了作用,坐著坐著,眼皮子忽然開始打架,樂知時忍不住倦意,腦袋釣魚似的往下點,睡著了,身子跟著車廂晃來晃去,差一點歪倒在右邊的路人阿姨肩上。宋煜原本低頭看手機,見他困成這樣,伸手拽住他的連帽,把他強行拽過來,往自己這邊傾斜,車廂一晃,樂知時也像個小磁鐵一樣啪嗒一下靠在他肩頭,睡得安穩(wěn)。對面座位上的小女生一直舉著手機,對著他倆,宋煜抬頭瞥了一眼,女孩兒臉上立刻露出被抓包的表情,手機往后收了收。但宋煜沒叫停,也沒再看她,只是抬手把樂知時的兜帽給他戴上,往下扯了扯,擋住大半張臉,又伸進去摸了下額頭,最后放下來。樂知時似乎是被他的動作弄得半醒,在他肩頭蹭了蹭,埋低了又繼續(xù)睡。一坐車就愛睡覺的老毛病始終改不掉,樂知時小時候坐公交和大巴車,靠肩上都不夠,有時候直接歪在宋煜膝蓋,兩手抱住他的腰,醒來滿臉印子。宋煜打開手機,從和夏知許的聊天界面里退出來,點進和樂知時的聊天框。樂知時的跟蹤能力簡直是幼兒園級別,從上午一出門,宋煜就知道被跟上,于是趁其不備在地鐵里偷拍了一張對方的側影,發(fā)了過去,本來想嚇一嚇他,沒想到這家伙連手機都忘了拿。點開那張沒派上用場的照片,放大,還能看到樂知時長到不像話的睫毛。宋煜凝視著沒有回應的對話框,又垂眼望向肩頭的人。反應得太遲,已經(jīng)來不及撤回了。作者有話要說: 女生:別攔著我,我要發(fā)地鐵帥哥圖鑒第16章糖漬桂花市三好的公示結果時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在公告欄看到名單時,樂知時開心極了。那一整天他腦子里都是,哥哥獲獎了和哥哥當然會獲獎兩句話,反復循環(huán)。這里的秋天和春天一樣,長不過兩周,有時候甚至一天就從體感夏天變成體感冬天,唯一頑強證明秋天存在過的痕跡就是整個城市的桂花香氣,在冷瑟的秋風里綿長地彌散。陽和啟蟄的小院子里種了兩大棵桂花樹,一棵黃澄澄的金桂,一棵花色更紅的丹桂,放了月假,樂知時和宋煜就被林蓉叫去打桂花。大清早兩人就被叫起,好巧不巧還穿了林蓉去年買的同款毛衣,宋煜的是黑色,樂知時則是乳白色。圍著院子里的桂花樹,林蓉在地上鋪好大片干凈桌布,兩個男孩子用細竹竿敲打樹枝,金色碎末在馥郁中洋洋灑灑落下。樂知時從小就喜歡干這個,別的花雖然也香,可桂花卻不一樣,它的香氣是帶著甜味的,和味覺仿佛相連。“夠了夠了,”林蓉笑著收起一張布上滿滿的桂花,“也不剩多少啦,留一點聞聞香味吧。”兩人停下來,宋煜將竹竿收起,側頭看見樂知時蓬松的頭發(fā)上滿是桂花,黃澄澄一片,像舒芙蕾上蓋了層楓糖漿。他悄無聲息伸出手,竹竿的一端從背后搖搖晃晃靠過去,最后敲在樂知時的后腦勺上。樂知時猛地捂住腦袋回頭,頭上的桂花隨之紛紛揚揚,但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