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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了這個不計后果的念頭。至少在所有人都一心為他慶祝的這一天,他不想搞砸一切。樂知時為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而難過,家里的溫暖和煙火氣像一把鈍刀磨在心上,令他進(jìn)退兩難。他終于還是選擇了躲避。“我去喂橘子和棉花糖吧?!?/br>林蓉回頭親昵地摸了摸他后背,“嗯,我把它們的食盒都放在樓上了,拐角儲物間門口,少放一點,最近棉花糖腸胃不太好?!?/br>拖著步伐上去,樂知時蹲在儲藏間外給棉花糖倒狗糧,又給橘子開了一個貓罐頭,聽見聲音棉花糖就跑了上來,橘子倒是不緊不慢。他抱著膝蓋坐在它們面前,靜靜地看它們吃飯。“慢一點。”他小聲對棉花糖說,又摸了摸它的背,感覺它瘦了,呼吸聲也變重了。樂知時站了起來,走過走廊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里面拉著窗簾,陰雨天屋子里也很暗,他抬手想關(guān)上門開燈,忽然感覺手臂被一只溫?zé)岬氖治兆 ?/br>門被關(guān)上了。抬頭與宋煜的眼對上,樂知時無端產(chǎn)生了一種消極情緒。過去的宋煜如果這樣進(jìn)入他的房間,他會開心得要命,但宋煜從不會來。手臂垂下來,他不想開燈了。樂知時低垂著臉,無聲地在昏暗的房間里抱住了宋煜。他們靠在門板上,外面就是明亮的、溫暖的家。宋煜抬手撫摩他的后頸,語氣溫和地問:“累了嗎?”樂知時在他懷里搖頭,答非所問,很小聲地喊他宋煜。“嗯?”宋煜低下頭,手滑到他的后背,輕輕撫摸。“我愛你?!睒分獣r很小聲說。宋煜好像感應(yīng)到了什么,他們對彼此的情緒變化都有著高度感知力,但他沒問緣由,只是捧起樂知時的臉,像是怕激起他的情緒,沒有吻他,只是和他額頭輕輕相碰,“今天生日,不要不開心。”“沒有不開心?!睒分獣r踮起腳,吻了一下宋煜的嘴唇,沒有逃避,抱他更緊。天色更接近黑暗了,這間屋子就像一個可以容忍秘密與錯誤的溫床,盡管樂知時知道,他們總要開燈的。誰也沒法在黑暗中生活一輩子,尤其是宋煜這種優(yōu)秀到理應(yīng)有光明未來的人。總有把謊言揭破的一天,但他在心里暗暗對自己說,真的到了那時候,他希望孤注一擲的是自己。宋煜是最謹(jǐn)慎周全的人,過著有條不紊的生活,他不應(yīng)當(dāng)犯錯,也不應(yīng)當(dāng)由他認(rèn)錯。在他父母的心里,在幾乎所有人的心里,宋煜應(yīng)該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學(xué)者,在自己的領(lǐng)域發(fā)光發(fā)熱,擁有一個美麗善良的妻子,再有一個繼承他優(yōu)秀基因的可愛的孩子,人生美滿,沒有意外。想到這里,樂知時無端心痛,呼吸困難。他心胸狹窄,連臆想都覺得痛苦。這種美好的藍(lán)圖如果真的需要被打碎,也應(yīng)該是自己。畢竟是他這么自私,把宋煜的這些可能性奪走了。宋煜給他的愛情,對樂知時而言像是從天而降的頭獎,是不愿清醒的美夢。但樂知時也很清楚,林蓉和宋謹(jǐn)給他的親情,對他而言是寶貴且唯一的。他沒有其他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了。他大概沒辦法兩者兼得,樂知時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幸運,貪心的人什么都得不到,他總得做好舍棄一個的準(zhǔn)備。發(fā)著呆,樂知時感覺到宋煜的懷抱收緊。他喊了一聲樂樂,聲音很沉,給樂知時很多很多的安全感。“突然有點想見你的爸媽?!彼戊险f。這是已經(jīng)不可能做到的事了,樂知時還是問他,“怎么想這個?”宋煜的語氣很是慎重,“要謝謝他們讓你出生?!?/br>樂知時更難過了,但他不想哭,所以一直忍著。“聽說你是下午生出來的,我記得爸媽是下午接到的電話,不過在英國應(yīng)該是早上?!闭f完,宋煜輕笑了一聲,好像在自嘲自己竟然能記得三歲發(fā)生的事。他的下巴輕輕抵上樂知時的發(fā)頂,這樣的姿態(tài)展露出一種非常罕見的依賴感,仿佛這時候的宋煜很需要樂知時似的。“很想回到十九年前的這個時間點,想在產(chǎn)房等著你出生,然后捏一下你的手?!?/br>樂知時眼睛很酸,但是在笑,“只是捏手嗎?”宋煜猶疑了一下,“他們會讓一個三歲小孩抱你嗎?”“會吧,如果是你的話?!睒分獣r覺得他很奇怪,把這些幻想說好像真的一樣,“你要做什么?偷小孩兒嗎?”宋煜搖頭,“我要把你抱到角落里,告訴你,我們會一起長大,我很喜歡你,十幾年以后,我們就會在一起?!彼曇艉茌p,很溫柔,把樂知時從煎熬和焦慮中拉出,給他溫暖。“麻煩你早一點愛上我,好不好?”第69章和和美美樂知時幾乎沒有猶豫地說了好。他對宋煜永遠(yuǎn)予取予求。事實上,樂知時是個隨遇而安的性格,很少去想如果。因為對他來說,想象如果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想象越是美好,現(xiàn)實越是殘忍。所以他十分平和地接受自己沒有父母的事實,也接受自己過敏、哮喘,很多事做不到。因為只要接受得夠輕松,好像也沒什么可惜的。但被宋煜抱著,樂知時非??释腥绻呐聲r間不能回溯到三歲以前,不能重新?lián)碛凶约旱募胰?,也沒關(guān)系,他不貪心,早一點點就好了。再早一點知道宋煜的心,就不會讓他獨自原地等待這么久。“你說,如果我們不是一起長大,你還會喜歡我嗎?”樂知時十分依戀地窩在宋煜的懷抱中,問他。宋煜點頭,“會?!?/br>“為什么?”樂知時想不出太多會讓宋煜動心的點,但可以找出一些比較合理的理由,“你是覺得我長得還不錯,性格也還行,是嗎?”宋煜對“不錯”、“還行”這類形容仿佛不太滿意,他不明白樂知時為什么對自己的認(rèn)知總是不太準(zhǔn)確,明明從小也是被很多人追捧著長大的。“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性格也最好的人,但這些都只是你的一小部分閃光點。”宋煜的語氣很穩(wěn)重,讓他連少有的夸張贊美都顯得很有分量,令人無法產(chǎn)生質(zhì)疑?!澳闶且粋€人見人愛的小朋友,我會喜歡你也是情理之中?!?/br>何況沒有人像樂知時一樣,一顆心只撲在他身上,不計回報地對他釋放光和熱。明明忍了很久,可樂知時最后還是哭了出來,只是流眼淚,幾乎沒有聲音。長大成人以后,哭也成為一種奢侈品,是難堪而私隱的,不能隨時隨地掉眼淚,最好是一個人,哭過之后最好誰也不要發(fā)現(xiàn)。不給任何人制造情感上的負(fù)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