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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洋有點尷尬,猶豫著要不要再重問一次。白楚這么看了他一會兒,竟仿佛就回憶了起來,他對宋慕洋說:“沒有。是我的問題?!?/br>“???”宋慕洋愣了,腦海中的疑問不減反增。“還有什么想問的?”這回換白楚問他。只是這般語氣加上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實在談不上多親近。宋慕洋不知哪來的膽子,竟真的又問他一句:“你、你和方總兩個……”白楚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變化,他挑了挑一邊眉頭:“你覺得我和他怎么了?”“我?”宋慕洋被繞得有點不知如何回答,可是,難道不是自己問他嗎?為什么問題又拋到自己這邊來了?“你認為是什么,就是什么。”白楚緩緩道,依然將視線回到方少灼的身上,只見那頭方少灼也說完電話正走過來,神情似乎相當(dāng)煩惱。他直接走到了白楚身邊,看了眼也在近處的宋慕洋,于是又拉著白楚往路邊走了幾步。明顯被刻意避開的宋慕洋感到自己再次受到了傷害:……那兩人站到一旁,白楚微微低頭,方少灼也靠近著他,低語說著:“我先走了,公司那邊出了點事?!?/br>白楚一怔,腦中閃過幾個片段,問他:“嚴(yán)重嗎?”方少灼搖了搖頭,不是他不愿告訴白楚,只是他好歹也是個總裁,不愿輕易就讓白楚給看扁了。“不用擔(dān)心?!闭f完這句,方少灼又立馬變了副臉孔,佯怒似的揚眉瞪眼瞧著白楚道:“早上的事,還沒讓你給我個解釋!”白楚眨眨眼,覺得這個話題跳躍弧度略大。“你最好是趕緊想好說辭,老老實實在這里等著我回來!”方少灼伸出一根食指在白楚眼前耀武揚威地點了點。白楚一抬手抓住那根手指,口氣卻比他還傲慢:“你最好也老實點。”這一下把方少灼的氣焰也激了起來,那雙精致的眉毛揚得更高,半是羞半是惱道:“你是我什么人?敢這么命令我?”白楚便笑,是方少灼最受不了的那種笑,“那你又是我什么人?”方少灼就看著白楚的臉,眼神移也不移,魂都被抓去似的,聽了他話后才惡聲惡語回擊一句:“我是你老總!”白楚嘴邊的笑容漾得更開了。讓熊明明送走方少灼后,白楚的眉眼才再次冷淡下來。他隱約知道方少灼接到的那通電話是什么,甚至也知道讓方少灼如此焦急回去的元兇是誰。這件事,白楚記得上輩子方少灼最后解決得漂亮,但也著實吃了一番苦楚。內(nèi)部人員泄露公司機密這樣的事情,對于任何公司而言都是一場不小的危機。嚴(yán)重可能導(dǎo)致企業(yè)從此一蹶不振,甚至破產(chǎn)。而且那人還是公司里相當(dāng)于元老級別的人物,在方少灼到來之前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坐在那個位置好幾年,這一次‘造反’,想必是方少灼對內(nèi)的那番改革威脅到了他的地位。方少灼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查出此人是誰,不知道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會不會感到難過。畢竟被背叛的滋味,總不會好受。可是白楚的內(nèi)心,竟還有一絲不齒的期待,期待著同樣被背叛過的受傷的人,與自己相互慰藉。——他真正的感情原本就是如此,需有人寬容又無私,可以親吻他奮勇的輪廓,也能原諒他自私的卑劣。兩世加起來,他也不曾真正追求過誰。欠過的情總要還清,與自己無關(guān)的便選擇忘記,付出總愛計算代價,他自知,也早就做好孤獨終身的準(zhǔn)備。但是。凡事總有但是。也有,不壞的但是。他轉(zhuǎn)身回頭,見宋慕洋正匆匆別過視線去數(shù)樹上的葉子。白楚也不在意,徑直拄著拐杖向前走去。宋慕洋急走兩步跟上白楚,斗著膽子道:“你、你就不怕我去爆料嗎?”白楚目視前方,壓根沒因為他的話而停下一秒,完全將他視作空氣。宋慕洋竟還不氣餒,繼續(xù)窮追不舍地問:“這可能會讓你名譽盡失,前途盡毀,你也不怕嗎?”白楚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輕蔑一笑,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倒是不問我,是不是迄今為止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他得來的?”宋慕洋腦袋一卡殼……他還真沒想到那上面去。一個是他頂頭老板,一個是才得大獎的同門師哥。常理來說這樣想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才對。不過為什么沒有呢?宋慕洋托著下巴冥思苦想。晚上的時候,白楚接到了方少灼的來電。彼時他正倚在陽臺上吹著夜風(fēng),荒山野嶺處的夜景也別有一番美感。“今天拍戲還順利?有沒有又招惹什么‘花花草草’昂?”最后一個字方少灼帶著nongnong的鼻音,白楚聽起來覺得很是可愛。只是這聲音里也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我一般總招惹到蛇或蜘蛛,纏人的很,你也見過。”白楚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說,聽到那頭色厲內(nèi)荏一聲輕哼,便也微笑。頓了頓,又問:“很辛苦?”方少灼此刻還坐在辦公室里加班加點,聽到白楚問他便強打起精神:“放心,還沒人可以讓我感到辛苦?!?/br>白楚輕聲道:“我那天晚上沒讓你辛苦?”那邊瞬間沒話了。白楚都可以想象方少灼被噎得說不出話又臉紅的樣子。他是故意的。白楚少有開黃腔,為的是想那人能夠輕松一下。許久之后,方少灼重新開口:“白楚……”白楚應(yīng)著:“嗯?”方少灼卻問不下去了。他很想問一問,在白楚心中,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但是這樣的話,驕傲的自尊心又讓他問不出口。于是時間就這么滴答滴答過去,話題僵持在了這里。最后白楚說:“別太累了,快休息吧?!?/br>方少灼只能垂眸在白楚看不見的地方點了點頭,“嗯。”兩人又都等著對方掛斷而沉默一陣,最終白楚還是先行按下了‘結(jié)束’。白楚在陽臺上又站了一會兒,從手機上翻出一個號碼,撥過去。等了一段時間,才被接通。那頭的男人聲音豪放而粗邁:“喂?大晚上的,誰特么這么不懂規(guī)矩?!”“我,白楚?!鼻謇涞穆曇粼谝雇砀砹藥追趾?。“沃?我沒聽錯吧?大明星竟然主動給我這種人打電話?”白楚臉上依然冷漠,說出的話卻帶著點放松的笑意,“怎么,不敢接我電話了?”“哪能?。俊贝肢E男聲急忙道,“我就是沒想到……”他停了一會兒,嚴(yán)肅問道:“有什么事?”他們兩人心知肚明,白楚不可能輕易打這通電話。白楚目光望著遠處幾乎與黑夜相嵌的幽暗山脈,沉聲道:“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