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清秀干凈的臉，眼角處還能看出一些哭過的痕跡，顯得尤為可憐。卻也只是在他神秘的身份上又多撒了把迷霧罷了。

但是懷塵似乎決定自己散開這團迷霧。

就見懷塵認真地看著白楚的臉，一字一字地問：“白楚，白深是你的哥哥，對嗎？”

白楚沒想到會從這個人嘴里聽到白深的名字。

懷塵依然盯著他，注意著他的表情。懷塵問話時的聲音也很冷，但是不同于白楚的清冷，他的冷更像是一種天然的無辜，輕然得不著痕跡。

白楚想了想，只答：“是?！?/br>
聽到這個字，懷塵像是得到確定之后的安心，又似乎立刻緊張了起來，“他……他最近還好嗎？”

白楚也仔細地研究著對面的懷塵，他大概猜出了里面有段故事，或者這就是能解開當初白深郁郁而終的謎底。

“你想要見他嗎？”白楚沒有回答懷塵的問題，反而問道。

對面男人的眼光瞬間都亮了些許，“可以嗎？”

白深這些天都住在白楚的家里，一邊煩惱頂著和弟弟那張相似度太高的臉，一邊依舊不安分地每天都往外跑，白楚猜測至少有一半是夜店之類的地方。

但白楚也并不準備把這么詳細的情況說與懷塵聽，便只說：“12月31日那晚，來‘713’酒吧?！?/br>
“好?！睉褖m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讓人一眼便能看穿他此時高興的情緒。

“那么，到時候見?！卑壮蛻褖m約定好，便開車離去。

他沒有直接把白深的聯(lián)系方式給懷塵，因為白楚想，他還無權僭越這段故事。

曾經(jīng)白楚為白深送終。可他最后也不知道白深究竟為何猝然離世。只是隱約能感覺得到是因為心病，他哥心里裝著一個人，而且從沒有忘記過。

剛才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男人，如果真是他的話，他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將他哥傷得那么深？

白楚單手握住方向盤開車，降下車窗讓夜晚的冷空氣吹進封閉的車廂，路邊的霓虹燈飛速閃過，被這樣裝點過的夜色，好像也變得不那么純粹了。

如果他們的命運會發(fā)生改變，會被自己重生的蝴蝶翅膀扇動起波瀾……

再糟糕也不過是上輩子那樣了。

……

年底了，大概除了那個不太著調(diào)的他哥，所有人都很忙。

方少灼忙得不見人影，公司內(nèi)部的事務，業(yè)界內(nèi)外的交際應酬，讓他□□不暇。

白楚忙著拍戲、代言、專輯這邊忙著整理自己之前寫過的歌。

看他最近這么忙，白深也偶爾過來探頭看看，然后甩出了一沓辭典那么厚的文件給白楚。

“這什么？”白楚翻了翻，發(fā)現(xiàn)全是歌的手稿，不得不吃驚，“哥，這些全都是你寫的？產(chǎn)量有點驚人?！?/br>
白深正叼著根牙簽剔牙，別說，他弟的手藝好像又進步了。

“嗯，有時候環(huán)境不允許用電腦，所以大部分是手寫?！彼桓笨犊饽艺塘x疏財?shù)哪有Φ?，“怎么樣，要不要唱我的歌？?/br>
白楚又隨意抽出一張文稿看了看，上面的字跟鬼畫符似的，大部分的都只有曲譜，沒有歌詞，他哥在寫詞方面一直很弱。

白深又叫了他一聲，感覺怎么自己跟上趕著似的：“問你呢，要不要？”

白楚把手稿放回去：“不要?！?/br>
白深差點要被氣笑：“你知不知道我的歌有市無價？”

白楚看了眼他：“知道。但我要唱自己寫的歌?！钡谝粡垖］?，他想做全原創(chuàng)，這很有風險，但是白楚也有信心要冒這個險。

他哥賣出的歌很少，但賣出去的都是金曲?？伤绮怀Ｙu曲子，規(guī)矩還多，即使有受虐型唱片公司使勁解數(shù)地求他，白深也不見得愿意。

這么想著，白楚便問了出來：“哥，你賣曲子的規(guī)矩有什么？”

白深恨恨的又把那一沓手稿收起來，白了他弟一眼：“不賣給某些人?！?/br>
“不賣給哪些人？”白楚追問。

白深道：“利欲熏心之人，見識短淺之人，背信棄義之人，還有……”說到最后，卻停了。

白楚看著他哥有些發(fā)生改變的臉色，問：“還有什么？”

白深沒有沉默太久，輕扯嘴角笑道：“還沒想到，之后想到再告訴你。”

白楚知道這個之后的內(nèi)容是關鍵，他突然靈光一閃，在白深即將走遠的身后道：“不賣給唱過某些歌的人？”

白深停下了腳步，可是他既沒有轉(zhuǎn)身也沒有回答，似乎只是為了收拾手上的那疊稿子而停頓了會兒，才又繼續(xù)向前走去。

白楚突然想到。

懷塵寫過許多的歌，紅了不少歌也紅了不少人。

但是白深的歌，從沒賣給過這些人。

是巧合嗎？

時間在忙碌中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元旦前夕。

白楚知道蔣威喜歡熱鬧，于是這次叫來了不少人，就連聽說他晚上有聚會而死活也想跟過來的宋慕洋，白楚也最后給了地址讓他來。

他和方少灼也很久沒見面了，不由心中也有點期待。

他們之間的關系，比情愛淡，比曖昧稠，兩人都沒有想過要有所改變。他們彼此滿足，并不急躁，這是屬于成人游戲間的情趣。

“哥，我直接過去了，要我來接你嗎？”不過可能就算他哥說要，白楚也懶得去了，因為他已經(jīng)開車到了‘713’的門口。

“行，你趕緊到。”白楚鎖了車，朝酒吧門口走去。

遠遠他就看見了一道身材修長的人影站在那里，一手夾著根煙一手還在打電話，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自有一番貴族風范。

白楚走過去時那人正好掛掉了上一通電話，他便直接站到那人旁邊，將他嘴上含著的煙捏來放進自己嘴里。

“帥哥，有空嗎？”

白楚痞笑著，像是街邊不懷好意將天真單純的小姑娘拖入坑的浪子流氓。

那男人瞧了眼白楚，嘴角一扯，“沒空，有炮?！?/br>
白楚挑眉：“什么炮？”

男人于是又把剛到白楚嘴里的煙給拿走，自己卻沒有再吸，而是用指腹緩緩摩擦白楚的嘴唇，輕聲啟口：“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炮?！?/br>
白楚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嘖，”方少灼不爽，“沒勁兒。”手指卻放在白楚嘴邊還沒放下來。

“走吧，進去吧?！卑壮眠^他的手，極其自然的就這么牽著，將人帶進酒吧里。

“楚哥！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

一進門，白楚就被個女生大叫著撲了滿懷，原來是齊天嬌。

白楚有點尷尬，被他牽著的方少灼馬上就到暴怒邊緣，不遠處的馮筠連忙過來將齊天嬌拉走，看來年度最受歡迎女歌手與電視劇最佳女配角已經(jīng)在此迅速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