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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世界里去。可是懷塵拉住了他的袖子,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再次不死心的望過來。懷塵問他:“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說著捋起了自己的衣袖,急忙道:“我可以現(xiàn)在就去紋身、打耳洞……”“你夠了?!卑咨畈荒偷?。白深知道懷塵是強(qiáng)逼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而這樣的懷塵在白深眼里,太過難看。“你覺得現(xiàn)在說這些有用嗎?”白深冷聲問道,他抓住懷塵的手腕,將它扯離自己的衣服,“當(dāng)初不告而別的是你,現(xiàn)在來糾纏的也是你,你就不會覺得太可笑?”說到這里白深想到了什么,嘴角邊諷刺的笑意變得更加森冷:“我倒是忘了,也許你是想要回那筆錢?”聞言懷塵連忙慌張搖頭:“不是……”“我會按當(dāng)年的匯率,將6萬美元換成人民幣,讓白楚交給你?!卑咨罾_安全通道的鐵門,瞬間高分貝的音樂與喧嘩涌入了這處幽冷的地方,白深背對著懷塵道,“我們徹底兩清?!?/br>最后幾個字幾乎要被淹沒在外面的聲音浪潮里,可懷塵還是聽見了。正是因?yàn)樗犚娏?,一時怔住,才沒有追得上白深的身影,就此在人群擁擠的酒吧里,失去了白深的蹤跡。……不管室外的風(fēng)如何凜冽刮過,一年四季恒溫恒濕的房間內(nèi),依然暖意如春。在白楚的循循善誘下,方少灼終于松了口。那是一段記憶,不只是像故事那樣,可以被簡略輕易概括。方少灼將頭靠在白楚的肩膀上,聲音又悶又啞:“白楚,我不想改變你注視我的眼神……”這像是一聲哀求,方少灼何曾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白楚心下軟酸成水,輕輕拍他的后腦勺,溫言低語道:“別怕。”那低沉的嗓音有股致命的魅力,方少灼被蠱惑了。“如果我說,”方少灼抬眼,微微笑道,“我殺過人。你信不信?”那笑容太過苦澀,讓白楚心中一顫。他也沒有要等白楚回答的意思,自顧自地說:“我殺了我的弟弟,親弟弟?!狈缴僮频难凵褫p飄而游離起來,茫茫然找不著落點(diǎn)。“我們是雙胞胎,長著幾乎一樣的臉?!彼挚聪虬壮?,“比你和白深還要像?!?/br>白楚緊了緊抱著他身體的手。“他的名字叫方少華,灼華公司就是由我和他的名字而來的??梢哉f,沒有他,就不會有這家公司的誕生?!?/br>“我和他雖然是雙胞胎,可是小時候他生了病,把腦袋燒壞過。之后,他就一直傻傻的,總是干些蠢事?!狈缴僮葡氡M量說得輕快些,也許這樣,自己也可以尋得到些自救的空間。“經(jīng)常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別人不同意他,就要追著別人打,八/九歲了,還一邊走一邊尿褲子傻呵呵地笑……”“可是他竟然很聽我的話,我指著哪里,他便走到哪里,從不敢違抗我的命令?!?/br>“但那時的我,非常嫌惡他。”方少灼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幼小的孩子站在自己眼前,做出的行為說出的話,都是真實(shí)且惡毒的出自他們的本心,還天真無知的以為相安無事。“我會想,這樣的人為什么是我弟弟?為什么我會和這樣的人生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這讓我從心底,都極度想要否定他的存在?!?/br>白楚靜靜的聽著,不發(fā)出任何聲音,怕驚擾了這樣坦誠的在他面前,剖露出自己的方少灼。“他感受不到我對他的排斥,依然對我言聽計(jì)從。于是我就想,如果我讓他去死呢?”方少灼隱隱地咬了咬牙,這是他從不曾細(xì)說過的過往。即使是孫云清最初在為他做治療時,方少灼也沒有這樣,將自己完完全全交付出來過。人們總有一種自我保護(hù)的本能,潛意識下美化自己的記憶與初衷,自欺的讓所有行為變得正當(dāng)有理,說得自己都要相信。因?yàn)橹挥羞@樣,將來才可以活得更加輕松些。但方少灼沒有做到。他記得住自己曾做下的一切,一言一行,為此他飽受折磨,也知自己是罪有應(yīng)得。“有一天,我?guī)е^馬路。走得急,無意就松開了他的手,我快速地跑到馬路的對面,回頭就看到他一個人在另一邊慌張地叫著哥哥?!?/br>“我不想再過去牽著他,就喊道:‘自己不會過來嗎?白癡?!?/br>“那條馬路上的車流很急,我們本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是我自己偷溜出來,而他習(xí)慣性地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他不敢,我便激他:‘不過來,就別再說你是我弟弟!’他害怕了,哭著就往我這邊跑來?!?/br>“然后……”“‘砰’……”方少灼將手伸到自己眼前,不知是在擋住自己看見什么,又或者是在看著自己手上染上了什么。房間內(nèi)的兩人久久沉默,空氣凝滯的溫度,與室外幾乎交融無差。半晌,方少灼再次開口,聲音變得嘶啞堵塞:“后來這件事被當(dāng)做了事故處理,我愣在當(dāng)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們都以為我是嚇到了,十歲大小的孩子,見到那樣的場面,沒有暈過去已經(jīng)可以被夸做勇敢?!?/br>“可是當(dāng)事情發(fā)生的那一秒,我就知道,我悔恨欲哭……為什么我會做出這樣的事?那真的是我嗎?為什么,我可以讓一個生命就這樣在眼前消失……”方少灼失神地看著白楚的臉,緩緩懇求著問:“我是惡魔嗎?”白楚一言不發(fā),將方少灼擁進(jìn)懷里。“后來呢?”白楚問。方少灼的臉藏在白楚的懷里,雙手顫抖著揪著他肩上的衣服,溫?zé)岬臐褚鉂u漸在白楚胸前的一塊衣襟擴(kuò)散。很久之后,才又聽到方少灼的聲音。“后來,父母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他們沒有過問我詳細(xì)的情況,但是我猜,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原委?!?/br>“他們沒有再向那個倒霉的司機(jī)追責(zé)。只是從此以后,將我送去了特殊的學(xué)?!?/br>“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那樣的學(xué)校,全封閉式,有專人看管,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監(jiān)視??墒谴鲆绕胀ǖ膭诮趟忠玫枚?,因?yàn)槟抢锩娴膶W(xué)生,身份非富即貴,都是因?yàn)楦鞣N各樣的原因,才被監(jiān)護(hù)人送進(jìn)來。”“可我覺得,那樣活下來的我,是可恥的。”第47章方少灼最后精疲力盡的在白楚的懷里睡了過去。白楚哄小孩兒一樣,輕柔拍著他的頭發(fā)和后背,一下又一下,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道。這樣一來,之前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解答。自己為哥哥逝世寫的那首歌,為什么會讓方少灼觸景生情,哭到崩潰;壓在心底二十多年的陰霾終于爆發(fā),所以選擇突然的了解自己的生命;不敢照鏡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