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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了,有個裝病的把柄落在醫(yī)德敗壞的人的手上,不亞于一顆定時炸彈。哪天被告發(fā)了,他也就可以原地爆炸了。至于腋下夾東西,肩上綁繩子什么的……血脈不通和虛弱脈象之間的區(qū)別,真當醫(yī)師看不出來?。?/br>如此看來似乎只有假戲真做……可是苦rou計也不是這么好用的,一來他沒有自虐的傾向,二來古代醫(yī)療手段匱乏,隨便一場大病就能讓人立地升天,他可不想作死然后真把自己給弄死了。拋去以上幾點不講,裝病本身也是可一而不可再。不可能每次碰到類似的事就裝病,這樣瞎子都能看出問題。這次躲過了,下次該怎么辦?逃避終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所以這是下下策,能不用則不用。第二個辦法是以攻代守,大大方方地去參加文會……然后借機離席。或者做個鋸嘴葫蘆,全程保持迷之微笑,最差也就是得個“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評價,怎么都比裝病露餡要好。而且他還可以借機感受一下真正的名士風度與時下風氣……這對他融入這個時代、拓展眼界是很有幫助的。于是,三天后,崔頌抱著“就這樣吧還能怎么著”的心態(tài),吃飽喝足,無所畏懼地去參加文會了。緹衣屐縷,金帶玉佩,崔頌邁著公府步,在引者的引路下從容入場。不得不說崔家的基因甚是良好,無論是崔頌還是崔琰,顏值都堪稱是全場巔峰,在一身華服的襯托下像是兩團發(fā)光體,走到哪亮到哪,令人忽略不能。正史上記載,崔琰“聲姿高暢、眉目疏朗”,民間軼事說他因為長得太帥而被曹cao拉去捉刀,代替曹cao去接見使者。使者拍馬屁說:這魏王(崔琰)真TM帥,但旁邊那個侍衛(wèi)(曹cao)更有氣度,一定是英雄??!雖是笑談,足見崔琰儀容之美。由此及彼,崔頌的外表條件亦是十分優(yōu)異。所以他在通過水盆見到自己樣貌的時候,才會生出“還好在現(xiàn)代的時候不是長著這么一張臉不然都沒辦法出門”的想法。會場擺在太學內(nèi)的一處空地上,蓁蓁草圃鋪滿各式席子,文士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而坐,或友好交談,或探討文章,文會還未開始,就已呈現(xiàn)一派蔚然學風。崔頌本該是和侄子坐一起的,但他心里藏著不外道的想法,自然想離崔琰越遠越好,遂找了個借口,單獨進太學院的茅廁一游,回來的時候就成了孤家寡人。畢竟花園這么大,來與會的學子又這么多,添上太學學子足有千人,找不到侄子的身影也是正·常的。崔頌這么想著,假裝沒看到東邊佇足遠望的崔琰,調(diào)轉(zhuǎn)腳步,往西邊的方向走去。行至半途,崔頌注意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背影。不及細想,他狀若不經(jīng)意地繞到正面,看向那人。緇衣玉冠,面若朗月,跽坐于一方席間,廉隅端方。走近些許,竟是嗅到一陣溫然清香。此人正是狩獵那天,策馬與他擦肩而過,渾身香氣比現(xiàn)代任何一款香水都要自然好聞的男子。彼時未曾看清此人的面容,此時一見,當真不負這無雙的暗香。如琢如磨,冰壺秋月。無論是顏值還是氣質(zhì),在這會上都找不到第二人,絲毫不遜崔家叔侄。崔頌從不是個虧待自己的人。一個既能養(yǎng)眼又能凈化空氣的雅士,不和他拼桌和誰拼?于是他冉冉地上前。“在下清河崔頌,敢問兄臺大名?”男子起身一揖,淺色唇梢綴著一抹溫善怡人的弧度。“潁川荀彧,適晤幸會?!?/br>崔頌:……第10章洛陽文會[二]搭訕有風險,拼桌需謹慎。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原本等在后面的“在下能否在此就坐”就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口。荀彧是誰?曹cao集團的首席謀士,大魏的重要功臣,不是街邊大排檔拼個桌就能碰上的路人甲。……可問題是現(xiàn)在這個路人甲真的是荀彧?。?/br>崔頌不禁開始懷疑人生。隨便打個獵就碰到三國名人,還在人山人海的文會上看到對方,這得是多么小的概率?還記得前幾天初遇的時候,他是這么想的——哦,這人的香氣很好聞啊→說到香氣不得不提三國名士荀彧→難道這人就是荀彧?→哈哈哈怎么可能,三國名人又不是大白菜——隨隨便便就能撞上,不可能這么巧的……結(jié)果事實證明,三國名人還真就是大白菜。這刺激的,崔頌想,即便現(xiàn)在告訴他曹校尉就是曹cao,自稱“優(yōu)”的“黃萌郎”其實是荀攸,他都不會驚訝了。如果可以,崔頌很想立即拔腿就跑。可這并不現(xiàn)實,他只得趕走心頭的一千頭馬教主,撐起微笑將搭訕繼續(xù)下去。當然,假若時光重來一次,他一定以艱苦樸素為榮,以貪香戀美為恥,堅決抵制風流雅士,離對方越遠越好。介于對方乃是三國有名的文士,崔頌刻意避開文學類的話題,只說了一些“啊這里風景不錯”,“人很多嘛”之類無關(guān)痛癢的廢話,只待寒暄結(jié)束早點閃人。事實證明荀彧無愧香令君子之名,哪怕是很無聊的話題,他也回答得認真凝神,半點不見敷衍。崔頌好不容易接了兩句,正要抱拳告辭的時候,這位美人君子突然給他砸下一顆重磅炸彈。“慕名已久”,“欲與君長談”……崔頌簡直懷疑對方是否拿錯了劇本。隨即,因著荀彧主動引入話題,崔頌終于明白過來——不是對方拿錯了劇本,而是自己低估了原主的“才名”。早在穿越之初,崔頌就已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師從名師,頗有才名”??蛇@“名師”如何有名,“頗有才”是多么有才,他從來不曾深入想過。頗,很,相當,非常也,而非“稍微”之意。名師,姓何名休,字邵公,與“經(jīng)神”鄭玄齊名的經(jīng)學大家,人稱“學海”,乃是今文經(jīng)學[1]的領(lǐng)頭人物。崔頌雖然不知道今文經(jīng)學是什么東西,但這不妨礙他理解“領(lǐng)頭人物”這四個字。——近似于現(xiàn)代的國家一級教授,還是最權(quán)威的那一個。據(jù)說,這位聞名遐邇的學神老師對某崔姓小弟子“甚為喜之”,覺得他乃“天授之才”、“逸群無雙”,其余弟子“莫出其右”……連“所有弟子加起來都抵不上”這種話都說了,足見何休的期望有多高。不知為何,崔頌的腦中突然響起了一段喪樂。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就是當小心臟承受不住刺激的時候,腦中就會開始播放喪樂……崔頌已然開始胡思亂想,耳邊的聲音溫敦平和,卻是被他左耳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