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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焚香祭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什,袁公子何必緊張?!?/br>
崔頌不理他,劍鋒向下挑出他懷里所藏之物。只聽“咚”的一聲,一只繡著白云的青色布囊掉在地上,被紅繩環(huán)繞的開口松松垮垮地打開,掉出一本書。

這年頭,以紙做成的書籍算是稀有之物,崔頌不由多看了一眼。

那書掉在地上,白普路有些心疼,想將書撿起來,又礙于頸間懸著的冰刃不敢去撿:“這便是白某的誠意?!?/br>
崔頌心下奇之,拿劍鞘翻過書面,恰見扉頁的幾個大字:。

……

莫不是張角的那本神棍之書?

崔頌正不確定地想著,又聽白普路說道:“此書傳達天命,內(nèi)含修仙袪邪之道。若袁公子肯割愛,將這幾壇春杏酒讓與我,我愿將此書借與袁公子,供君一閱?!?/br>
他的語氣十分自信,還帶著大方慷慨的意味。

然而崔頌很想告訴他:這玩意兒現(xiàn)代多得是,隨便哪個國學(xué)網(wǎng)都提供了在線,并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

“且不說此書是真是假,”崔頌道,“異士方術(shù),我并無興趣。以無用之物換有用之物,你可覺得這買賣值當(dāng)?”

白普路打量崔頌的臉色,確定他是真的不感興趣,不免有些吃驚。

他本想著“奇貨可居”,哪怕袁氏公子不熱衷術(shù)數(shù)道法,對這書總該有著好奇。而在好奇心驅(qū)使下,“袁譚”必然會答應(yīng)他的要求。此時再談起擅闖住所一事,他只需一口咬定自己是為了借酒而來,“袁譚”便不好再與他計較。

誰知道事情竟和他料想的不一樣?

明白這“袁公子”不好糊弄,白普路心下急轉(zhuǎn)。

即便事態(tài)未照他所想的發(fā)展,他也不曾松口,堅持自己就是來借酒的。

未經(jīng)同意就進屋?他在門口等了半天,主人遲遲不歸,他被凍得不行,只好進屋躲一躲。

藏在帷帳后面?還不是在門邊瞧見衣衫不整的二人,怕打攪袁公子的好事,這才出此下策。

崔頌:……你繼續(xù)編。

見崔頌油鹽不進,自認(rèn)為已向?qū)Ψ椒浀陌灼章酚行懒耍骸霸舆h道而來,我白氐一族尊你為上賓。但此處到底是我白族的地盤,公子如此咄咄逼人,是否過了些?”

狡賴不行,那便耍橫。不管故意還是無意,他闖的都是自家的地盤,“袁譚”一個借住的外族人,還敢跟他撕破臉不成?

“既如此,有請白壯士隨我走一趟。正好,譚亦想問問白首領(lǐng)——如此待客之道,可是貴寨的傳統(tǒng)?”

崔頌不想再和白普路廢話。這家伙既然有恃無恐,認(rèn)定自己一個外來者不敢對他怎樣,那就如他所愿,不動手,只把他交給他那位親愛的首領(lǐng)大人。

崔頌早從寨內(nèi)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人與白首領(lǐng)面和而心不合,將這事鬧到前邊去,那位白首領(lǐng)多半會樂見其成。

如崔頌所料,二人并不對付。

一聽到他話中的潛臺詞,白普路驀地變了臉色。

面部肌rou繃緊,細微地顫了顫,又緩緩松開。

他晦澀不明地看了崔頌一眼,搭在衣襟旁的手猛一痙攣,仿佛下一刻便會暴起傷人。

“咣”的一聲。

白普路怒目圓睜,緩緩地倒了下去。

郭嘉揉了揉額頭,一副宿醉頭疼的模樣:“當(dāng)真聒噪?!?/br>
崔頌無言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白普路身后的郭嘉,低頭掃了一眼,從砸人用的“兇器”上一晃而過。

如果他沒看錯,這土瓦子碎片……好像是春杏酒的酒壇?

崔頌轉(zhuǎn)向墻角,果不其然,那里只剩下五個壇子,歪歪扭扭地列成一排。

崔頌粗略估算地上的水漬,有些不可置信:“你又喝了半壇?”

雖然這酒的烈度不高,可酒壇容量不小,一壇半的量……可以抵得上現(xiàn)代20瓶啤酒了。

郭嘉抬袖揩去唇角的酒漬,向前晃行一步,將白普路昏迷前藏在手中的袖箭踩在腳下。他半醉半醒地瞇著眼,帶著點鼻音道:“什么時辰了?”

“三更。”崔頌撿起地上的,隨手翻了翻,“郭兄可對此書有興趣?”

“縱是無稽之談,只要言之有物,便有可讀的價值?!惫螒袘写鸬溃揄炆焓?,接過太平經(jīng)。漫不經(jīng)心地翻了幾頁,他哂然一笑,“瑕瑜互見,可聽之,不可信之。”

崔頌表示自己完全聽不懂郭嘉在說什么。

但他一臉淡定,“無可信,便只能信這鑿鑿之言。張?zhí)旃耐?,大抵如此?!?/br>
郭嘉將書放下,斂去面上的不經(jīng)心:“確實?!?/br>
二人維持現(xiàn)場的原狀,找來附近的巡夜人,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之。那巡夜人不敢擅自做主,又憚于首領(lǐng)“不得怠慢貴客”的吩咐,只得壓著昏迷不醒的白普路去主寨,找首領(lǐng)定奪。

而后,郭嘉便與崔頌告辭,搖搖晃晃地回自己的住處,臨走前還順走那本太平經(jīng)。

崔頌洗了把臉,往屋里那張硬塌上一躺,就著未散的酒氣,昏昏沉沉地進入夢鄉(xiāng)。

夢中,他好似看見“自己”在與其他系的同學(xué)打籃球。同隊的室友歷經(jīng)千辛萬苦,將承載全隊希望的最后一球傳給他,而他微微一笑,站在三分線外,隔著重重人型大山,將手中的球拋出,精準(zhǔn)地丟了個空心球(shot)。

哨響,得三分,比賽結(jié)束。

他們學(xué)院的球隊,最終以2分之差,勝過了隔壁學(xué)院。

……

如此會丟三分球的一定不是他。

擅長近距離射籃但總是與三分球相愛相殺的崔頌十分冷靜。

他往前走了一步,穿過興奮呼喊的人群,試圖看清夢中的“自己”。

而“他”不負所望地轉(zhuǎn)過頭,隔著擁擠的人群,不偏不倚地對上他的目光。

似曾相識,卻又陌生至極的笑容。

“善戰(zhàn)者,求之于勢。如轉(zhuǎn)圓石于千仞之山。[1]”

崔頌:“……說人話?!?/br>
“與其被動等待,不若主動出擊?!?/br>
崔頌正想再問,卻聽見四周的嘈雜聲越來越大。

一只不知道從哪出現(xiàn)的大象慢吞吞地走到池子邊,拿鼻子汲了一抔水,對準(zhǔn)他“哧”地噴出。

那象鼻好似水槍,噴了數(shù)十秒也不見減弱。

……

崔頌?zāi)ㄈツ樕系乃?,面無表情地坐起身。

哪里有什么大象,不過是他在睡覺的時候適逢下雨,屋頂漏水,淋了他一臉罷了。

崔頌往旁邊挪了挪,避開嘩啦啦滴下的雨水,擰干被打濕的衣角。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真能體驗一把“破屋又遭連夜雨”的感覺。

雨越下越大,連珠成線地落在床沿,濺到他的手臂上。

崔頌往旁邊挪了挪,又往旁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