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你不會是蘇忻,”蕭繁一遍遍低喃著他的名字,眼中滿是愛憐,“若孤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孤和你道歉。”“但你一定要相信,孤對你的心意?!?/br>沈沐心中五味雜陳。他自然不會懷疑蕭繁對他的情誼,而他憐惜蘇忻也是自發(fā)而感,方才心底那一絲無法完全抹去的擔憂也確實存在。但他此時卻感到無比慶幸,倒并不是因為蕭繁同他說的那番近似于情話的表達,而是那一句“你不是他。”他不是蘇忻,而蕭繁也不是那個人。“我自然相信你,”沈沐將手中書卷放下,主動抬手環(huán)住蕭繁脖子,在他耳畔輕聲道,“我只是覺得慶幸?!?/br>慶幸我喜歡你。而你也恰好喜歡我。48、Chapter48那日蘇忻在酒席上咳血,雖沒鬧出什么動靜,卻難免引起了文武百官的注意。不為別的,只因那日過后豫國的人便用“身體不適不宜挪動”的由頭,請求讓蘇忻在皇宮待了下來;雖說是住在宮中較為偏僻的位置,從前也有招待他國王公貴族的先例,但畢竟都是身份尊貴之人,像蘇忻這般一介草民還是頭一回。況且他和豫國王上的傳聞并非秘密,只要稍作打聽便能知道。是以蕭繁同意蘇忻留在宮中,并派遣太醫(yī)、侍衛(wèi)、和不少奴仆前去服侍時,宮中眾說紛紜,一時生出不少猜測。就連楚太后都沒耐得住困惑,再一次主動派人傳話給沈沐,旁敲側(cè)擊地打探蘇忻同蕭繁的關(guān)系,末了又再次拋出想要合作的橄欖枝。在阿青有些困惑的目光中,沈沐坐在側(cè)門連同的木臺,將楚太后命人傳來的字條丟進炭盆,再拿起手中圖紙?zhí)ы笤和搜?,輕蹙眉頭,提筆蘸墨,又垂眸在宣紙上小修幾筆。紙面上是一樁宅子的詳細剖析圖,從前庭到后院、每條過道穿梭的長廊,甚至連每間屋舍的內(nèi)部擺設都詳細的描繪出來。圖紙很大,足足占了一整張茶臺,手中握著毛筆,沈沐微微前傾著身子,提筆在空白處寫字,時不時停下思考片刻后,又再次落筆,神色十分認真。天氣已開始逐漸回暖,日頭正好的上午氣溫頗暖,微風輕輕拂過時,臉上還能感受到溫暖熱意,十分愜意。不知多久后,沈沐終于放下毛筆坐直身子,看著紙面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輕笑一聲,緊皺的眉頭終于松懈下來,轉(zhuǎn)過頭問一旁垂手站立的阿青,輕聲問道,“陛下此刻在御書房么。”阿青點點頭,應了聲“是”。“我先去御書房一趟,”沈沐笑了笑,將手中圖紙卷起來在用細繩捆好,扶著桌臺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開口囑咐一句,“你再準備一下,今夜我們回王府?!?/br>將手中圖紙交給阿青,沈沐離開了明承宮,準備去御書房同蕭繁告知一聲。三日后便是蕭繁生辰,按理說國君的生辰本該認真慶賀一番,只是蕭繁不喜鋪張浪費便從來不過生辰,所以今年到現(xiàn)在宮中也沒做什么準備。去往御書房的路上途徑后花園的淺湖亭,此時日光正好,湖面波光粼粼灑滿銀光,沈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遂即腳步一頓,視線停在湖邊亭中央站立的一道身影上。男人身形消瘦,負手而立青絲散落垂落身后,一襲白衣隨風舞動,整個人脆弱的仿佛一陣輕風就能輕易將其吹倒。自那日兩人在屋內(nèi)簡單交流幾句后,沈沐便再沒見過蘇忻;豫國的人將他看守的很緊,不說沈沐派去的人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就連蕭繁派去守著他的人,都沒帶回分毫消息。好在太醫(yī)呈上的奏折里,說他的身體在一天天好轉(zhuǎn)。“幾日沒見到蘇先生了,身體可好了些?!?/br>在豫國使者無比警覺的視線中,沈沐緩步走上前,而對面的蘇忻也聞聲轉(zhuǎn)過身子,見來人是他便溫和柔柔一笑,堪堪行過禮后輕聲開口,“勞攝政王大人惦念,蘇某人已好多了?!?/br>男人臉色依舊慘白如紙,不過看著精神氣確實較前幾日好了不少;沈沐見此放下心來,擺手請?zhí)K忻在一旁的石臺上坐下,回眸冷冷看了眼緊盯著他的使者,面無表情地冷冷開口,“本王同蘇先生有話要說,你先退下吧?!?/br>使者一時被沈沐突然疏離冷漠的神態(tài)震懾住,張張嘴又不知該說些什么;猶疑片刻后,還是硬著頭頂撞道,“我們王上曾吩咐過,叫小人寸步不離地守著蘇先生,還請攝政王大人不要為難小人。”冷冷甩過一記眼刀,沈沐正欲呵斥,就聽身旁的蘇忻淡淡開口,“攝政王大人,叫他在此處待著吧,無妨的?!?/br>蘇忻感激地看了沈沐一眼,只是讓使者去十幾步外站著,然后朝沈沐略一鞠躬,語氣柔和,“蘇某再次謝過大人?!?/br>請湖邊上風要格外大些,兩人在涼亭的石桌上坐下,沈沐偏頭側(cè)目望了眼亭外風景,看著蘇忻身上一層單薄的素白紗衣,皺皺眉,沒忍住提醒一句,“此處風大,不如我們換處地方吧?!?/br>此話說的已經(jīng)算是逾越,蘇忻聞言果然愣了愣,緊了緊身上紗衣,善意一笑輕聲問道,“大人若有事想吩咐蘇某不妨直說,蘇某對您很有好感,如若可以,會盡力幫一幫。”話畢他垂眸自嘲一笑,“不過蘇某這幅模樣,或許也幫不了您什么?!?/br>那天初次見面后,蘇忻了無生氣的眼神反復在沈沐腦海中徘徊,入睡前他仔細回想了下書中情節(jié),最終也只能想起關(guān)于他的寥寥幾句,還都是關(guān)于他的離去。以蕭繁為中心的世界里,蘇忻不過只是個過客;在蘇忻逃到大齊后,豫國大王派來使者示好,表面上說的是要為兩國前段時間的摩擦表示抱歉,實則是因為打探到蘇忻人在京城,只好請蕭繁替他將人捉拿,然后困在宮中。這樁事中蕭繁不過是兩句話的功夫,而書里對蘇忻的描述,也只是“折返途中橫死京郊”草草了事。沈沐前兩日曾問過蕭繁,除了十幾箱金銀財寶和珍貴藥品,對方究竟是否還給予了其他承諾。蕭繁遞給他一封手寫的書信,信上是蒼勁有力的字跡,承諾蕭繁若能助他將蘇忻留在宮中、直到他將蘇忻接回家,便許諾割讓五座城池給大齊。對,就是“接回家”這樣甚至帶了愛意與關(guān)懷的用詞。初次見面的主動試探僅僅是因為相仿經(jīng)歷而心生憐憫,此時再看蘇忻眼里真誠的歉意,沈沐心中莫名感到一絲羞愧,雖并非他本意,但他在看過那封信、明確知道蘇忻是受迫被困宮中后,卻不曾在蕭繁面前說過一次“放過他”之類的話。他直覺這件事不是他能攙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