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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地里亂鏟了,宋謹嘆了口氣,拿了把傘準備出門把他叫回來。他剛走出院門,一個村民就跑了過來,臉上有點慌張,說:“小宋,我看你菜地里好像有個死人,我剛剛要上山,突然看見的,就躺在地里,我都不敢走近去看?!?/br>宋謹直接愣了:“死人?”“是的啊,穿黑上衣,躺在田里,一動不動!”宋星闌死了?宋謹怔了好一會兒,然后下意識地邁步往外走,村民跟在他身邊,看宋謹臉色都白了,就問他:“是你家來的客人嗎?要不我們喊人一起過去看看吧,好端端地倒在那里,說不定是昏過去了,怪嚇人的?!?/br>宋謹好像才回過神,點點頭:“您幫我γ去衛(wèi)生所叫一下醫(yī)生好嗎?”“行行行,那我去給你叫,你一個人小心點??!”五分鐘的路宋謹只用了兩分鐘就到了,他抬頭望去,宋星闌確實躺在菜地里。宋謹來不及多想,沿著田埂跑上去,看見宋星闌正側(cè)躺著,上半身趴在田埂上,露出一個側(cè)臉。“宋星闌?”宋謹叫了他一聲,聲音都有點發(fā)抖。他蹲下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宋星闌是因為頭上的傷昏過去了,還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宋謹?shù)哪X子很亂,宋星闌昨天才來這兒,滿心歡喜地覺得自己找到哥哥了,結(jié)果今天就這么倒在田里沒動靜了。宋謹不敢去推他,也不敢把他扳過來,只能茫然地叫他:“宋星闌?!”宋星闌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然后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轉(zhuǎn)頭看向宋謹:“哥?你怎么,怎么來找我了?”宋謹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一點,問:“你哪里不舒服?”宋星闌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搖搖頭:“沒,沒有不舒服?!?/br>“那你為什么倒在這里?”宋星闌想了一下,說:“我,我睡著了?!?/br>宋謹:“……”他站起身,有些頭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宋星闌跟著爬起來,順便撿起地上的鋤頭,他說:“哥,我都,都弄完了,我們回去吧?!?/br>他又問:“下面怎么,怎么這么多人?”山坡下的那群村民和兩個醫(yī)生眼睜睜地瞧見宋星闌站起來,一群人靜立在遠處不會動了,紛紛傻眼地抬頭看著他倆。宋謹花了點時間跟大家解釋,說宋星闌是自己的弟弟,昨天剛來的,腦子受了傷有點問題,累了不知道回家,直接躺在田里睡著了,給大家添麻煩了。醫(yī)生語重心長地說:“腦子受過傷的話,多靜養(yǎng)吧,別讓他干重活了,不太好?!?/br>宋謹無言地閉了閉眼,然后點點頭。宋星闌窸窸窣窣地跟在宋謹?shù)纳砗笸依镒?,宋謹聽到有人說:“多好的一小伙子,怎么傻了。”“怪可惜的,這么年輕?!?/br>這就是不知情的外人眼里的宋星闌,都替他惋惜,都為他感嘆。宋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宋星闌,宋星闌還拿著鋤頭,大概是知道自己惹麻煩了,他的眼神閃躲了幾秒,但最終還是試探性地對宋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宋星闌午飯又吃了很多,并且他謹記宋謹說的話,把那盤胡蘿卜吃了個干凈,一點沒剩。宋謹收拾碗筷去洗,宋星闌站在一邊,葡萄柚突然跑了過來,宋星闌蹲下身,朝它伸出手,又想起宋謹說不讓自己碰小貓咪,于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轉(zhuǎn)過頭問:“哥,我可,可以摸一下小貓嗎?”宋謹說:“不行?!?/br>正準備把頭伸過去的葡萄柚聽見了,也頓在了原地,然后過了一秒,它抬起爪子跟宋星闌擊了一下掌,接著跑到宋謹?shù)哪_邊去了。葡萄柚邊跟著宋謹往廚房走邊回過頭,對宋星闌喵了一聲。宋星闌蹲在地上,抱著膝蓋朝葡萄柚傻笑。第22章這段時間宋謹基本沒有管過宋星闌,除了監(jiān)督他吃藥和吃飯,其余時候宋謹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寫代碼、修片和看書,他不知道宋星闌都在做什么,只要不惹事,宋謹一律無視。對于宋星闌來說,最讓他頭疼的事情大概就是洗衣服,上次那件因為睡在田里而沾滿濕泥的黑色衛(wèi)衣,他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哼哧哼哧地洗了一整個下午,又因為不會擰衣服,所以那件濕淋淋的衛(wèi)衣掛在二樓曬了整整四天都沒有曬干。宋謹不用洗衣機,一般都是自己手洗,每次洗衣服的時候,宋星闌就抱著洗衣盆站在宋謹身邊看他洗,等宋謹洗完了,他再站到水池前洗自己的衣服。今天的活不多,宋謹在電腦前坐了沒多久就弄完了,葡萄柚在一旁睡覺,宋謹起身出去,想洗點水果,他一般把水果洗好了放在廚房,宋星闌會自己偷摸著過去拿了吃,吃完了宋謹就再添上。他路過小房間的時候,看見房門虛掩著,宋謹頓了頓,輕輕推開門。一圈雜物之中,宋星闌正支著膝蓋坐在那張小床上,窗簾半拉,他就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秋日午后的太陽暖黃,光暈照在他少年氣猶帶的側(cè)臉上,空氣里飄揚著細碎的塵埃,一切看起來靜謐且孤單。宋謹想到了從前自己住的那間閣樓,小的時候,每次放假,母親幾乎都不在家,因為她要工作。宋謹就坐在床上看著對面那個斜斜的大天窗,也會有陽光照射進來,滿目浮動的塵埃,當時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或許什么都沒有想,只是孤獨地在發(fā)呆而已,等到太陽落山,母親就會回家,給他做晚飯。就像宋星闌現(xiàn)在一樣,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事情可以做,在那些冗長的空余時間里,一個人發(fā)著愣慢慢捱過,等到吃飯時間,就開開心心地跑出房間看宋謹做菜,而宋謹每次都不太會理睬他。宋謹想到這段時間里的一切,宋星闌總是在他面前主動而積極,想要幫他做任何能做的事情,雖然每次都會遭到宋謹?shù)木芙^和冷落,但他的熱情似乎不會耗盡,總會在看到宋謹時露出快活的笑容。宋星闌多倫多公司那邊的人跟宋謹通過視頻,提出想看看宋星闌,然而宋星闌面對著攝像頭卻只是一臉茫然,不斷地問你們是誰,對面那幾個國內(nèi)集團里從前的老員工滿臉嘆惋,眼眶都紅了。原本是公司年輕的核心領(lǐng)導(dǎo)人,現(xiàn)在卻只能像只被囚禁的小狼一樣,每天坐在狹小的房間里,孤零零地看著窗外,等待著晚飯時間到了,能夠跟自己的哥哥說說話。宋謹緩緩眨了眨眼,他不同情宋星闌,他只是覺得很無奈。如果宋星闌沒對他做過那些事,哪怕他們從小到大只是以陌生人的形式相處,到了這一步,宋謹也會竭盡所能地悉心照顧他、陪伴他,因為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