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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收回了手,退到了一邊,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拉著浴巾,怕它會在這個時候掉下去。霍軼的聲音不咸不淡的,白歆聽不出他的情緒。盡管白歆不愿承認自己在人際往來上有些笨拙,但他確實在推測人心的事上不精通。這個時候,想來只有順從、聽話,才能保證霍軼不生氣。霍軼看了已經(jīng)躲到一旁,低著頭白歆像是在反省的白歆,本是想說點什么,但又覺得這時候說什么都不好,干脆邊往浴室走邊把速干衣脫了丟進一旁的臟衣簍里,一路把自己褪了個精光。白歆悶不吭聲,卻也知道霍軼從自己身前走了過去,又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不自覺就抬起了頭去偷看霍軼。霍軼的身材比例真的完美極了。白歆簡直要懷疑上帝在創(chuàng)造霍軼的時候,肯定把自己所有對美好的想象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背部的肌rou順著霍軼每一個動作而繃緊、舒展,明明是很優(yōu)美的樣子,可白歆就是覺察到了危險、蓄勢待發(fā)。但這樣的危險卻沒有讓白歆退卻,反而讓他身上燙得厲害。白歆目不轉睛地盯著霍軼的背影,直到這道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門里。-·-·-·-·-霍軼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白歆大概已經(jīng)收拾好了情緒,睡衣也都換上了,很懂事地湊過來說:“先生,我?guī)湍殿^發(fā)?!?/br>這段時間以來,因為白歆睡在他的臥室里,所以每晚都是由白歆幫他吹的頭發(fā)。霍軼也習慣了,隨手把毛巾遞給白歆,這就坐到椅子上去了。臥室里的椅子雖是單人的,但也足夠?qū)挸?,霍軼身形高大,坐下之后還是有很大的空余。他不常用臥室里的椅子,以往白歆沒來,他給自己吹頭發(fā)的時候也總是站著的。但現(xiàn)在,因為顧慮到白歆的身高,總是得坐下來才行。白歆拿著吹風機站在霍軼身后,拉了拉電線,又站到了霍軼身前。霍軼抬頭看他,看著他若無其事地靠近,若無其事地曲起腿,跪坐在椅子上,用雙腿把自己困住了。霍軼看著白歆的動作,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白歆就把電吹風打開了。電吹風的“嗡嗡”聲音很好地打斷了霍軼的話,把他那句問話成功地堵在了嗓子眼里。霍軼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白歆不敢去看霍軼的反應,只神情專注地看著霍軼的頭發(fā),手指在霍軼的發(fā)絲間穿梭著,心里也不斷地在想:如果這個人,也能跟他的頭發(fā)一樣,在某些時候,對自己軟和一些就好了。白歆本來就不比霍軼高,只有扌廷直了腰背幫霍軼吹頭發(fā),手臂才不容易發(fā)酸。而且,他也不敢壓著霍軼啊。抬高的手臂生生把睡衣撩起了小半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露出了一丁點兒腰線。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那種。但是主人的心思卻是昭然若揭。霍軼不喜歡超出掌控的人或事,而白歆現(xiàn)在,是顯而易見的不聽話。不。應該說,白歆已經(jīng)捏準了他的性子,只是在他能容忍的范圍內(nèi)試探著。霍軼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可這樣的心軟在商場上很容易會成為被別人攻擊的弱點。心軟,成不了大事。霍軼從一早就知道了。當年,她媽生下她之后就虧了身子,那時候,所有人都勸她爸再找人生一個,起碼生個兒子,以后好繼承家業(yè)。她爸沒同意。后來,她慢慢長大了,別人又開始勸,勸她爸趁著現(xiàn)在壯年,找個年輕的女大學生,再生一個,不離婚,就代孕。說是霍軼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日后嫁了人,那老霍掙下來的家業(yè)可就都歸別人了。她爸還是沒同意。她爸的掙的家業(yè)也不小,但所有人都認定了她一個女娃,沒法撐起整個霍家。就因為她是個女人,生性心軟。哪怕現(xiàn)在,莫名其妙成了男人,但霍軼還是很難去改變自己一直以來固有的想法。是他一直以來強迫著自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霍軼一直看著白歆露出來的那一截柔韌的纖腰出神。他在想,他是不是對自己太苛刻了,對白歆太苛刻了。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真的沒必要再守著以前的想法過活,也沒必要再這么生人勿近了。白歆在給霍軼吹頭發(fā),霍軼那微微低頭的動作,是一點也沒瞞住白歆的。而霍軼本身也沒想要瞞。白歆不敢妄動。他剛才自作主張的動作,已經(jīng)惹得霍軼蹙眉了,再亂動,可能會被霍軼一把推到地上。霍軼面容淡淡的,整個人情緒也不算高,百無聊賴的樣子,好像對什么都無所謂一樣。白歆沒有覺察到這些,他只覺得手中的熱度讓他有些難以適從。等耳邊的“嗡嗡”聲停了,霍軼才抬起頭,看著仍跪在椅子上的、跟自己靠得很近的白歆,堪稱冷淡地問:“你喜歡我?”白歆不知道霍軼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明明早就已經(jīng)跟霍軼說過很多遍了,霍軼也回答過“知道了”,但卻不妨礙他再斬釘截鐵地說一遍:“我喜歡您?!?/br>如果霍軼想聽,他能說上一晚上。白歆這么想。霍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是因為您的身份才這么說的,我是真的喜歡您。”霍軼抬起手,按住了白歆急于解釋的唇,扯了一抹笑,卻很是不近人情:“你覺得以你的身份,配我,合適嗎?”白歆錯愕地瞪著眼睛看霍軼,他知道霍軼這話問得一點都沒錯,他心里有委屈,但是他也是真配不上霍軼。白歆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眸光,但卻沾上了明顯的水汽。“你覺得,我該喜歡你嗎?”霍軼壓低了嗓音,聲音聽起來很沉,很厚。這話,明擺著是在問白歆,可事實上,卻是在問自己的。霍軼想不明白,也分不清。她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敢談戀愛。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霍軼有限的生命,全都用來跟她爸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做斗爭。她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向那些人證明,她能做得比男人好,男人能做的事,她也可以。白歆抿著嘴,沒敢吱聲。原先一直被他忘卻的事,讓霍軼提了起來。白歆一直都知道,他是配不上霍軼的。他不敢,也不該奢求霍軼的喜歡。“我記得,你說過,會追上我?!被糨W說話的時候就一直抬著頭,看著竭力避開自己的白歆。見白歆不敢看自己,霍軼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