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眨眼睛。

雖然看起來傻，但好像是挺可愛的。

霍軼把那句話說完了之后就沒有再開口,擺明了是要給白歆一些時間來消化他剛才說的話。

而白歆則是真的被霍軼的問題給攪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總覺得霍軼這話好像在暗示著什么，但卻又不敢肯定。

“那……”白歆心中惴惴不安,時不時抬起眼來偷瞄了霍軼一下,糾結(jié)了好半天才開口問：“先生是嗎？是我男朋友嗎？”

霍軼沒動，整個屏幕上的畫面看起來就像是卡住了一樣。

白歆不敢催促，只小心仔細(xì)地辨認(rèn)了一下屏幕上有沒有出現(xiàn)“當(dāng)前信號不佳”的字樣。

霍軼的眸色很深,更何況還是在手機前置的鏡頭里,就像是被洇開了的濃墨。

白歆本來就不怎么能判斷出霍軼的情緒,現(xiàn)在隔著屏幕，就更看不出來了。他開始反思起自己剛才是不是太大膽了，太僭越了，霍軼現(xiàn)在這樣是不是生氣了……

霍軼的眼神忽然柔和了下來,就連語氣也了輕了不少：“你覺得是嗎？”

不知是不是白歆的錯覺，他總覺得今天晚上的霍軼好像格外溫柔。或者說，是因為霍軼說出了他心里想聽的話，白歆才會覺得霍軼溫柔。

霍軼好像總是這樣，特別喜歡反問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霍軼現(xiàn)在給白歆的感覺，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這也給了白歆不小的勇氣……

白歆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霍軼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霍軼倒不是故意要吊白歆的胃口，而是他自己也在想這個問題。

他跟白歆，這是在談戀愛嗎？

霍軼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其他人在談戀愛的時候是怎么樣的。但是，他是真的很想逗白歆。

霍軼有時候會反省一下自己對白歆的態(tài)度，但在面對白歆的時候，他之前所有的反省都失效了。

他就是很想逗白歆。

明明以前也沒有的。

霍軼很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懷疑，這極有可能是被白歆開發(fā)出來的惡趣味。

說真的，霍軼一開始分明就很煩這個樣子的白歆：每次面對自己的時候，白歆都是怕的，動不動就低頭，動不動就哆嗦……

但是現(xiàn)在，霍軼的想法居然發(fā)生了改變：就覺得，如果白歆只是對他這樣的話……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霍軼看著鏡頭里那個正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偷瞄自己的白歆。

這不是挺可愛的嘛！

白歆給自己壯了壯膽，借著酒勁（？），抬起了頭，斬釘截鐵地說：“我覺得是！”

霍軼小幅度地挑了一下眉，是細(xì)微到很難讓人覺察到的那種：“你覺得是什么？”

白歆忽然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料到霍軼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要反問。

霍軼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語氣聽起來也是淡淡的，好像只是在跟白歆討論一個十分稀松平常的話題。

白歆有些急了。

今晚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不趁著這個時候問清楚，以后再要像今天這樣自然地聊到這個話題就難了！

而且，白歆有理由相信，就算日后他膽子肥了，敢當(dāng)著霍軼的面問這個問題，霍軼可能也不會答了！

就是因為心里有這樣的想法，白歆才決定鋌而走險。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痛痛快快說個清楚！白歆迫不及待地開口：“我覺得，你是我男朋友！”

“嗯?！被糨W緩緩地闔了一下眼睛，而后又緩緩地睜開了：“然后呢？”

“……？”白歆咬著唇，總覺得霍軼的反應(yīng)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霍軼這一次倒是沒有給白歆太多時間去想，而是催促道：“我是你男朋友，然后呢？”

“阿——”白歆有些傻眼了。

剛才這話從自己嘴里說出來的時候，白歆還沒覺得有什么，可現(xiàn)在，從霍軼嘴里再一次說出來，就跟蓋棺定論了一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了。

“傻了？”

白歆被霍軼這么個反問，問得回了神。然后一張臉脹得通紅，竟然就呆愣愣地看著霍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明明之前，他一個勁兒地想聽霍軼說點什么，想明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真的明確了之后，他反而更局促了。

仔細(xì)想想，在今天之前，霍軼還沒有明確說他們在談戀愛的時候，他好像還沒覺得這么尷尬來著。

現(xiàn)在這突如其來的身份轉(zhuǎn)變，讓白歆好難適應(yīng)，總覺得，還是需要一點點時間。

然而，白歆想要適應(yīng)的時間，霍軼卻并沒有打算給。

見白歆沒反應(yīng)，霍軼直接就是一句：“掛了。”

“欸——”白歆猛地抬眼，不敢再想東想西了，只眼神閃爍地看著霍軼，吞吞吐吐地說：“就，就掛了??？”

“那不然呢？”霍軼的眼神在白歆臉上掃過，又瞥到了他剛才因為躲進(jìn)被窩之后又出來而露出了小半的鎖骨?；糨W的眸光起了變化，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都這么晚了?！?/br>
白歆被霍軼這么一提醒，這才趕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方的時間。

00:53

確實很晚了。

盡管白歆心里很清楚，這個時間對于平時都很早睡的霍軼來說確實很晚了，但他就是不想掛！

好不容易霍軼親口說了呢！

“那我想你了怎么辦？”白歆臉上羞得要命，聲音也很小，尤其是在背景音巨大的情況下，讓人很難聽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霍軼想從白歆的口型上辨別出他到底在說寫什么，但到底是水平有限，只好放棄辨認(rèn)，對白歆道：“重新說，大點聲?！?/br>
白歆提了聲音又說了一遍。

這回，霍軼是聽清了，但他還是對白歆說：“大點聲?！?/br>
白歆早就已經(jīng)顧不上自己的父母是不是會聽見，張口對屏幕喊：“我想你了怎么辦！”

或許，在更早的時候，他父母就已經(jīng)聽到了，但是，那又怎樣呢？

頂多，就是挨個罵，說他大半夜不睡覺……好像也沒有別的了。

但是，霍軼想聽??！

他想說給霍軼聽??！

白歆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填滿了，剛才所有的尷尬在這重復(fù)的話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次，不用霍軼說什么，白歆自己就對著屏幕重復(fù)了一遍：“我想你了怎么辦??？”

霍軼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逗逗白歆，但是現(xiàn)在，反而把自己逗進(jìn)去了。

他從接了白歆的視頻通話開始就沒怎么變過姿勢，現(xiàn)在卻有些坐不住。

不過……霍軼很滿意。

滿意了之后，霍軼也不介意讓白歆開心一下。

霍軼臉上的笑有些止不住，慢慢浮現(xiàn)在了白歆眼前。

然后，白歆就看著霍軼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