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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孤兒,甚至比你在年紀更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苗旭這句話一出,天臺上明里暗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苗旭的語氣很冷靜,說著童年時候的事情:“我的親生父母是一起刑事案件的受害人,雙雙遇難,只留下我一個人。因為突然失去雙親,我的精神狀況不穩(wěn)定,一直沒人領養(yǎng),我在福利院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br>張慶云下意識反駁:“你編這些來騙我?!?/br>苗旭說:“全是事實,如果有編造天打雷劈?!?/br>張慶云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問:“那你也有小狗嗎?”苗旭搖搖頭,說:“在福利院怎么可能養(yǎng)小狗,后來我被人領養(yǎng)了,領養(yǎng)我的人就是負責我父母案件的刑警?!?/br>王寅一靠在雜物堆后面,無聲地閉上眼睛。他想讓苗旭別說了,不要再自揭傷疤。“養(yǎng)父雖然對我很好,可是很忙,不能經(jīng)常陪我。我看見別人家養(yǎng)寵物很羨慕,很想能有一只小貓陪著我?!?/br>“那你為什么不養(yǎng)?!睆垜c云嘀咕道,“你養(yǎng)父養(yǎng)貓的錢應該出得起。”苗旭笑了笑,說:“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理,養(yǎng)父對我那么好,我怎么敢向他提要求?!?/br>張慶云不吭聲。大部分沒有安全感的人都會這樣,對他越好,他反而越是小心翼翼,不敢做錯任何事,生怕添麻煩,更別說提要求。王寅一感覺有一把刀在他心口慢慢地劃過去。他心上流下的血,是從苗旭傷口里流出的。苗旭平時跟人相處非常獨立,從不讓人擔心,王寅一想對他好,可是他就像一顆毫無瑕疵光溜溜的蛋,讓王寅一無從下手。這些表現(xiàn),如今看來都是他的傷痛。“那你沒有擁有過小動物,還是不懂我的心情?!睆垜c云的氣勢已經(jīng)小了很多,但還在嘴硬。“現(xiàn)在有了啊?!泵缧竦恼Z氣突然歡快起來,“我長大了,和養(yǎng)父一樣成為警察,然后結(jié)婚,家里有了兩只大貓?!?/br>張慶云一愣:“大貓?”苗旭點點頭,說:“很可愛的大貓,一只大一只小,小的那只很乖很聽話,大的愛撒嬌又有點傲嬌?!?/br>王寅一:“……”“所以,人生并不是只有壞事或者只有好事?!泵缧駥垜c云說道,“就算不為別人,想想你的狗,它當初救人而死,難道會希望你走上歧途?會希望你去跳樓?”張慶云默然地低下頭。“你經(jīng)常接觸寵物,應該知道這世上也有喜歡小動物的人,他們難道也是你口中的垃圾嗎?”苗旭問著,“所以這些都是你的借口而已,正視自己或許很難,哪怕是為了你的狗,你也應該努力一下?!?/br>張慶云聽了苗旭的話,明顯動搖了。就在這時候,天臺的雜物堆后面突然傳來動靜,張慶云警覺地說:“是不是還有人在后面!”苗旭也沒想到樓頂還有人,驚訝地看過去,過了一會,從后面走出……一條狗。一只大阿拉斯加。苗旭和張慶云同時愣住。白裕本來在暗處,但是聽見苗旭的話,想起老刑警,心里難受,又聽見他向張慶云描述家里的兩只老虎,心情又好起來,情緒波動,沒有控制好,在后面鬧出了響動。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不如以阿拉斯加的形態(tài)出來,還好糊弄點。苗旭震驚的是,為什么白裕會在這里,剛才不是撤退了嗎?他很聰明,瞬間就想到白??隙ú皇且粋€人,王寅一應該也在。王寅一趁他們說話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按照原定計劃,讓張慶云靠近。貓科在潛行方面比犬科強多了(不是拉踩),哪怕是警惕性很高的苗旭,也聽不出來王寅一的腳步聲。王寅一無聲無息,即便苗旭知道他在天臺上,也不知道他具體的位置。這是刻在基因里的天性,哪怕是貓科中體型大的老虎,照樣在潛伏狩獵上是一等一的好手。同時老虎的力量也大,幾乎在山林里沒有天敵,才會被稱作森林之王。張慶云被突然出現(xiàn)的阿拉斯加嚇了一跳:“怎么有這么大一只狗?”苗旭裝模作樣地拍拍阿拉斯加的腦袋,騙張慶云卸下防備,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喜歡你吧?!?/br>“……”阿拉斯加一臉嫌棄,不耐煩地甩甩大尾巴。苗旭領著狗繼續(xù)往前,張慶云連忙說:“別過來!”苗旭問:“這么大,這么毛絨絨的狗,你不想摸摸嗎?”為了配合苗旭的話,白裕用純真的眼神看著張慶云,使出吃奶的力氣搖尾巴。張慶云剛才被苗旭的一番話說得內(nèi)心動搖,求死之心幾乎沒了,此時又見到帥氣漂亮的大雪橇犬,絨毛控發(fā)作,注意力愈發(fā)分散。就是現(xiàn)在,白裕心想。王寅一突然站起來,迅速地撲向張慶云,宛如潛伏已久的猛獸,伺機而動,以閃電般的速度抓捕獵物。張慶云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完全措手不及,被王寅一一把抓住,往欄桿里面扯。張慶云下意識掙扎,突然沒有站穩(wěn)腳下踩空,他整個人都在欄桿之外,瞬間身體直直往下掉。樓下還留在現(xiàn)場的人看見這一幕,發(fā)出尖叫。王寅一死死地抓住他,因為慣性,被他帶得差點翻出欄桿。兩個人纏在一起,張慶云的身體掛在空中,兩條腿不停地亂蹬,王寅一半個身體同樣懸掛在外,一手抓著張慶云,一手握住欄桿。因為要支撐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他的手緊緊扣著,用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力氣,欄桿是鐵制的,都被他扯得彎曲變形。“救救我!救命!”張慶云毫無章法地亂喊,這時候才知道怕了。王寅一心想,誰他媽想救你,要不是看在老婆的份上,他第一個把這個人揍成豬頭。因為施加在欄桿上的力氣太大,整個天臺的欄桿同時發(fā)出吱吱吱的共鳴,王寅一的眼睛泛起了金色,一旦突破極限,他就要當場變成老虎了。苗旭繞過障礙物跑上前來,緊緊抱著王寅一的腰,阻止他被張慶云帶翻下去。白裕在旁邊著急,新手上路業(yè)務不熟,一時之間思維短路變不成人,急得他大聲喊:“汪汪汪!”天臺外的警察們并沒有下樓,一直在外面守候,此時聽見不對勁,立即沖進來,看見欄桿邊的情景,連忙上前幫助苗旭。在一群人的合作下,終于把王寅一和張慶云從欄桿外拽了回來。張慶云癱在地上,痛哭流涕,嚇得站也站不起了。王寅一喘著粗氣靠在一邊,兩條胳臂火辣辣地痛。他本來穿著淺格子襯衫,一副居家好青年的打扮?,F(xiàn)在襯衫的扣子在剛才的掙扎中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