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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沒熱鬧看了,一個一個的都入了陣。到最后,只剩溫浮一人。他同溫頌一樣,都是修為不到筑基的修者,靠著戚穆保護(hù),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叩搅巳厮缃衿菽虏辉?,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安,不知是不安沒有了戚穆的保護(hù),還是不安于溫頌的反常。溫浮無從判斷。他看著空空蕩蕩的八個陣門,緊抿唇瓣,踏入了戚穆走過的離門。作者有話要說: 凝光劍:取江海舞凝光之意☆、第二章溫頌剛?cè)肟查T,就被撲面而來的熱浪熏了滿臉,他瞇了瞇眼,望向前方一望無際的漫天黃沙,以及高懸中空的煌煌耀日。就……懵了。溫頌回憶了一下自己進(jìn)的陣門,確實是坎位沒錯,而坎為水,怎么都跟沙漠沾不上邊啊!以他對陣法的貧瘠了解,溫頌斷定,憑借自己,是走不出這個幻陣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在原地休息一會兒。趁著這個空隙,溫頌準(zhǔn)備試一試能不能接收到原主的記憶,他忍下沙子的燙人溫度,一屁股坐了下去,而后閉上雙眼,擺出了五心朝天的姿勢。然而努力了半天,腦子里空空如也。“喂,丑東西,你在那做什么呢?”正當(dāng)溫頌愁的兩條眉毛揪起來的時候,一道醇厚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忽略話中的惡劣,只論聲音還是好聽的。溫頌睜開眼睛,循聲望去,只見一紅衣墨發(fā)的青年在據(jù)他稍遠(yuǎn)的位置抱臂而立,此人的眉眼極淡,連唇色也是蒼白的淺紅,遠(yuǎn)遠(yuǎn)瞧去,好似一副寫意的山水畫躍然而出。按理來說,這般的人物該是一身素色才與他相配,或天青、或淺藍(lán),都是很好看的,可他卻著了一身赤色的廣袖長衫,反叫人有意無意的忽略了其樣貌。溫頌尋思著:自己也不能一直在原地不動彈,那么跟人打聽些消息就很有必要了,且聽青年的語氣,應(yīng)是與原主不相熟悉的,是個很好的人選,他往前走了走,拱手道:“我方才是在打坐,不知閣下是哪位道友?”原來還有人不知道自己,青年怔了一下,旋即笑開,“我是印宿?!?/br>溫頌見他愿意搭理自己,松了一口氣,“印道友好,我叫溫頌?!?/br>“唔,我知道,”印宿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那個貪生怕死、死活躲在戚穆身后不敢出來的膽小鬼。”“嘖,又丑又膽小?!?/br>溫頌:“……”這天換別人可能聊不下去了。但溫頌是個求生信念極其強(qiáng)烈的人,他為自己據(jù)理力爭,“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痛改前非了,你看,這次我就是自己獨自一人進(jìn)入陣中的?!?/br>印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難道不是被戚穆忍無可忍的收拾了一頓,不敢上去糾纏了嗎?”“當(dāng)然不是,”溫頌面帶沉痛的否定了他,他用“你怎么可以這么想我”的眼神看著印宿,“在被打到地上的那一瞬間,我幡然醒悟,從前都是我錯了,別人的修為高,那是別人的本事,我怎么能因為自己弱小就躲在別人背后呢?”“那太不應(yīng)該了?!?/br>“再說戚穆已經(jīng)救了我太多次,早已把父親的救命之恩還完了,相反是我欠了他許多?!?/br>他懺悔完后,總結(jié)道:“有機(jī)會我一定會還給他的?!?/br>印宿挑眉,“那倒不用?!?/br>“為什么不用?”印宿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若是到了等你去救的地步,你估計得跟著他一塊去了。”溫頌被噎的啞口無言,那副沉痛的表情差點兒就沒維持住。這個人到底是什么品種啊?注孤生的嗎?他嚴(yán)重懷疑,再跟他說一會兒,自己會不會折壽。雖然溫頌迫切的需要一個同伴,但印宿顯然是不大符合的,他瞧著紅衣青年疏淡的眉眼,委婉道:“大家現(xiàn)在都趕著破陣,我就不耽誤印道友的時間了,我們就此別過吧!”印宿是個心思敏感的人,也是個很能體察別人情緒的人,因此溫頌一開口,他就察覺到了這個丑東西的意圖,原本醇如陳釀的嗓音也因此沁上了些許涼意,“你這是,不想跟我同路?”“怎么會?”溫頌?zāi)哪艹姓J(rèn),他現(xiàn)在連靈力都不會用,完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若印宿是個脾氣不好的,他估計就要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了,“印道友修為遠(yuǎn)盛于我,能跟著道友,我簡直是三生有幸?!?/br>“只是……”溫頌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點兒羞愧,“我實力低微,跟著道友只怕會成為拖累?!?/br>“我既已洗心革面,就不能再同從前一般行事?!?/br>印宿對他這番自貶的話很是贊同,“確實,以你的修為,跟著誰都是拖累?!?/br>溫頌低下頭暗自翻了個白眼,他以為印宿沒發(fā)現(xiàn),卻不知修真者以神識為目,哪里瞧不見他的小動作。印宿本來都準(zhǔn)備放他走了,誰知這個丑東西只是表面話說的漂亮,背地里卻是無一絲悔改之意,他倒是不在乎這人有沒有悔改之心,他在乎的是溫頌竟然敢當(dāng)著他的面陽奉陰違。也是,這個丑東西連自己的名號都未曾聽過。印宿唇邊銜上一抹輕笑,好看的仿佛夜曇初綻,雪落人間,他溫聲道:“不過我這個人最是愿意助人,你且先跟在我身邊吧!”聽聽,這說的什么話,搞得他跟個跟班一樣。溫頌心里氣成了河豚,面上卻是笑逐顏開的應(yīng)了,“多謝印道友愿意收留我,溫頌感激不盡?!?/br>印宿坦然收下了他的謝意。就這樣,兩人暫時走到了一起。溫頌問出了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道友,我們?nèi)缃裨撏膫€方向走?”“我們不走,”印宿指了指天上的烈日,“看到它了嗎?”溫頌點頭。那么大一太陽,他又不瞎,當(dāng)然看得見。印宿悠然道:“那是陣眼?!?/br>溫頌覺得那輪耀日更刺人了,他擦了擦順著頰邊的汗珠子,問道:“那該怎么破陣呢?”“將它射下來,陣法自然破了,”印宿答的理所當(dāng)然。“射下來?”溫頌震驚的道。印宿沒有再答,他揮袖之際,手上忽的現(xiàn)出了一把以云紋為飾的銀色彎弓,通身光華流轉(zhuǎn),隱隱不凡。當(dāng)拉動弓弦,一條金龍自云紋中盤桓而出,騰空飛向中天耀日,其間龍吟陣陣,威勢浩浩,一舉撞碎了那輪烈陽。在烈陽破碎之后,化作金色流火,傾瀉而下。當(dāng)流火觸及黃沙,寸寸沙漠融成百丈堅冰。溫頌看的目瞪口呆,原來還是個陣中陣嗎?他憶起方才印宿行云流水的動作,突然覺出:自己這個小伙伴,好像很了不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