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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垂眸做題的謝寧幾秒,抿了一下微干的嘴唇。“謝寧。”謝寧停下筆,這才發(fā)現(xiàn)班長今天也留下了。“班長,怎么了?要問題?”“不,不是問題!不對,我是有問題…”謝寧偏了偏頭,面露不解。當(dāng)了幾年的班干部,數(shù)不清當(dāng)著多少人的面做過演講,可林朝然感覺就連和校長匯報情況,都沒有此刻讓他緊張。喉結(jié)滾動了幾圈,深吸一口氣,林朝然抬起頭,一張臉漲得通紅,卻僵著脖子逼自己直視對方。“我想問,圣誕節(jié)…你有空嗎?”謝寧被他的架勢嚇了一跳,下意識重復(fù):“圣誕節(jié)?”“對,聽說晨曦廣場冰雕了一顆巨型圣誕樹,要,要不要一起去看?”后排同學(xué)基本走光了,林朝然聲音不大,傳播范圍不超過三米。相距一米內(nèi),背朝兩人睡覺的段綾驀地睜開了眼。第61章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段綾醒來的猝不及防。林朝然正提著心臟等待答復(fù)呢,怎料前室友很不適時地起身,正用一種尤為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在那種目光下,他不得已又咀嚼了一遍剛說的話,確定不算冒犯才放下心。即便段綾醒來,如今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時候,顧不得第三個人在場,林朝然挪回視線。“圣誕夜會點亮冰雕圣誕樹,一起去看怎么樣?就當(dāng)…調(diào)整心態(tài)。”林朝然越說聲音越小。高考在即,明知道不務(wù)正業(yè),他還是想試著傳達(dá)自己的心意。至于更近一步的嘗試,現(xiàn)在他還不敢想,起碼要等到畢業(yè)再說。和現(xiàn)實不一樣,這是個不區(qū)分同性戀和異性戀的世界。圣誕節(jié),兩個人,以及林朝然不同往常的態(tài)度…謝寧呆滯幾秒,微微睜大了眼睛。…不會吧。作為炮灰,在這個明確主角的世界里,還是主角就在旁邊的場景下,他從未想過還存在這種展開!難以掩飾面上的失措,謝寧放下筆堂皇道:“班長,我、我有其他安排?!?/br>這已經(jīng)算是非常直接的拒絕了。林朝然微揚(yáng)的嘴角僵住,隨即憨笑著撓了撓頭:“也對,高三學(xué)習(xí)太緊了?!?/br>兩人一問一答,不足半分鐘的時間。足足用了半分鐘的時間,場上的第三人才搞清楚狀況。段綾危險地瞇起眼睛:“你想約他出去?”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插一嘴,還說的這么直接,紅暈再度爬上臉頰,林朝然飛快瞥過謝寧,點了下頭。注意力都在另一個人身上,林朝然沒注意到,隨著他點頭,段綾皮笑rou不笑地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就像已經(jīng)逮到兔子的狼,遇到了不自量力跑來覬覦他食物的綿羊,是rou食動物對草食動物的輕蔑。距離很近,謝寧能清楚感覺到身邊氣場的變化。不想生出事端,他硬著頭皮重復(fù):“抱歉班長,我去不了?!?/br>“沒關(guān)系,那等下次有機(jī)會…”“什么機(jī)會?”段綾打斷。他仰身后靠椅子,搭在桌上的右手有一下沒一下滑動手機(jī),與生俱來的貴氣壓制著痞氣,卻壓制不住難馴的野性。林朝然莫名有些心悸。明明段綾什么都沒做,他卻好像正被什么兇獸虎視眈眈地盯著,隨時會被咬斷脖子似的。他面向前室友:“就…春節(jié)或者周末什么的?!?/br>滑動手機(jī)的動作驟停。下一秒,段綾氣極反笑,作勢要站起身:“你他媽還…!”謝寧:“…!”一把將人拽回座位,趁著兩人都在愣神,謝寧飛速塞好書包,顧不得會不會被瞧出端倪,拉著段綾就往外走。“班長!圣誕節(jié)的事抱歉,我就先回宿舍了!”段綾就是個不可控的存在,什么約法三章,他發(fā)起瘋來狗鏈子都栓不?。“嚅L因為這被咬一口那可太冤了!好不容易將人拉出教室,手上剛放松力道,就被不客氣地甩開。不等段綾開口,謝寧先發(fā)制人:“說好不打架的,你想干嘛?”段綾反問:“他當(dāng)我死的?”謝寧無奈:“班長又不知道?!?/br>“不知道就讓他知道?!?/br>就你剛才那架勢,哪里像是要好好說話了!謝寧腹誹,沒辦法,只好翻舊賬:“你不是答應(yīng)我不公開?!?/br>段綾一噎,像是才記起這茬。見他冷靜了些,謝寧試圖緩和話題:“班長可能沒別的意思,我圣誕節(jié)又沒空?!?/br>相處的久了,結(jié)合原書記憶,他總結(jié)出了段綾生氣時的兩種形態(tài)。一種就現(xiàn)在這樣,肆無忌憚地發(fā)泄情緒,言行舉止都循著本能來。另一種要復(fù)雜點,好比將沸騰的水壺丟到冰水里,內(nèi)里溫度巔峰,在外卻摸不出來,那就比較嚴(yán)重了。前者還好,一點點順毛總能降溫,后者才麻煩,根本無從下手,燙不燙傷只能聽天由命。此刻的段綾,顯然處于前者。饒是如此,路上他也全程沉著一張臉。“圣誕節(jié)的事推了?!?/br>謝寧一怔,眼波流轉(zhuǎn),裝傻問:“為什么?”段綾面色更冷:“要債?!?/br>…要禮物就要禮物,干嘛說什么要債。這一裝傻好像又添了一把火,段綾似乎覺得他不知道生日的事。但作為書外看著主角‘長大’的讀者,即便何漫卷不提,這種事他還是能想起來的。距離圣誕節(jié)還有幾天,還沒想好送什么禮物,他訕訕跳過了這個話題。同寢之后,小樹林被打入了冷宮。路過時,謝寧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一個人都沒有。比起寢室,室外更適合降火,在前方的人走出桃樹林前,他扯住觸手可及的衣角。段綾不耐煩地說:“放手!”…好兇,跟只呲牙的藏獒似的。就是不公開關(guān)系,至于么。謝寧張了張嘴,在對方毫不遜色寒冬臘月的注視下,老實松開手。雖然松手了,但他沒動,原地對走遠(yuǎn)的段綾行注目禮。大概相距十米后,前方的人停住了。段綾轉(zhuǎn)過頭,遠(yuǎn)遠(yuǎn)就能瞧見眉眼間密布的黑云。“發(fā)什么愣?!”他明明沒做錯事,憑什么被兇,還莫名挺虛的。謝寧有點納悶,最后歸咎為段綾的樣子太唬人了,給人一種他特別占理的錯覺。不過因為這事吵架實在沒必要,段綾鬧脾氣,受害者還是自己。謝寧分析完利弊,濕漉漉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半垂下來,腳底還是沒動。又過了半分鐘,前方傳來足以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罵聲,壓迫性的身影迎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