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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乖巧地任由沈朝陽揉了揉頭發(fā)。“你那是什么表情?”“你這是在做什么?”兩人幾乎同時問出聲,又相視一笑,沈朝陽收了手,略直回身體,道:“小朋友太可愛了,一時沒忍住。”“你也沒有多老,喊我小朋友做甚?”沈朝陽卻不答這句話,只道:“想見自然可以去見,只是地點最好安排在沈宅內(nèi),否則你剛出這道門,便會叫金家人擄了去?!?/br>王傾正欲反駁,又想起之前火車站發(fā)生的事,便不再說了。沈朝陽等了等,又溫聲道:“金曼與你相交數(shù)月,又年輕貌美,你自然是喜歡的。她雖有些驕縱,但本性并不壞,你若真喜歡她,也可以將之前的事盡數(shù)揭過,回金家同她補辦婚禮。”“我既然已經(jīng)決定同她分手,就斷不會再同她在一起了,”王傾頗有些氣憤,心里清楚沈朝陽一片好意,但依舊忍不住埋怨,“你亦知曉金家人如何待我,金曼如何看我,怎能勸我再走回頭路?”“是我唐突了,”沈朝陽垂下眼瞼,一派慚愧模樣,倒讓王傾不好意思起來,“我畢竟拿金曼當meimei看待,你又是我結(jié)交的友人,便忍不住,還想著撮合一二?!?/br>王傾舒了口氣,堅決地又重復了一遍:“金曼再好,她也是不喜歡我的,也是不適合我的,我不想再同她一起過了,待見過最后一面,我們便分道揚鑣,絕不再見?!?/br>沈朝陽面上露出幾分失望難過的情緒,嘆息道:“便只能如此了?!?/br>“沈朝陽?!蓖鮾A罕見地喚了沈先生的名字。“嗯?”沈朝陽略抬起頭。“金曼乃是你過往的未婚妻,她背棄你與我在一起,你心中……”“她雖是我曾經(jīng)的未婚妻,但我也只將她視作meimei,并無男女之情。家族之間聯(lián)姻講究熟識,她若嫁給我,我自會敬她護她,但她退了婚,我雖有遺憾,卻并無難過。”沈朝陽鄭重回答,王傾卻半信半疑,他不知曉,這句亦是沈朝陽關于金曼難得的真話。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定下了在沈宅見金曼,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第八章“沈先生?!?/br>李言生站在沈先生的案前,他面容沉靜,沒有了一貫和煦的笑容。沈先生正在翻閱一本不該出現(xiàn)在他案頭的書籍,不過是王傾要的,他亦想看看他喜歡的是什么。李言生待了片刻,便見沈先生合攏了書,抬眼問:“可順利?”“一切順遂,宋先生連同其他幾位先生備了薄禮,已轉(zhuǎn)交管家了?!?/br>“宋天一貫不愿同人共用東西?!鄙蛳壬Z調(diào)平平,卻叫李言生心頭一緊。沈先生又拿了一本書,隨意翻看。“宋天他……”李言生頓了頓,卻還是坦白道,“宋天同我打了賭,賭約便是以后我用的東西,要有他一份?!?/br>沈先生翻過了一頁書,道:“你若喜歡他,不若順了他的意。”“我喜愛的是女子。”“那便不要割rou引狼、作繭自縛?!?/br>李言生默然不語,沈先生繼續(xù)翻書,待書翻過最后一頁,道:“下去吧。”“是。”李言生轉(zhuǎn)身離開,宋秘書進來匯報工作,待事情了結(jié),沈先生到底還是叮囑了一句——“宋林,回家給你小叔帶個話,莫要太欺負言生了?!?/br>宋秘書點頭稱是,但心里也清楚,他小叔一貫是個有主意的,除非沈先生明令禁止,否則決計不會放緩想做的事。--王傾正在收拾下午傭人送來的事物,每一樣東西都分外合他的心意,他收納妥當了,剛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便聽到了輕輕的扣門聲。他便站直身體,開了門,入目便是沈朝陽。沈朝陽今日穿了一套西式的禮服,白襯衫,灰馬甲,褲子也是配套的灰色,腳上踩著黑色發(fā)亮的皮鞋。襯衫最上方的扣子扣得極緊,脖子白皙又修長,王傾莫名有些緊張,攥了攥手,問:“怎么來了?”“你的書到了,我便拿來給你?!?/br>沈朝陽如此說了,王傾才注意到,沈朝陽的腳邊有一個皮質(zhì)的手提箱子,便問:“怎么還親自送來,書會不會很沉?”“還好?!?/br>沈朝陽拎起了皮箱,遞了過去,王傾接了皮箱,頗有些吃力,道:“哪里還好了,實在很沉,下次直接叫我去取便是,不要拎著走這么遠的路?!?/br>“也不是很遠,我在正房,你在偏房,過來也不到一刻鐘?!?/br>沈朝陽道完這句話,王傾的臉莫名發(fā)紅,他著實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沈朝陽送完了書,便道:“我該走了,你且休息吧?!?/br>“沈朝陽。”“嗯?”“你今日穿的這身西裝,很是精神?!?/br>“謝謝。”沈朝陽頷首笑了笑,轉(zhuǎn)過身便離開了。王傾關上了門,回去開箱子,收拾書籍,他的心臟跳得有些快,他暗道自己莫不是害了???沈朝陽走過回廊,便有傭人拿了長西裝外套,幫他穿上。腕表、袖口、領結(jié),連同胸前的配飾,每一樣都價值千金,沈朝陽額前的發(fā)也被摩斯卷起,露出光滑飽滿的額頭,為了收斂光芒,更是搭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多了一分斯文,少了幾分銳利。這日是沈氏商會季度會的正日子,雖然名叫“沈氏商會”,但諸多依附或交好的家族也會派代表參會,茶盞之間交流訊息、敲定合作,是難得的洽談契機。這次季度會在墨城最大的酒店——盛華酒店召開,沈朝陽下車時,收獲了不少快門聲的“接待”,他鎮(zhèn)定自若,向記者們略微頷首,腳步卻走得極穩(wěn)當,很快進了酒店。沈家掌控著墨城媒體的喉嚨,沈家人的私事,媒體輕易不敢八卦,譬如之前金家人退婚之事,縱使記者們躍躍欲試,但誰也不敢率先當個刺頭,為了一篇報道就丟掉飯碗。但記者們的嗅覺還是叫他們發(fā)現(xiàn)些端倪,過往一定會來參會的金家人,此次竟無一人出現(xiàn),沈朝陽已經(jīng)卡著時間抵達,金家人究竟是會遲到,還是會……拒絕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金家人一直沒有出現(xiàn),記者們默契地拿出了紙筆,一邊編撰稿子,一邊透過自己的關系,隱晦地詢問沈家人——能不能發(fā)?他們很快得到了反饋的消息——可以發(fā),甚至得到了統(tǒng)一的內(nèi)幕消息——沈家人因為金曼退婚的事情很不高興,因而拒絕了金家人參會的申請。攝影師們快速地按下快門,記者們雇傭了跑腿兒的將稿子迅速傳回報社,報社緊急刊登,很快便有報紙上了接頭。賣報郎喊著“沈家人與金家人突顯矛盾”、“金曼為愛悔婚連累家人”、“自絕后路的金家人”……金家大少爺金斐剛剛出了倚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