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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沈暮雪與他隨行的一批人,在墨城內(nèi)自顧不暇前,總歸最后盡一份力。沈朝陽依舊對老幼婦孺予以優(yōu)待,安全區(qū)重新設立,來去自愿,但大部分的民眾,還是更相信自己能夠照顧好家人,不愿前往。沈朝陽做了能做的一切,問心無愧,離空間之內(nèi)那人所言的變故之日還有三日,沈朝陽奢侈地停了工作,同已然停課的王傾一起休息一日。他們晨起就去了湖畔——自那日二人在釣魚歸途中誤入迷霧空間后,這倒是第一次。一路上,王傾都緊緊地握著沈朝陽的手,像是生怕對方突然消失不見似的。沈朝陽拍了拍王傾的手背,卻并不掙脫他的手指,二人到了湖畔,低頭再看,魚兒快活地在水中游曳,竟是聚成了一小群。王傾按捺不住,抓了一把飼料扔進了池塘里,道:“太多了?!?/br>“釣魚不過是為了玩樂,釣上魚,亦或釣不上魚,都一樣的?!?/br>王傾被道破了心思,也不尷尬,只道:“我是怕你思忖過多,釣上了魚不快活?!?/br>“一直釣不上魚,也是不快活的,”沈朝陽將餌料掛在了魚鉤上,隨意將魚線甩進了水里,“左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于征兆,有也無用。”王傾無聲地嘆了口氣,也學著沈朝陽的模樣掛上了魚餌,卻小心地將魚線放進了水中,坐在了沈朝陽的身畔,道:“朝陽哥,我的心靜不下來。”“為何要靜下來?明知危機就在眼前,強逼自己不去在意,豈不是難為自己?”沈朝陽從從容容,靠在了王傾的身上,偷得半分懈怠,又道:“莫看我此刻模樣,我心中亦慌得很,方才會來釣魚?!?/br>“倘若你釣到了魚,該如何辦?”王傾的頭微微偏,壓上了沈朝陽的發(fā)頂,他幾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卻又萬分欣喜于沈朝陽此刻近乎依賴的姿態(tài)。“我們便去秘密花園,搭起架子,烤上魚rou,分而食之?!?/br>沈朝陽道得坦蕩蕩,話語不帶絲毫陰霾,讓王傾的心情也隨之輕松起來,他道:“好?!?/br>兩人在湖畔釣了兩個時辰,沈朝陽未曾釣上一尾魚,反倒是王傾,釣上了滿滿一桶。王傾心里高興,面上卻不顯露,只道:“我們還能烤魚吃罷?”“自然是可以的?!鄙虺柕男那橐膊诲e,他放下了魚竿,坐直了身體,又道,“腿發(fā)麻了?!?/br>王傾站直了身體,偷偷抹干了手心的細汗,伸出了手,略帶局促道:“我拉你起來?!?/br>沈朝陽抬起了手,碰觸到了王傾的指尖,緩慢地握緊了,道:“多虧有你呢?!?/br>輕飄飄的一句,卻仿佛有千斤重,王傾聽出了沈朝陽的弦外之音,卻又不甚確定。沈朝陽的手愈發(fā)用力,他依靠著王傾的手站了起來,雙腳卻沒什么力氣,很自然地靠在了王傾的身上,他道:“腿麻得很,靠一會兒?!?/br>王傾的身體都僵**,手足無措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攬上了沈朝陽的腰,又躊躇了一會兒,方才收緊了臂彎,直接抱緊。沈朝陽枕在王傾的肩頭,將身體的大半重量壓在人身上,他道:“王傾,你的肩膀很寬,能擔得起一個沈朝陽?!?/br>第九十三章王傾的淚瞬間涌了出來,在臉頰上留下兩行透明的水痕,他并未出聲,卻聽沈朝陽道:“哭什么?”“我……”“莫要哭,王傾,你是我沈朝陽的相公,待遇到危急之時,還要仰賴于你?!?/br>“沈朝陽,”王傾的嗓子沙啞,話語卻道得真切,“我也想成為你的依靠?!?/br>“我知道?!?/br>“可我害怕,害怕我做不到?!?/br>“你做得到,”沈朝陽偏過頭,親了親王傾頸部的**,“你也已經(jīng)做到了,在白霧空間時,倘若沒有你,我根本撐不下去。”“但最后我并未幫上什么忙——”“不,因為有你,我能在黑暗中放心摸索,尋到燭燈,亦因為有你,我敢闖入白霧仔細探尋。那時我便明白了,你不止是我的夫人,更是我能托付后背的戰(zhàn)友。王傾,我從未依賴過他人,但你讓我產(chǎn)生了可以依賴的信任。”沈朝陽話語溫和,王傾卻止不住淚,他死死地抱著他的愛人,哽咽道:“我怕我護不住你——”“你哪里護不???你的槍法如今又準又狠,教你的軍官,同我講,你是他帶過的最好的學生?!?/br>王傾聽了這話,只覺得躁得慌,他一直敬仰著他的沈先生,此刻從對方的口中聽到對自己的夸獎,直接的反應便是擔不起,他害羞極了。沈朝陽卻抬起了頭,略掙了掙,不再緊貼著王傾。王傾剛剛有些失落的情緒涌現(xiàn),沈朝陽就捧起了他的臉,一字一句道:“王傾,你足夠優(yōu)秀,足以成為我的依靠?!?/br>王傾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淚水,他又有一點想哭了,但他強撐著,沒有哭,反倒拼命擠出了笑。“我相信你?!?/br>我相信你,因為相信你,所以相信你所信任的我自己。沈朝陽俯**,用唇吻去了王傾臉頰上的淚,最后吻上了他的唇。兩人在湖畔接吻,像瀕臨末日,也的確瀕臨末日。親昵的吻給了王傾無盡的勇氣,待親吻結束,王傾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不安,總算揮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則是剛剛萌生的自信,那感覺陌生卻讓他心頭發(fā)熱,他下意識地去看沈朝陽,心中像抹了蜜,甜甜的,倒像是新婚時的心情。沈朝陽的手掌壓了壓王傾的發(fā)頂,溫和道:“我們?nèi)タ爵~罷?!?/br>王傾鼓著臉吹了口氣,正想拎那鐵桶,卻發(fā)現(xiàn)那桶不知何時到了沈朝陽的手中,又聽他道:“快些走,再拖延會兒,天就黑了?!?/br>“這桶——”“我不能拎?”王傾正想說可以一起拎,又想起上次一起拎著后續(xù)發(fā)生的事,便默不作聲,伸手乖順地攥住了沈朝陽的上衣角,道:“你拎?!?/br>兩人一路走來,倒是見了不少傭人,傭人們亦極有眼色,沒有硬要過來替沈先生拎的,給了這對夫夫極好的相處空間。兩人到了假山前,開啟機關,進了來了數(shù)次的山洞,山洞較外部有些陰暗,王傾的步子邁得略大,不受控制地撞上了沈朝陽的后背。沈朝陽沉聲道:“小心些?!?/br>王傾“嗯”了一聲,靜默片刻,竟像個孩童一般,自沈朝陽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道:“這般就撞不上了。”沈朝陽一時之間,竟不知曉王傾方才的那一撞,到底是無心之失,還是有意為之,但無論因為哪般,王傾此刻抱著他,與他緊密相貼,他心中都是熨帖舒坦的。他道:“胡鬧?!?/br>可話語中卻滿是縱容與喜悅。兩人緩緩地走過了通道,沈朝陽推開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