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見過，但維特依舊為這小小的靠近感到心動。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還有對方越見分明的氣味，鈴蘭的香味更濃郁了。

“你是誰？”他說話了，嗓音比想象中的要更清澈一些，不像是唱歌時那種縹緲空靈的感覺，更像是陽光灑落的海面，看似平靜，實則洶涌神秘。

“我叫維特，是個哨兵，很高興認識你。不知是否有榮幸知道你的姓名？”維特感到嗓子發(fā)緊，他從未如此緊張過。

哪怕是上次羅德城被襲擊了，他也能沉著冷靜地找出兇手，施與應有的懲罰。但這不一樣，他想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像是急于討好伴侶的雄鳥，昭示自己的強大。

“我叫艾利，哨兵是什么？是你的工作嗎？”他小小聲地問道，像是對自己不知道‘哨兵’的意思感到有些懊惱。

維特很快意識到眼前的人對‘哨兵’以及在他們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一個剛覺醒的野生‘向?qū)А?/br>
這恰好解釋了他為什么現(xiàn)在才感知到他，因為之前他都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過著日子，并且剛剛覺醒能力，身邊甚至連個教導的人都沒有。

看他的身形，年齡也并不大的樣子，突然發(fā)生的‘覺醒’一定把他嚇壞了。

維特近乎本能地涌出了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他腦內(nèi)的游隼展開了翅膀，想把眼前的人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近乎憐惜地開口安撫道：“別害怕，這些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br>
害怕？艾利疑惑地想，他為什么要害怕？‘向?qū)А质鞘裁?？為什么這個人盡說些他聽不懂的話……這里不是他的夢境嗎？他為什么會夢到自己也聽不懂的事情？

這會兒，艾利終于感到了一點點不對勁的地方。難道……他不是在做夢嗎？

想到這里他不由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嗯，不疼，所以說他是真的在做夢。而且，夢見了一個……男人？艾利再次肆無忌憚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反正是在自己的夢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原來他的‘夢中情人’是這樣的嗎？深邃的眉眼間帶著幾分兇相，但是聲音非常的溫柔，銀灰色的短發(fā)打理的干干凈凈，還有那雙眼睛，像是深海里頂尖地狩獵者，銳利得仿佛能一眼把他看透。

唔……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維特感受到了眼前的人專注地視線，這讓他油然而生出一種滿足感，腦海內(nèi)的游隼抖了抖羽毛，膨脹起來。

他夾雜著私心，再次開口慢慢對眼前的小向?qū)дf道：“‘哨兵’是指向我這樣感官敏銳的人，而你則是一位‘向?qū)А?。我們之所以能在夢中?lián)系，是因為‘哨兵’和‘向?qū)А谋灸艽偈刮覀兘⒘诉B接。”

說得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艾利默默想到?！以瓉硎窍胂罅@么豐富的人嗎？’，他在水中擺出一個坐著的姿勢，托起腮來。

維特模糊地感覺到小向?qū)Q了個姿勢，可能是建立連接的次數(shù)足夠多了，現(xiàn)在他能夠看見的不再是模糊的輪廓，各種細節(jié)開始清晰可見。除了那一頭紅發(fā)和耳廓，他也能看見他手臂上的線條，肩膀圓潤的弧度，甚至是……貼在身上的衣物也掩蓋不住的旖旎風光。

從不知什么叫做隱私的‘黑暗哨兵’略顯狼狽地撇開了眼，若有若無的歐泊石香里摻雜了迷迭香的味道，一陣前所未有的眩暈感朝他襲來，而他毫無反擊之力。

“那么，如果我們是你所說的‘哨兵’和‘向?qū)А年P系，那為什么是我和你呢？難道因為是我們天生一對？”艾利笑著說道。

‘這一切都是在他的夢里’，這個認知讓他沒了顧忌，也大膽了許多，平常絕對不會說出口的那些玩笑也能隨意說出口。

維特可不覺得這是在開玩笑，他只覺得他家的小向?qū)懽犹貏e大，而且直白得可愛。

“對，因為我們天生一對?！彼麥厝岬馗胶偷溃能浀靡凰?。

被這么一附和，哪怕是在夢里，艾利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隨即他又說服了自己，這可是他的夢啊，肯定自己說什么是什么。

想到這里，他也不去管別的，自顧自地繞著維特打起了轉(zhuǎn)，越看越覺得喜歡，眼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按照他的審美捏造出來的，無處不符合他的心意。

不過這也難怪……這畢竟是他的夢嘛。

維特看著在他旁邊游來游去的小向?qū)?，火紅的卷發(fā)在海水里散開，腰腹雖細，但又有種少年人特有的柔韌感。像是童話故事里誘惑水手墮落的海妖。

“我能，我是說，我能碰碰你嗎？”他試探著問，手指蠢蠢欲動。

艾利被這突然地提議嚇了一跳，刷地游遠了。他他他……他自己原來是這么想的嗎？

眼看著小向?qū)б幌伦颖粐樑芰?，維特為自己的唐突感到后悔，萬一對方就此斷掉夢境，他又該去哪找他呢？

但很快，腦內(nèi)屬于哨兵的那個部分占了上風，朝著他低語‘你應該盡早找到現(xiàn)實世界的他……與之結(jié)合，把他牢牢地禁錮在自己的地盤里。’他垂下眼眸，壓住突然銳利起來的眼神。

艾利看了低垂著頭的維特一眼，有些心軟，這畢竟是他的夢啊，有什么關系呢？他又一次說服了自己，猶猶豫豫地游了回來。

“如，如果只是握手的話?！彼е麓秸f道，脖子上泛起一層薄薄的粉紅色。

維特猛得抬起頭，深灰色的眼睛里有一瞬間閃著獵食者的光芒，但他很快收斂了自己外放的攻擊性，他的小向?qū)Х浅：π?，連‘哨兵’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嚇到他了。

想到這里，維特收斂起外放的精神力，把主動權全然的讓給了對方。他伸出一只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艾利試探著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維特沒有馬上做出動作，他滾動了一下喉結(jié)，極力忍耐。直到艾利習慣他指尖的溫度，才緩慢的移動手掌，他們手指交纏，緊緊相連。

他能感到他掌心細微的紋路，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顆小痣，這些細節(jié)無一不在提醒著維特，他的小向?qū)钦鎸嵈嬖诘摹?/br>
他的心沉甸甸的，踏實地依偎在溫暖的水域里。

下一秒，情緒像是奔騰的河流，一股腦的傾瀉下來，喜悅、緊張、迷惑……感官被無限放大，他們輕而易舉地完成了第一次精神連接。

……

高塔內(nèi)，維特心滿意足地睜開了眼，鴿子灰的眼眸里還留有一些笑意。哪怕只是在夢中的短暫會面，也讓他感到輕松愜意。

更何況他們還建立了精神連接，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能早日見到他的小向?qū)Я恕?/br>
***

另一邊，深海的宮殿里，艾利臉紅紅地在云母與海貝打造的大床上打了個滾兒。他把腦袋深深地埋進枕頭里，感覺自己全身都在冒煙，附近的海水正在都快要沸騰起來了。

他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昨晚夢見的那個人了，煙灰色的像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看，輪廓分明的臉龐上寫滿癡迷，最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