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跑不下來了，想跑就跑唄。

而且他現(xiàn)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三月中旬，就又到他的生日了。

*

五千米比賽的另一個名額，被高二其他班的學(xué)生拿走了。

他們后來才知道，全市有二十八所高中參加運動會，但是運動會只開一天，這么多項目，這么多人，不可能都聚到一天。所以為了運動會順利進(jìn)行，當(dāng)天只是各項目的總決賽，各個學(xué)校的選手都是提前利用周末，自行去市體育館參加淘汰賽。

大家給這個活動取了個外號，叫“海選”。

不過楚不凡的“海選”還沒到，覃肅的生日就快到了。

中午吃完飯，他們照常回班上自習(xí)。趙英杰又能去楚不凡寢室午休，覃肅就又占趙英杰的位置。

“我生日你給我準(zhǔn)備什么禮物？”覃肅眼睛盯著卷子，一本正經(jīng)地問楚不凡。

“？？？”楚不凡側(cè)目看向覃肅，“哪有人自己要禮物的。”

“我又沒說要什么，”覃肅也側(cè)頭跟楚不凡對視，從善如流道，“提醒你別忘了?！?/br>
“……”楚不凡轉(zhuǎn)回視線，他當(dāng)然不會忘了覃肅的生日。

此時，前面的張茜轉(zhuǎn)過身：“你不是不過生日嗎？”

?；▽I(yè)拆臺，楊麗麗捂著嘴偷偷樂，用八卦的眼神小心翼翼瞄覃肅。

“我只是不跟你們過?！瘪C反正是不要臉了，給張茜扔了個軟釘子后，楊麗麗明顯興奮地抖了抖，覃肅沒管他們，瞥了一眼楚不凡。

楚不凡有所察覺似的，把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掌支著頭，不讓覃肅看見自己的表情。

這跟公開表白有什么區(qū)別！覃肅這個嘴！

然而覃肅還是看到了楚不凡耳根那淡淡的粉色。

他無聲地笑笑，心情大好地繼續(xù)做題。

*

覃肅生日當(dāng)天是周三，不想推后，他便把聚會提前。

沒錯，他主動提出開生日趴。

覃肅已經(jīng)很久沒有組織過聚會了，這個消息振奮了半個班級的人心。而且這回的地點不是在他學(xué)校附近的住處，而是定在郊區(qū)的別墅。

大家更激動了，因為那片別墅區(qū)，只存在于他們的認(rèn)知中，沒人去過。那里房價貴的嚇人不說，而且遠(yuǎn)離市區(qū)，世外桃源一般，閑人免進(jìn)。

所以當(dāng)他們第一次踏足覃肅家別墅時，一個個都跟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一樣。

“臥槽肅哥，你家也太大了吧！”

“客廳比我家整體都大?。　?/br>
“肅哥你家里也有電梯？哇塞，只在電視上見過啊，演偶像劇嗎？”

“肅哥……”

覃肅請了二十多個人，如果在學(xué)區(qū)那邊聚，屋子里顯得很熱鬧。然而進(jìn)到別墅，卻顯得人不多。

“肅哥！你家還有泳池?。?！”

雖然早就料到別人會有這種反應(yīng)，覃肅還是被炒得太陽xue一跳，諷刺道：“是啊，你想游嗎？我給你放水？”

太久沒人住，泳池都抽干了。

“不用不用，那多不好意思的?！?/br>
覃肅：“……”

即使楚不凡早知道覃肅有錢，但他如今親眼見到，還是足夠震撼。上下三層的別墅，加上相當(dāng)寬闊的院子和草坪，占地面積多少他不知道，但是快趕上學(xué)校cao場加教學(xué)樓加食堂……

他算不過來了，總之很大。

陳耐照例帶了人來伺候這幫大爺，覃肅看著到處亂竄的狐朋狗友，無奈開口提醒：“不許去樓上！”

“好的肅哥！”

“知道了！”

“知道啦！”

一起玩可以，沒人真的敢在覃肅地盤造次。再說一樓也足夠眾人鬧騰了，寬大的落地窗外就是大草坪，遠(yuǎn)處還有小樹林，足夠讓他們隨便撒歡。

楚不凡隨大流地跟著覃肅，一直沒吭聲。

“知道今天為什么帶大家來這兒么？”覃肅找了個杯子，給楚不凡倒了杯熱水。

陳耐在他要求下，把別墅拾掇的干凈整潔，所有器具都能用，連水壺也時時有熱水。

“不知道?！背环才踔樱】谛】诖抵?，熱氣入腹，特別舒服。他順著覃肅問：“為什么？”

其他人都散去玩兒了，吧臺附近只有他們倆。

“爺爺奶奶去世以后，我才從這兒搬出去，”覃肅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邊喝邊低聲說，“我總覺得只要我不回來，他們就還在似的。”

聽到這兒，楚不凡一陣心疼。

覃肅可從來沒說過這么隱秘的心事，他總是高高在上的，桀驁不馴的，好像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而實際上，他也有軟肋吧，對他最好的人長眠地下了，留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楚不凡往覃肅旁邊靠了靠，他不知該如何安慰覃肅，任何語言都顯得過于蒼白。

覃肅則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不過早晚得面對的，對吧，讓大家陪我一起回來，好過我自己回來?！?/br>
楚不凡心疼得更上一層樓。

靜默片刻，他攥了攥手里的書包：“我給你帶生日禮物了，要看看嗎？”

“看啊！”覃肅眉開眼笑，似乎從傷感里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楚不凡麻利地打開書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定制相冊。

他早就開始準(zhǔn)備。

之前總送覃肅教輔書，可是以覃肅的現(xiàn)有水平，他送的書應(yīng)該沒法滿足覃肅的需求了，他便放棄送書，轉(zhuǎn)而琢磨能體現(xiàn)心意的禮物。

于是他做了個定制相冊。

里面匯集了他從拍照開始，拍過的各種狀態(tài)下的覃肅。

吃飯的，跑步的，沉思的，壞笑的……

每一張他都很喜歡。

而且他在每張照片都手寫了注釋，注明相片拍于哪天，他們在哪里。

覃肅低著頭翻看相冊，唇角緩緩上揚，仿佛看到楚不凡制作時的認(rèn)真模樣。

看到最后一頁，他抬眸看向楚不凡，唇邊的笑意更深：“我喜歡，謝謝?！?/br>
楚不凡松了口氣，對覃肅展顏一笑。

覃肅太喜歡楚不凡這樣笑了，他沒忍住，抬手揉了揉楚不凡的頭發(fā)，還順帶不經(jīng)意地摸了下楚不凡的耳朵。

楚不凡：？？？

總覺得哪里不對，卻找不到證據(jù)。

“想不想看看我家地下酒窖。”覃肅坦然地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轉(zhuǎn)移了話題。

“居然還有酒窖？”楚不凡驚了，哪怕他不嗜酒，也挺好奇私人酒窖。

覃肅挑了挑眉，給其他人放了個勁爆的歌曲專輯，然后單獨領(lǐng)著楚不凡進(jìn)電梯。

地下一層轉(zhuǎn)瞬就到，門一開，覃肅率先走出去。

原來前面還有一小段走廊，盡頭才是酒窖門。

“在這兒不用小聲說話，”覃肅交代著，用指紋解了鎖，推門進(jìn)去，“隔音很好，上面聽不見?！?/br>
“好厲害！”楚不凡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在他印象里，影視劇里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