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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大,季浩一時間甚至顧不上坐在地上陰翳著臉的青年,迫不及待地看向了世界線。這世界殘破的有點厲害,本該像蜘蛛網(wǎng)一般整齊的世界線到處都破洞,看著就很凄涼,而最讓他心驚的是這個世界線里只有一根主線在勉強維持存在,正是阮明池那永遠粗壯可怕的事業(yè)線。除此以外,他除了能夠感受到連上自己的愛情線外,阮明池的其他四情全部消失在那茫??斩蠢?。殘破的那么厲害,難道是變徵琴弦?“變徵”主攻殺戮,也是首當(dāng)其沖和季浩撞上的琴弦,那時季浩沒有留手,變徵琴弦斷了三四節(jié),修復(fù)起來必然是最難的。當(dāng)然,徵弦也因為需要配合變徵,所以隨后也被季浩斷成了三節(jié),所以一時間季浩也沒辦法確認這是哪一根琴弦了。“少爺……”不等季浩看得更多,青年已經(jīng)從地上艱難地站了起來,麻木著一張臉恭敬地說,“您復(fù)健的時間到了,再晚水就涼了?!?/br>季浩不得不暫且放下心里的疑惑,看向青年關(guān)切地問道:“腰上還好嗎?”青年垂著眼眸,說:“不疼,我推少爺去復(fù)檢?!?/br>“讓我看看?!奔竞茀s很擔(dān)心,恨不得沖上去檢查他傷勢,他可清楚記得自己之前用了很大的力氣,要不是在意識降臨那一刻他下意識地收了些力,以被他天魔之力加持后的力量,將人捅個對穿,還真不只是個形容。青年這次終于抬眸看了季浩一眼,接著轉(zhuǎn)過身去,將黑色的外套脫下來,再慢慢地撈起后腰的衣服,甚至為了讓季浩看清楚,他往后退了兩步,然后雙腿跪在地上,將后背躬出,露出半截白的不正常的腰,匍匐在地上,讓季浩仔細地看。季浩留意到青年死氣沉沉,以及過于恭順的姿態(tài)。畢竟他與青年已經(jīng)是兩世夫夫,也從未有這種過于低下的姿態(tài),甚至用這樣的動作在兩人之間畫出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好似被割裂的圖畫,在他們中間有著無底深淵。“明池?”季浩叫出他的名字,對這個模樣的愛人有點不安。但愛人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像是沒有聽見季浩的聲音,只是維持這個過于卑下的姿勢,一動不動。季浩在心里嘆氣,視線落在他腰上,看見了醒目的紅印,還有緩緩滲出的血痕。穿的那么厚了,還受了傷,可想在那一瞬間,自己究竟用了多少力氣。寵慣了人的季浩哪受得了對方有這樣的傷,想要把人拉起來,腳上又沒勁,努力彎腰卻又夠不到人,他只能提高聲音:“你站起來,過來點兒,到我面前來。”阮明池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季浩面前,然后摟著自己的衣服,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站著。季浩是看清楚了,同時也看清了這人有多瘦,皮包著骨頭,尾椎處深深地凹陷下去,好像沒有一點兒rou。而且離得近了,他能清楚看見皮膚顏色的不正常,就好像枯萎的花朵,被皺褶和松弛遍布。季浩是真的心疼。被我寵得像眼珠子似的小仙兒這個世界里是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折磨?。吭趺匆桓钡菆?,就快要死去的模樣。他抬手,摸在自己親手造成的傷口上,差一點就敲在脊椎的部分,雖然沒有鮮血流淌下來,但強力的挫傷還是在皮膚下面形成了一片片的血斑。想要抬手去揉,又想起皮下出血應(yīng)該冰敷,只是沒等天魔之力用出來,又被反應(yīng)過來的季浩狠狠地壓了下去,然后說道:“還記得咱家的急救箱在哪里嗎?”他說得很順口,聽著的人就一言不發(fā)地往前走了出去,一直走,也不回頭,開了門,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季浩的眼前。季浩收了手,眉心蹙緊,閉上了眼睛,趁著這一會兒的功夫看向了“前情提要”。不看不知道,一看,真要命。季浩這次的出身極好,生在一個富貴的古老家族里,在各行各業(yè)都有投資,屬于錢都數(shù)不過來的世界級大富豪。什么世界富豪榜從來不稀罕上,也沒有媒體敢打擾他們家族的清凈,屬于隱形大佬,稍微動一下,國家都會顫動的家族。但大概是金手指都開在了財富上,所以這個家族一向人丁單薄,等到了季浩這一代,整個家里都剩下他們一家三口住在這棟大房子里。季浩從小身體虛弱,很愛生病,一年365天,能夠健健康康的不足30天,事實證明有錢也不是萬能的,反正季浩天生基因缺陷,身體弱得不行。這樣已經(jīng)很慘了,結(jié)果命也不好,十二歲那年出門遭遇車禍,還沒了腿,這下可好,徹底和病床結(jié)緣。車禍之后,季浩的父母找來高人為他算命,算出他天生命薄,有早夭之相,需要找個五行都旺,但又親緣斷絕的人在他身邊分災(zāi)替命。于是才九歲的阮明池就來到了他家里。季浩空有富貴,沒有享福的命,斷了腿后更是易燥易怒,性格乖張,時而將阮明池視為自己唯一好友,時而又將脾氣發(fā)泄在阮明池身上,喜怒無常,極難伺候。但大體上,阮明池還能在季浩身邊像個人一樣地活著。變故發(fā)生在半年前。季浩和家人出門,突發(fā)車禍,季浩和阮明池活下來,雙親卻雙雙去世,于是頓時成孤兒的季浩繼承了這偌大的家產(chǎn),每天在這大屋里關(guān)著,漸漸的脾氣越發(fā)陰晴不定,阮明池的日子也不好過了。要說到這個程度,季浩覺得還不算太難,只要控制好情緒,對阮明池好點,總會將人哄回來。可問題“前情提要”這個沙雕竟然為他挖了一個巨坑。斷了腿的季浩害怕孤獨,就哄著阮明池,讓他陪他談戀愛,極盡溫情對他好,哄的人對他心生情愫了,又惡劣的戳穿一切,變本加厲的欺負阮明池。然后等著欺負夠了,欣賞夠了阮明池的狼狽之后,季浩竟然又去道歉,越發(fā)地對人好,等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又對阮明池說自己壓根不喜歡男人,喜歡男人的阮明池就是個變態(tài),惡心!整個一個蛇精病。這樣一來二去,阮明池心里早就設(shè)下了層層的防護,將自己的真心藏在深處,再不管季浩是對他好還是對他壞,只是活一天算一天,直到季浩本身的意識降臨到了這個小世界里為止。其實在季浩的意識沒有降臨小世界之前,琴弦的世界是混沌的,甚至沒有自我意識,需要依靠季浩的心血激活這個世界,才能夠喚醒琴弦。按理來說,這些“前情提要”只是單純的背景,并沒有真正的發(fā)生過。至少季浩能夠完全分清楚自己拿了什么劇本,未來又應(yīng)該做什么。只是阮明池卻并不知道,在他的記憶里,所以的經(jīng)歷都是真實的,皮rou上的疼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