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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六個男孩子癱倒在錄音棚的大沙發(fā)上,頭挨著頭,被陳正云戲謔說像一窩小狗。方覺夏覺得幸運,盡管他們沒有在資源豐富的大公司出道,但他們有更多的創(chuàng)作自由。“這幾天我們趕工把編曲也做出來,大家練習(xí)練習(xí),爭取下下個月,不,下個月就發(fā)預(yù)告。”“我們終于要有第二專了!”凌一激動地咬上了賀子炎的外套,被他一巴掌懟開,“你還真是吉娃娃?!?/br>kaleido的熱度與日俱增,前來接洽的工作也越來越多,但為了二輯的準(zhǔn)備,公司推掉了很多商業(yè)活動,除了之前簽了的一些綜藝和代言,其他工作都沒有安排,讓他們可以專心練習(xí)??ㄈR多歸根到底是一個男團,熱度和曝光固然重要,但男團的立身之本依舊是歌曲和舞臺,只有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他們現(xiàn)在持有的熱度才不會變成一觸即破的泡沫。歌曲制作的同時他們也開始了新一輪的造型策劃和v策劃。星圖花了大價錢請來一個舞臺服裝設(shè)計師,專門為他們六個人設(shè)計服裝,用以v拍攝和打歌表演。之前公司太窮沒什么本錢放在造型上,現(xiàn)在卡萊多開始賺錢了,這些錢也要用在刀刃上。裴聽頌因為日常念書的原因,出道一直沒有怎么染過頭發(fā),但這次回歸的概念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這一點和裴聽頌是最吻合的,染發(fā)是引起關(guān)注點的一大利器。策劃和造型師做了許多方案,他的原生發(fā)色實在太黑,他們先把頭□□了,染成銀白色。染頭發(fā)是個苦差事。裴聽頌一邊上學(xué)一邊練習(xí)就已經(jīng)很辛苦,周末懶覺也沒法睡,早早地就被揪起來漂頭發(fā),困得好幾次睡過去,醒來又覺得餓。“這么困啊?!比景l(fā)師都忍不住笑起來。“太困了?!迸崧犿灴匆娝麄兊牟邉澐桨?,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向染發(fā)師打聽,“覺夏這次是什么發(fā)色?”“覺夏啊,他這次可能要染黑?!?/br>黑頭發(fā)啊。裴聽頌想象了一下,方覺夏皮膚白瞳孔顏色也淡,原本的發(fā)色就已經(jīng)是偏棕色的了。但他本身距離感太重,氣質(zhì)過冷,公司想要提高親和力方便吸粉,一直都給他染的深棕色頭發(fā)?,F(xiàn)在換成黑發(fā),和皮膚顏色的對比度會變強,應(yīng)該看起來更冷。“那他什么時候染?”“他可能晚一點,反正他也用不著漂,彩色的先來試試顏色,你完了之后就是凌一?!?/br>他還以為今天方覺夏會來呢。裴聽頌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手機,打開微信。正在練習(xí)室練完一個小時的舞,方覺夏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來一看,是裴聽頌的消息。[導(dǎo)盲犬:你在哪?在干嘛?我餓死了。]這算什么,讓他給送吃的?方覺夏想了想,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除了漂亮還是漂亮:練習(xí)室,跳舞,餓了就點外賣。]發(fā)送完之后方覺夏還覺得很開心,頭靠在墻壁上輕輕點著,心里的小時鐘走了十下,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導(dǎo)盲犬:你好,要一份蟹黃生煎一份蔥油面少放油。]他還發(fā)了個拜托拜托的表情。方覺夏看了看時間,拿起衣服站起來離開練習(xí)室。他們公司樓下有一個開了十幾年的小吃店,里面的小籠包是一絕,公司里的人經(jīng)常一點就是十幾籠送上去。方覺夏的手機里也有老板的電話,但他還是自己下了樓,戴著帽子口罩親自去買。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大概就是想溜達(dá)溜達(dá)。“欸?覺夏你好久沒來了啊,吃點什么?”老板是個很熱心的中年男人,帶著點上??谖?,特別親切。方覺夏點好之前裴聽頌要的,又加了杯豆?jié){,“麻煩幫我打包一下?!?/br>“好的好的,生煎不要辣椒醬的對吧?”老板很熟悉他的口味。“要?!狈接X夏立刻說,“要辣椒醬?!?/br>老板忙活的手停下來,“喲,開始吃辣啦?”“不是……”方覺夏笑了笑,“給隊里的小孩兒帶的?!?/br>“哦~”老板也笑起來,“你們幾個關(guān)系真的好的,像親兄弟一樣。”說話間他已經(jīng)把小吃都打包好,交到覺夏手上,“下次再來啊?!?/br>“謝謝老板?!?/br>也是稀奇,裴聽頌本來困得不得了,可給方覺夏發(fā)完消息之后整個人卻又精神了,閉著眼也睡不著。他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百無聊賴地開始哼歌。“這是什么歌?”染發(fā)師給他檢查了一下褪色情況,隨口一說,“還挺好聽的?!?/br>裴聽頌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下意識哼出來的是方覺夏寫的那首歌。“就隨便哼的……”差點就替他泄曲了。正心虛著,面前出現(xiàn)一只細(xì)白的手,拎著外賣盒放在了他跟前的臺子上。裴聽頌驚喜地抬頭,看見全副武裝只露出一雙眼睛和胎記的方覺夏。“你遮得這么嚴(yán)實,一點也沒用?!?/br>光是手就能認(rèn)出來。方覺夏不明白他的意思,“為什么沒用?”裴聽頌話到嘴邊又一轉(zhuǎn),“我的意思是,你不遮住那個胎記有什么用,全世界還有第二個人長這樣的胎記嗎?”說得好像挺有道理。方覺夏扭頭看了看鏡子,摸著自己眼角的胎記。然后又想到什么,轉(zhuǎn)過來對他說,“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br>“我真的餓死了?!彼麏A了一個生煎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問,“你不吃嗎?”“我吃過早飯?!狈接X夏甚至沒有坐下。裴聽頌懷疑他可能真的就只是來給他送個東西,說不定馬上就要走。“你再吃點?!迸崧犿灲杩谏聿墓芾?,一定要讓方覺夏也吃,方覺夏拗不過他,只好坐在他旁邊吃了一個生煎。方覺夏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每次吃完一口會習(xí)慣性舔一下嘴唇。裴聽頌越觀察他,越覺得方覺夏和很多他遇到的男生都不太一樣,可他又說不出來哪兒不一樣。吃完了一整個生煎,方覺夏那紙擦干凈手??匆娕崧犿炓恢笨粗约海€覺得奇怪,“你看我干什么?”“沒什么?!迸崧犿炇栈匮凵?,趕緊扯開話題,“我頭皮有點疼?!彼麆偺鹗郑滞缶捅环接X夏握住。“別抓?!狈接X夏說,“漂頭發(fā)是有點傷頭皮的,別把褪色膏在弄到手上?!?/br>裴聽頌有點喜歡這種被方覺夏管著的感覺,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自己是個別人說東他就偏要往西的人。“但是我頭皮就是很難受?!?/br>“我知道?!狈接X夏低頭,掐了一下裴聽頌的小臂。裴聽頌壓根兒沒想到,“你干嘛?”“這樣可以轉(zhuǎn)移注意力。”方覺夏又掐了一下,然后抬起頭,沖著他笑。裴聽頌的視線從他的笑眼移向他的嘴角,還有他剛剛輕輕舔過一下的嘴唇??蓪Ψ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