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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了。“你緊張了?”周瑞安去抓廖涵瀟的手。“我有什么可緊張的……”廖涵瀟無所謂的笑笑,他本想看看窗外,然而車窗上映出了他驢唇不對馬嘴的形象,看得他很上頭,于是轉過臉來,很認真的只看周瑞安。周瑞安受了他這樣深情的注視,更加肯定他在緊張。“他這個人自負得很,而且嘴里沒有實話,但是有時候又很好騙,不過現(xiàn)在人被關著,肯定滿肚子怨氣,你去見他免不了要被他陰陽怪氣的罵,”周瑞安很和藹的給廖涵瀟講解,好像老師面對學生;“不過死鴨子嘴硬也是他的特征,無理也要攪出三分理是常態(tài),所以跟他說話不要跟著他的邏輯走,會被帶歪的?!?/br>“我就去簽個字……不會跟他說那么多話,”廖涵瀟言不由衷,他的確存了一肚子類似勝利宣言這樣的話要說,但他不想讓周瑞安知道。“是嗎?我不信,”說完,周瑞安皺皺眉;“快把車窗打開,我快被你的香水熏死了……”“為什么不信,我跟他又不熟,”廖涵瀟打開車窗,把頭轉向窗外,迎著吹進來的風說;“沒那么多話可講,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無聊。”“嗯,”周瑞安哼了一聲,注意力全被廖涵瀟的頭發(fā)吸引住了,他很奇怪為什么風刮的這么大,他頭發(fā)都絲毫不動?到了門口,廖涵瀟抱著一個大書包下了車,里面是各種需要簽字的合同,大部分還是一式三份的。與廖涵瀟下車的還有程青,另外一位據(jù)說是律師的人已經(jīng)在門口等待了,他們?nèi)艘黄鹱哌M大門。廖涵瀟花里胡哨的外套迎風抖動,在一左一右兩個西裝男的襯托下顯得特別孩兒氣,好像兩個家長送一個傻大個兒孩子去勞改一樣……周瑞安覺得,可能是特殊的家庭環(huán)境,或者是長期留學的經(jīng)歷,又或者別的什么因素,讓廖涵瀟還留有一點孩童的特色,這些特色促使他抱著一堆厚重的借口,要去找婁朋輝對峙,周瑞安才不信他只是去簽字,他肯定要去看看婁朋輝的慘狀,嘲笑他的自負,狠狠地落井下石,然后心滿意足的走出來,跟自己吹吹牛邀邀功。這要換別人,周瑞安就要小小的啐一句小人得志了,但這個人是廖涵瀟,他就不好意思說出口。他原本懷著一個想法,就是跟廖涵瀟面對面的好好談談,針對他的恣意妄為,和不可控的行為,這些都是周瑞安缺乏安全感的來源,不過現(xiàn)在遲疑了,這兩個月的相處,讓他看清了廖涵瀟的態(tài)度,愛是真的,不可控性也是真的,這些都是組成廖涵瀟不可或缺的材料,少一個都不是他,問題就是,周瑞安能不能為了愛的那一部分,包容他所不愛的另一部分。這個問題讓周瑞安害怕,他連自己都不能包容,更何況別人呢……廖涵瀟帶著程青和律師,見到了鄭少凱的林姓副手,副手又帶著他們,一路拜訪了很多辦公室,每個辦公室的人看了他們都熱情的打招呼,然后在林副手遞上去的文件上簽字蓋章,就這樣跟闖關一樣,一關一關走到最后,他們終于到了最終目的地。“現(xiàn)在屬于非常規(guī)探視,”林副手壓低聲音跟廖涵瀟解釋;“所以他們臨時找了個審訊室,就10分鐘,別動手也別給他東西,更不允許拍照,時間到了就趕緊出來。”“好!”廖涵瀟答應,有點雀躍有點期待。林副手看他滿面含笑,不是很放心,又囑咐;“您別說太重的話刺激他?!?/br>“怎么,他鬧過自殺?”廖涵瀟很驚訝。林副手搖搖頭;“這倒沒有,不過他崩潰過幾次,我怕廖老師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林余深的案子還需要他出庭呢?!?/br>“嘖,我就簽字,別把我說的跟壞人一樣,”廖涵瀟拍拍他懷里的書包;“看我?guī)Я硕嗌贃|西,這10分鐘還不知道能不能都弄完。”林副手點點頭,請看守打開門。這是一個大概10平的簡陋房間,沒有鐵欄桿,有一張長桌子橫在中間,一邊是普通的木頭椅子,一邊是沉重的鐵椅子,這就是全部,婁朋輝不在。廖涵瀟沒有看見婁朋輝,這讓他有些許失望,他以為在他來之前,婁朋輝就坐在這里等他了。廖涵瀟坐好,將背包里的東西一一掏出來擺放,正在整理的時候,耳尖的他聽見了外面走路的聲音,由遠及近,不止一個人。廖涵瀟停下動作,看向唯一的房門。房門被打開,迎面進來一個穿著制服的看守,接著,穿著識別馬甲戴著手銬的婁朋輝跟隨他走進來。廖涵瀟看見他幾乎是大吃一驚,不是為別的,他的頭發(fā)幾乎花白了。第216章交談婁朋輝在廖涵瀟驚愕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那張鐵質的椅子前面坐下去,按照規(guī)定,看守將椅子腿上的銬子拷在婁朋輝的腳腕上,然后退到門口站著。廖涵瀟一直看著婁朋輝,發(fā)現(xiàn)他不只頭發(fā)花白了,眼神黯淡,臉色蠟黃,雙頰下凹,整個人毫無生氣,干癟癟的,像是一具行尸走rou,而且是老了十來歲的行尸走rou,二人面對面坐著,看著都不像是一輩的人。婁朋輝沒有理會他的注視,他一進來就看著桌子上擺放的合同,立刻明白了廖涵瀟此行的目的,于是不用人提醒,他拿起鋼筆開始翻看合同。廖涵瀟看著這樣的他一時說不出話,他是第一次見到受打擊如此之嚴重的人,反差居然這樣的大,甚至把之前準備的話都忘了。“簽在這?”婁朋輝依舊沒看他,手指著一處空白問,他聲音有些悶,很平靜,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眼光。廖涵瀟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點點頭;“對,姓名,身份證號?!?/br>“住址和聯(lián)系電話呢?”廖涵瀟想了想;“空著。”婁朋輝沒理他,翻開下一頁繼續(xù)簽字。這合同除了例行的法律公文外,還有很多涉及到兩家公司的交易細節(jié),針對收購的問題尤其詳細,雖然周朋福的年份跟璨之華不能比,但畢竟是他們經(jīng)營了幾十年的心血,辛苦了這么久拱手讓人,廖涵瀟都能想到得有多心疼,可婁朋輝簽字時眉都不帶皺,好像合同上的東西跟他沒有關系。也許這就是麻木吧,廖涵瀟這么想,他是徹底的完了,也認命了。婁朋輝寫著寫著,忽然捂住嘴打了個噴嚏,打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生病了?”廖涵瀟隨口問。“被你香水嗆得,”婁朋輝依舊頭也不抬。這回答把廖涵瀟逗樂了,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婁朋輝,忽然覺得自己被騙了——他的確是完了,但是沒認命?這個認知讓他放松了心情,他不想欺負弱者。“是不是該夸你一句硬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