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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梔子ABO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2

分卷閱讀52

    “他說他是我失散多年的父親派來接我的,是我的未婚夫,與我指腹為婚。我愛他的溫文儒雅,也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語中。我不顧一切地跟著他來到這里,與年邁的父親還有同歲的meimei相認,和他結(jié)婚……”

這一切,似乎是一個短暫的夢,有甜亦是有痛。

穗湫沒有學(xué)歷,沒有見識,她只是一個普通的Omega,哪會知道那些家族深院中的糾葛與陰謀。她嫁入季家后,隨著時間流逝,季鋒的溫柔如同一個消耗品,很快就殆盡了。

丈夫的疏遠使得在季家孤身一人的她難以立足。

即便任何人見到她都尊稱她一聲“季夫人”,可私底下,沒人看得起她。

穗湫不懂禮儀,不懂富人之間的交際,笨拙得像只飛不起來的雛鳥。她因語言不通,整日都只能躲在家里,苦悶且努力地學(xué)習(xí)H國的語言??杉句h還是嫌她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抱怨穗湫連最基本的陪著他出去應(yīng)酬都做不到。

穗湫從小學(xué)習(xí)就不行,在季家的壓力下,她日益憔悴。

直到有一天,季鋒對她說:“你meimei阿玫在你父親去世后,一直獨自住在袁家的舊居。她是X大畢業(yè),不如讓她來家里住,也好教教你。她是你meimei,總不會嫌棄你愚笨?!?/br>
就這樣,穗湫依照季鋒的話,將自己的親meimei袁立玫邀請到季家長住。

于是,日復(fù)一日,穗湫的語言終于合格了,噩夢卻也開始了。

…………

“可誰能想到,在遇見我之前,他和我meimei竟已經(jīng)是交往的關(guān)系。而他與我結(jié)婚,不過是遵從長輩的遺愿,想要我父親手中的股份罷了。有了我父親的這份支持,他才可以擠下他的兄長,繼承他父親手中的家業(yè)?!彼脘锌嘈?,“他騙了我,阿玫也因此恨透了我。我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所以選擇了離婚?!?/br>
此后,她沒有回國。而是在這個小鎮(zhèn)上定居,孤身一人生下了季幕。

韓森動了動唇,無話可說,他卻比穗湫還要心痛。

可穗湫已經(jīng)不會痛了,她平靜道:“我得了癌癥,從明天起,我會去醫(yī)院安心接受治療。小幕畢竟是他的孩子,他總會善待的吧?”沒想到在走投無路之際,除了季鋒,穗湫竟不知道該去拜托誰,求助于誰。

對她來說,韓森有韓森的人生,而季幕身上始終留著季家的血,他不該去拖累韓森。

晚風(fēng)過境,屋內(nèi)的燈閃爍了一下。她看到韓森眼角滑落的淚水,無奈地笑了。

等待她的僅僅只有死亡,她是在絕望中自殺的。

…………

穗湫于季家,于季鋒,只是一顆棋子。

她與袁立玫是異卵雙胞胎,相似又不同。

年幼時,袁家出國旅游,因為父親的疏忽,她被人販子拐走,賣給了鄉(xiāng)下的養(yǎng)父母。她的親生母親因此傷心病逝,父親為此活在自責(zé)之中,一生都在尋找她,試圖去補償她。即使在臨終時,這位年邁的父親也抓著穗湫的手念著“對不起”。

而她的meimei袁立玫的童年,也就此葬送。

自從她丟失后,袁家成了一座無情的冰窖,踏入者,都是瘋子。

她本以為回到袁家后,與唯一的親人,唯一的meimei的重逢會是溫馨的一幕。卻沒想到,那一天,袁立玫只是站在臺階上,毫無表情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眸底是深深旋渦。

她并不歡迎穗湫。

穗湫開心地同她打招呼,得到的也是無聲地審視。

許久,袁立玫諷笑地說:“一切都是你的。”

穗湫不懂,直到婚后發(fā)現(xiàn)袁立玫與季鋒偷情,她才被迫知曉了袁立玫所說的一切是指什么。

父母與傾慕之人。

這就是袁立玫所說的一切。

…………

“咚咚——”

韓森的話還沒說完,季幕宿舍的門就被敲了兩下,宿管阿姨在外催促:“學(xué)生,怎么還沒收拾好?趕緊出來,就剩你這間沒登記,我馬上就要放假了?!?/br>
季幕還沉浸在韓森所告訴他的真相中,他的面色蒼白,指尖不住地發(fā)抖。

他沒辦法打開宿舍的門,混亂的思緒告訴他,他必須好好休息了。他得忘掉韓森告訴他的一切,他得說服自己不去想這些。

季幕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mama是因為癌癥,是因為多年的絕望而自殺。

他一直誤以為自己的mama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所以他背負著罪孽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破壞了在季家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

他還記得穗湫自殺過后的某一天,季鋒出差,季家陰冷至極。他躲在閣樓中給去往天國的mama寫信,邊寫邊哭,淚水暈開了字跡。

他把信紙折成了紙飛機,飛到了梔子花園中。因為mama說過,梔子就是他。所以有梔子在的地方,她就會停留,就會一直陪伴著自己。

可紙飛機沒有飛到穗湫的手里,取而代之的,是與穗湫長得極其相似的袁立玫收到了紙飛機。

于是,紙飛機成了一個轉(zhuǎn)折點。

袁立玫撕碎了它,發(fā)了瘋似的扯著季幕的頭發(fā)往墻上撞,一字一句血淋淋地告訴他:“你mama那個賤人欠我,你也欠我。她毀了我的一生,你還想來毀了我兒子的一生!”

“你不該出生,她不該把你送回來!”

“穗湫覺得我會善待你嗎?”

“她當初被人販子帶走的時候,就應(yīng)該死在哪個角落里!”

“我告訴你,你得認清自己,季家不屬于你,你的名字也不屬于你!”

…………

年僅十歲的季幕痛到戰(zhàn)栗,滿面鮮血,他哭著求袁立玫饒了他。

他錯了,錯在不該出生。

袁立玫卻沒有悔意,她對季幕的痛苦感到暢快。她的每一句話,都烙印在季幕身上,告訴他“下賤”兩個字如何寫,如何念,如何刻在自己的背脊上,一寸一骨,分毫不差。

那天起,季家的閣樓總是很陰冷。

季幕躺在狹小的床鋪上,時常覺得自己腐爛了,和花園里被鏟掉的梔子一樣,埋進泥土中,泯滅成世間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

時年久雨,越是陰暗的地方就越能激發(fā)人心底的惡毒。

他的身上總有新的傷口、舊的傷口,混雜在一起,直到袁立玫沒有興致再打他。所以他像一只老鼠般,躲藏在閣樓中,盡量小心翼翼地去生活。漸漸地,季幕在他人的口中,淪落為一個人人嘲諷的私生子。

包括在他的學(xué)校里,“私生子”三個字也成了他的代名詞。同學(xué)們看不起他,欺負他,在他的課桌上畫下作的圖案,問他一個晚上多少錢。

種種屈辱,使得季幕開始偽裝,他變成了一個時而冷漠,時而乖巧的人,實際卻是睚眥必報,自私自利。直到他上初三那年,重新遇到韓森,這一切才稍稍有了一點改善。

曾經(jīng),季幕也深切地恨過自己的母親,恨她為什么要做小三,為什么要生下自己,為什么要自殺。

這些恨,現(xiàn)如今也成了迷茫。

“mama是被父親騙了……”

季幕捂著臉,強壓著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眶發(fā)紅,心里壓著一股窒息的情緒,如火山噴發(fā),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