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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腸轆轆的人們會趁著夜色偷盜、搶劫、施暴,遠遠近近都是尖叫與哭泣。安晚現(xiàn)在視力很好,能看清黑黢黢的巷子里被撕破的裙擺和坦蕩蕩的rou/體,他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憤怒。“不該是這樣的……你們比我們超前了一千多年,怎么反倒快把自己玩兒死了呢?!?/br>天空中巨大的赤紅色月亮在云層間若隱若現(xiàn),一陣風(fēng)吹過,讓烏云遮住了赤月,天地陷入剎那的黑暗。少年向黑暗中看了一眼。少年離開了。※阿崽蔫噠噠的趴在二級蟲脖頸上,豆豆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有一口沒一口的嘬著給養(yǎng)??諝庵型蝗伙h來一縷淡淡的香味,它眼睛一亮,這種清爽中帶著些刺激性的薄荷味十分熟悉。果然,下一秒就有黑影翻墻而入。“嗚嚕!”它激動向來人彈射過去,尾巴尖猝不及防從骨孔中抽了出來,二級蟲悶哼一聲,皺眉捂住后脖頸站起,看向那個小人類的眼神十分不善。每次被吸取能量的同時雄蟲也會回饋信息素,雖然行目前還不知道什么是雄蟲、什么是信息素回饋,但他知道這個過程對自己很有好處,被打斷了自然很不愉快。他再一次確認(rèn)了自己不喜歡這個人類的事實,并在心中默默思考著如何能讓對方死亡——這個死亡一定不能和自己有任何瓜葛,否則會被大人記恨。或者可以栽贓給那些愚蠢的同類?著名蟲族生物學(xué)家伊蘇后來在中寫道:“人類第一次勾心斗角是因為什么不可考量,但蟲族的第一次勾心斗角必然是因為爭寵?!庇纱丝梢姡粺o道理。安晚被彈過來的白毛球撲了個滿懷,往后撤了兩步才抵消撞擊力,不由想著這只毛團子是不是最近又長胖了?一邊掂量著一邊往屋里走。院子里那個大塊頭很難被忽視,但安晚現(xiàn)在沒心情跟他寒暄。難以想象上個月他還奄奄一息的跪在三級蟲腳下祈求對方無視自己,這個月就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的無視掉一只二級蟲了。人類果然是適應(yīng)性極強的生物。“你怎么了?”行突然開口。安晚的腳步頓了頓。二級蟲不會主動找他說話,更不會關(guān)心他,那么這句話肯定是個翻譯句。安晚低頭,果不其然對上了一雙充滿擔(dān)憂的豆豆眼。阿崽從他的情緒中感覺到了沮喪和憤怒,預(yù)感到在對方獨自出門的這幾個小時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沒事,”安晚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他伸手揉了揉毛球,“不用擔(dān)心,只是解決掉了幾個人渣。”“有事你可以讓他去做,”行停頓了會兒,不太情愿的補充,“‘他’就是指我?!?/br>安晚想到剛才黑夜下對幼女施暴的禽獸,隔著數(shù)百米遠殺掉三個精神力不弱的成年人確實讓他很累。但是——安晚看向行的復(fù)眼:“人類再該死,也該由人類處死。”行面無表情的說道:“可惜,人類再不該死,最終也會被蟲族殺死?!?/br>這不是翻譯句。安晚猛地握緊了拳頭,行輕蔑的俯視著他。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出火花,精神觸須微動,暗紅色鋼翼翻出刃面,阿崽惱火的嗚嚕了一聲。行臉色變得極難看,但最終還是向著那個弱小的人類低了頭:“抱歉,我收回前言?!?/br>安晚本該有勝利的愉悅,如果不是阿崽還靠對方給養(yǎng)的話。他不明白既然阿崽是蟲族的天敵,為什么不干脆把他們吃掉而是這樣一天嘬一口,難道白團子種族還講究可持續(xù)性發(fā)展?更驚悚的是行變得越來越強,甚至隱隱有向三級蟲進化的趨勢,這不該是蟲族正常的進化速度,安晚十分不安。“是共生?!?/br>塔塔木推了推眼鏡,將一組圖片投影丟到安晚面前。兇殘的鱷魚與骨骼纖細的小鳥、柔軟的??c堅硬的寄居蟹、宏觀的白蟻與微觀的多鞭毛蟲……體型、種族、性格截然不同的兩個物種能安然和諧的共生著,它們并不互相攻擊,反倒依賴對方生存。安晚說道:“可種族A并不依靠種族B生存?!?/br>塔塔木說道:“你無法否認(rèn)種族B依賴種族A生存,你給我看的那份數(shù)值對比,很顯然B在‘進食’A之后各項數(shù)值都很穩(wěn)定,那證明A就是B的食譜?!?/br>安晚說道:“那也只能證明A是B的食物,可B對A而言并沒有提供什么好處,這不符合共生關(guān)系。難倒不是天敵?”“真的沒有好處嗎?”塔塔木興致缺缺的撥弄著投影模型,“也許只是還沒體現(xiàn)出來呢。當(dāng)然,你如果能告訴我A和B到底是什么動物的話,我應(yīng)該能分析得更準(zhǔn)確?!?/br>安晚說道:“只是科學(xué)探討,并沒有特定對象?!?/br>塔塔木呵呵兩聲,翻了個白眼。安晚圍著獸醫(yī)寬敞的臥室走了一圈,又伸出精神觸覺到處摸了一遍,確認(rèn)這里沒有任何監(jiān)控設(shè)備。他走回塔塔木身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低聲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塔塔木顯然慌張起來,他下意識向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說什么呢!”“昨晚,我向你打手勢,你全部沒有給予回應(yīng)。真的出事了?”安晚示意周圍沒有監(jiān)控器,“是不是寒昱威脅你什么?”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塔塔木打了個寒戰(zhàn),安晚確定了昨晚的異樣跟那位克/隆人脫不了干系。“你別管了,我在這兒死不了,頂多是不能走而已。你要是再摻和進來,小心把命給賠進去!”塔塔木看起來想暗示些什么,但說得太含糊,“你所見的,不一定就是你所想的?!?/br>安晚問道:“你知道他是克/隆人了?”“克/隆人?”塔塔木一臉茫然。安晚說:“寒昱?!?/br>塔塔木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你覺得寒昱是克/隆人?”“我親眼看見的,”安晚怕他不信說得更清楚了些,“下水道里,有他的尸體?!?/br>塔塔木呆滯了片刻,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了然的神情:“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br>安晚并不知道自己和對方想的不同,還點頭肯定道:“就是這樣,他應(yīng)該是想瞞天過?!?/br>“不是這樣,”塔塔木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臉凝重的將他推到了窗臺邊,“他不是克/隆人,這一點我敢肯定。他比你想象中要強得多,也殘忍得多,不要被他表面的做小伏低欺騙了,那個混蛋就是在逗你玩兒呢?!?/br>塔塔木說著突然又折回去,從手術(shù)箱的夾層里掏出來一個精致的皮筋,猶豫片刻還是遞給安晚:“送你了,拿去扎頭發(fā)?!?/br>那是一條紅棕色的皮筋,中間墜著枚樹墩銅片做裝飾。“以后盡量少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