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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郁浮黎,望進他琉璃色的眼眸,不知為何可見到內(nèi)里恐怖扭曲恍如無盡混沌的深黑。“苗苗怕不怕?”他聽見郁浮黎溫柔詢問,而唯一存活的蓬萊仙宗門人失聲喊了句‘丁師兄’便怕得再不能言語。“應(yīng)該不怕。”薛聽潮瞳孔緊縮,背過身擦拭嘴邊的鮮血,向來溫和慈悲的表情此時消失無蹤,變成無機質(zhì)的冰冷,夾雜一絲狠戾偏執(zhí)。剩下的蓬萊仙宗門人看了眼空中的骨灰,又看向地下尸首分離的同門,猶豫片刻迅速追上薛聽潮牢牢跟在他身后。郁浮黎說要殺了他們,苗從殊一開始是不信的。修真界向來殘酷,殺人越貨、奪寶死斗比比皆是。但苗從殊不參與,他就是條咸魚啊。修煉得過且過,就算前任多了點,那也是在他覺得不麻煩的范圍內(nèi),尤其搞了那么多個前任從未翻車。一路躺平舒舒服服的修真路,除了某魔修前任,他還真挺少近距離直面殺人的。郁浮黎說殺就殺,沒道理可言,苗從殊卻不覺得可怕。大概是整成骨灰揚了過于震撼,場面不血腥,所以沒感覺到害怕吧。“不覺得我殘忍嗎?”苗從殊“還好?!钡ǎ衬耷叭纹鋵嵄人榷嗔??!岸宜麄兪窍霘⒘宋?。他們不死就是我死,那還是他們死吧?!?/br>好歹是金丹修為,又曾在蓬萊仙宗住過,怎么會察覺不到丁溪他們靠近時的殺意?現(xiàn)任也是為了保護他嘛。苗從殊無條件站到郁浮黎一邊,力挺他“你怎么樣我都喜歡。”反正都是神經(jīng)病了,再多一個‘殺人如麻’的屬性,完全可接受嘛。郁浮黎聞言便吃吃笑起來,“乖乖,說話好聽,我喜歡?!苯又掍h一轉(zhuǎn)“你和蓬萊的過往也挺精彩?!?/br>苗從殊“……”他只想做一個不記往事的灑脫人士,為何如此艱難?下方,幾乎被淹沒在靈力風(fēng)暴里面的溫錦程停止抽取靈力,而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靈力全都轉(zhuǎn)化為魔力。他的眼瞳變成赤紅色,三千長發(fā)暴漲并散落下來,于風(fēng)暴中亂舞。出于內(nèi)心的本能和渴望,溫錦程很快鎖定苗從殊的所在。“小殊。”出于記憶影響帶來的本能,溫錦程先處理遠處還沒逃走的徐負雪。因為嫉妒徐負雪,他沒有直接殺他,而是在徐負雪身上制造不致命的傷口,讓他痛苦的失血而死。“我早就該殺了你。在人間的時候,早點殺你就好了?!睖劐\程說“我先遇到小殊的,比你先。你怎么能搶走他?”他嘲諷而不屑的睨了眼徐負雪,似乎覺得對他說太多是在浪費時間。于是他走了。徐負雪撐不住的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血源源不斷往外流出“咳、咳咳……”他忍不住看向天空之上的青衣散修,那道背影自郁浮黎出現(xiàn)后就沒再看他。似乎苗從殊的目光再也不會追隨他,他已淪為蕓蕓眾生,不起眼、不獨特,再也得不到偏愛。徐負雪思及此,心臟不知為何產(chǎn)生撕裂般的疼痛,還有自疼痛處逐漸蔓延的不甘心。景晚萩連忙找出上好傷藥替他止血“幸好我習(xí)慣將傷藥藏在身上而不是儲物袋。你沒有對不起溫錦程的地方,他如此待你,簡直狼心狗肺?!?/br>“是嗎?”徐負雪反問,他想起自己曾對苗從殊做過的事,也是狼心狗肺。傷口雖止血,但不進行治療還是很致命。景晚萩“溫錦程想折磨你,所以你的傷口才好得慢。徐師弟,我們必須盡快離開?!?/br>徐負雪失血過多,仍保持理智和冷靜。他說“這個空間就快崩塌了。等溫錦程控制不住暴動的靈力,空間就會被撕裂。空間撕裂的瞬間,靈力和儲物袋全都可以用。屆時,就可以離開?!?/br>景晚萩想了想,認同徐負雪的話。處理完徐負雪,溫錦程閃身來到半空,歪著頭去看郁浮黎身旁的苗從殊“把小殊還給我,他是我的新娘。”苗從殊立刻反駁“這個真不是!”郁浮黎把苗從殊按回身后,順手抓起外袍簡單粗暴的蓋到他頭頂。同時陰森森警告“不準掀開。”抓住外袍正要拿開的苗從殊聞言頓住,乖乖把手放下。視野被外袍擋住,明知外面很危險但更信任郁浮黎,所以沒有再動。“等我一刻鐘。”“好的。”苗從殊就差發(fā)誓保證他有多乖巧聽話不是那等搞事之人了。郁浮黎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魔化的溫錦程身上,如巍峨高山般睥睨眾生,冷漠淡然如看小小一只螻蟻。溫錦程見狀便更瘋,他張開五指,掌心黑色帶雷電的光球憑空凝聚,接著將這光球扔出去。光球所過之處,空間被吞噬破壞露出小世界之外的混沌天地。遠處的薛聽潮停下來觀看,剩余的蓬萊仙宗門人站在他身后。郁浮黎向前邁一步,身影虛化、千里瞬移,而光球即將擦肩而過。他抬手輕松接住這光球扔向天際,隨后光球發(fā)生大爆炸,將小世界炸開一道三尺寬的裂縫。裂縫之外是未開蒙的混沌,里面是隨處可見的靈力風(fēng)暴,這些風(fēng)暴撕裂縫隙加速空間的崩塌。景晚萩拉起徐負雪“空間撕裂,我們現(xiàn)在就走?!?/br>“等等?!毙熵撗r住他,眼中有執(zhí)拗之意“把苗從殊帶走?!?/br>“你瘋了?”景晚萩覺得徐負雪不可理喻“他身邊那個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可能是大乘期巔峰。你我不過金丹境,對上他就如兩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嬰兒!”徐負雪始終保持冷靜“不管是偷是搶,只要能帶走苗從殊。”不知為何,他有種自此一走便將永遠失去苗從殊的預(yù)感。以前覺得苗從殊可有可無,只是因為他自以為十三年情誼無人可以取代??扇舢?dāng)真有人取代了他,他該怎么辦?若苗從殊真的不要他了,他又該怎么辦?這預(yù)感令他恐慌,也令他處于鎮(zhèn)靜和瘋狂的兩重天。景晚萩不敢置信“都他娘的瘋了?!?/br>趁著徐負雪失血過多沒有反抗能力之時,景晚萩直接一掌擊暈他,然后扛起來飛向裂縫。離開時,他回頭看了眼那渺小得近乎看不見的青衣散修,實在想不通怎么那么多人喜歡他。郁浮黎穿過夾雜著雷鳴電閃的風(fēng)暴外圍,徒手撕開靈力最暴虐、濃郁的颶風(fēng),到達風(fēng)眼中心。在平靜的風(fēng)眼中心里,輕而易舉的掐住溫錦程的脖子強行將他和靈力風(fēng)暴撕離,然后將其摜到地面。失去靈力風(fēng)暴包圍的溫錦程自高空受重力砸落地面,方圓百尺全部塌陷形成一個巨坑。溫錦程甚至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修煉,更換根骨不過幾天時間。之前有小世界替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