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你討厭我嗎?”路識卿突然問道。四年過去,陳放比暴雨更為冷漠尖銳的言辭依舊是扎在路識卿心頭的一根芒刺,這讓他變得有些急迫又卑鄙。明明知道陳放現(xiàn)在很難對他說出拒絕的話,卻還是選擇在此情此景下要挾試探,無異于趁人之危,哪怕得到的答案只讓自己心安。可陳放沒有回答,只反問了他一句。“你還愿意標(biāo)記我嗎?”標(biāo)記,曾經(jīng)在他們之間是很陌生的話題,路識卿鮮少思考過,現(xiàn)在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愛的omega提出標(biāo)記的請求,像是在路識卿心上打了一針止痛劑,他只顧著在一次次急切的溫柔侵占中無聲地說著愿意,從陳放的嘴唇吻到后頸,利用alpha的本能去尋找令他神魂蕩漾的來源。唇間的觸感和記憶中的雪白光滑有些差異,路識卿下意識垂眼看,略微粗糙的細(xì)密傷痕在小小的腺體表面的皮膚上集中,還有新鮮的針孔,未來得及結(jié)痂,新舊交疊,大概都是長久以來注射omega抑制劑的痕跡。如此高頻率地使用抑制劑已經(jīng)足夠反常,路識卿皺了皺眉,卻發(fā)現(xiàn)一圈瘢痕圍繞在陳放的腺體周圍,像是齒印,增生之后的受損組織張狂猙獰,大概下口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情,像是要將陳放整顆腺體啃咬下來一般殘忍血腥。路識卿即將刺入腺體的犬齒一頓,聽到陳放隨著他動作的停止突然輕笑一聲,深深呼氣,緊接著是無法壓抑的痛苦哭泣和近乎絕望的語氣,再次問他:“你……還愿意標(biāo)記我嗎?”路識卿抬頭看陳放,這才意識到,陳放的話并非出于意亂情迷時難忍的欲/望和依賴,而是僅存的意識提出隱晦又絕望的警醒。他已經(jīng)碎了,不再是該被捧在手中的寶貝,執(zhí)意為之,會被碎片刺得很痛。都是陳放,都是疼痛,兩者之間,他必須要承受一種。在并不足以將這個復(fù)雜決策考慮完全的片刻時間后,路識卿低下頭,虔誠地在陳放后頸烙下一吻,將自己的犬齒再次對準(zhǔn)了omega脆弱的腺體。并非出于沖動,也不是騎虎難下。他在某一瞬間曾經(jīng)想到過,他們分開四年,其實真的是很久的時間,久到足夠他們準(zhǔn)備摒棄過往,籌謀新的生活,即便各自另尋新歡也不會被指責(zé)薄情寡義。路識卿想,若是真的有人在這幾年里真心妥善地對待過陳放,也是好的,起碼他不會過得太辛苦。可事實似乎完全不是這樣。有人曾將牙齒刺入陳放后頸的血rou,卻沒將他視若珍寶,將他輕易摔碎,只留下疼痛難忍的裂痕。路識卿想到腺體周圍的齒痕,雙目猩紅,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嫉妒還是憤怒,但其中任何一種都足以讓他發(fā)瘋。他后悔了。不該有什么別人。陳放本來就該是他一個人的。犬齒刺入腺體的時候,陳放的身體緊繃起來,指尖陷進(jìn)路識卿寬闊后背的皮膚,單薄的身體被熾熱的溫度環(huán)繞著,卻還是像秋風(fēng)中瑟縮的蝴蝶翅膀,畏寒脆弱地顫抖不停。肌膚相貼,路識卿毫無阻隔地將陳放緊緊抱在懷里,在感覺自己的心臟轟然作響的同時,仿佛也能感受到陳放的心跳透過身體,將他的胸膛撞得生疼。路識卿在標(biāo)記的痕跡上吻了又吻,抬起頭看陳放的眼睛,驚惶慌張的,被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填滿。他在害怕。陳放的恐懼被嵌合進(jìn)觸目驚心的傷痕里,而路識卿無法再讓陳放經(jīng)歷一次鮮血淋漓,他便永遠(yuǎn)不得而知。床鋪整理到一半,路識卿扯開床單,枕頭滾落一旁,露出來藏在下面的抑制劑針管,還是沒有用過的,但是顯然陳放已經(jīng)準(zhǔn)備使用。路識卿走過去拿起針管,仔細(xì)看著管壁上寫著的使用說明,眼神黯了黯。“omega發(fā)熱期專用,每周期內(nèi)劑量不得超過兩支。”路識卿想著,方才看陳放腺體上的針孔,大概他已經(jīng)給自己打過一針,并且還隨時打算給自己來第二針。這還只是omega發(fā)熱期的第一天,不過看樣子,抑制劑對陳放的作用效力已經(jīng)大打折扣,根本壓制不住癥狀。那么往后的幾天里,如果不看著陳放,不知道他腺體上又要多出幾個濫用抑制劑的針孔痕跡。他看過陳放的檢查結(jié)果,情況很糟糕,不能放任他繼續(xù)糟蹋自己。路識卿把抑制劑放進(jìn)褲子的口袋,站在原地,屋子里安靜下來,才發(fā)覺衛(wèi)生間已經(jīng)許久沒有動靜。他匆匆轉(zhuǎn)身走進(jìn)衛(wèi)生間,看見陳放果然沒有在自己清洗,目光愣怔,坐在浴缸里,水面泛起陣陣波瀾,是他在摳自己的手腕。“陳放?!甭纷R卿皺著眉頭走過去,看見陳放手腕上的膠布已經(jīng)被水泡開,皺皺巴巴地和皮膚藕斷絲連,本該被覆蓋的疤痕暴露在水中,被陳放的指甲一下下?lián)钢呀?jīng)泛紅,甚至浮出血痕。陳放本人卻好像全然不知,甚至似乎連路識卿叫他的名字都沒有聽到,依舊茫然,手上近乎自/殘的動作也沒有停止。“陳放,你在干嘛?住手!”路識卿拽開陳放的手,染上怒氣的聲音和略微粗魯?shù)膭幼髅銖?qiáng)讓陳放有了些反應(yīng)。他的眼睛慌亂地晃動幾下,轉(zhuǎn)頭用渙散的眼神看向路識卿,又好像看到的并不是路識卿,而是某種可怕的東西。路識卿因為他這種詭異奇怪的反應(yīng)晃神的瞬間,陳放猛地抽回手捂在自己的腺體上,眉頭痛苦地緊皺起來,咬破了嘴唇才擠出一點(diǎn)點(diǎn)顫抖的聲音。“疼。別走。我……不臟?!?/br>第68章給你買炸糖糕回來浴缸里晃動的水面波瀾逐漸平息。路識卿聽見陳放的話,皺著眉頭默默許久,還是無法理解那些零零碎碎、毫無邏輯的話中含義。思索無果,路識卿把人裹上浴巾,從浴缸抱回床上,看著陳放慢吞吞地穿好睡衣、擦頭發(fā),若無其事的樣子,越發(fā)感到那些破碎詞句怪誕得有些讓人心悸。“陳放。”路識卿拿過陳放手里的毛巾,站在他面前給他擦頭發(fā),“你剛剛說的什么意思?疼,腺體疼還是哪里疼?”“什么?”陳放滿眼茫然,似乎不但不能解答路識卿的疑惑,反倒更不明白路識卿在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說了什么。路識卿嘆了口氣,手上給陳放擦頭發(fā)的動作頓了一瞬又繼續(xù),說:“沒事。擦干睡覺吧?!?/br>“你呢?”陳放很小聲地問,“今晚走嗎?”和往常的告別不同,或許是出于剛剛完成標(biāo)記的alpha和omega本能中的依賴感,路識卿從陳放的語氣中竟然聽出了挽留的意思。“可以留下嗎?”路識卿還是詢問著陳放的意思。“床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