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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調(diào)開得不夠低,兩個人這么抱了一會兒,都出了汗,宋晉琛抽回手去摸空調(diào)遙控器。一動,褚玉就受驚地猛一下勒緊他的手臂。“我去調(diào)一下空調(diào)?!彼忉尩馈?/br>褚玉松開桎梏,宋晉琛摁了兩下遙控器,回過身,褚玉已經(jīng)轉(zhuǎn)過來,一只胳膊掛在他脖子上,把臉緊緊埋進他懷里。隔著皮rou和肋骨,宋晉琛感覺到褚玉的心臟咚咚跳得很快,好像有一萬句需要講出來。“你怎么了?想聊聊嗎?”沉默了一會兒,褚玉固執(zhí)地搖頭。“好吧?!彼螘x琛一下一下地撫摩著他的背,信手捻了個話頭:“你騙我?!?/br>“我怎么騙你了?”“你再告訴我一回,你多大了?”“……”褚玉躊躇了一陣,“十八?!?/br>“真的?”“我給你拿身份證去?!瘪矣癯聊艘粫?,就要爬起來。宋晉琛一把抱住他:“算了算了,相信你這一回?!?/br>褚玉又睡下來,幾個深呼吸之后,平順下來。他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圓形頂燈的輪廓,一眨不眨,望得眼眶都酸熱起來。“你對我真好。”他說。宋晉琛沒有講話,闃然聆聽。褚玉抿住哭腔,小聲說:“你……你留著我吧,我聽話,你讓我干什么都行?!?/br>他原本勢在必得,打定主意,就算是耗也要耗到宋晉琛沒有精力去愛別人,而現(xiàn)在,他沒有力氣陪他玩這場感情博弈了,只想立刻馬上要到一個承諾。這個人對他是如此重要,這個人周身的熱度,能夠融解圍困他十八年的寒冰。“恩?”宋晉琛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話后面該接這個話嗎?將耳朵湊近了,問:“你說什么?”褚玉以為他不高興了,連忙反悔:“沒什么……”宋晉琛鉗著褚玉一只肩膀?qū)⑺^來,倆人面對面了,宋晉琛才開口,說:“留著你?我缺你這一個聽話的?”黑暗里只能看見輪廓,但褚玉的臉煞一下燒起來。對啊,宋晉琛這樣的人,身邊怎么會缺聽話的人呢?于是急急忙忙地補救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想怎么著都行——”“好,好。”宋晉琛用一根指頭封住他的嘴唇,而后兩只手捧住他的面頰。“你給我聽著,想留在我身邊,可以?!?/br>那兩只手向下滑,收緊虎口扼住了脖子。“但你得拿點東西出來換,明白嗎?”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獨特的游戲規(guī)則。窒息的感覺和高潮很像,褚玉軟綿綿地掰著脖子上的手,在徹底窒息的邊緣,宋晉琛松開了手。褚玉逃脫一劫,卻覺很惋惜,重獲氧氣讓他猛地頭腦清晰:“你說?!?/br>兩根指頭敲敲他的左側(cè)肋骨,皮rou柔軟,沉積住回響。“有些東西,我的和你的一樣金貴。”“我不需要感恩,不需要服從,我要這里面的東西?!?/br>在長久的寂靜的對峙之后,忽然一陣體腔擠壓的咕嚕聲,從叩在肋骨上的指縫鉆出來。宋晉琛離身而去,空調(diào)冷氣灌進來。“我去給你熱粥,這段時間里,你可以好好想想,有什么話要跟我說?!?/br>有1說1,雖然大噶都知道宋桑壞,但毋庸置疑他是個天菜,落進0丁洋的立馬骨頭渣都會被搶沒了的那種天菜很快小褚就會發(fā)現(xiàn)這狗男人多搶手了事實上,我不知道下一章自白與開解要怎么去寫,一個人對我們不好,我們恨一個人,然而它死去,我們依然會有難以接受和釋懷的悲愴。第35章褚玉披著一件睡衣,坐在吧臺邊抽煙。過長的袖口逶迤在臀后,他把兩只袖子扯上來,系在胸前,黑眼珠穿過煙霧,追住裸著上身煮粥的男人看。塑料殼的打火機是廉價的艷粉色,褚玉一下一下地摁玩,直到火舌燎熔了扳機,融成一團焦黑的粉色。長長的一段煙灰彎垂了很久,滴落在大腿面上,又碎散了滾到地板,褚玉跳下高腳凳。宋晉琛攪著小鍋,微鬈的額發(fā)搭在眉骨上方,顯出一點不同白日的可親。忽然又意料地,褚玉從背后貼上來——他果然長高了,原來是眼睛與宋晉琛的肩膀齊平,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把下巴枕上來。“干什么?恩?”宋晉琛偏了偏頭。褚玉把臉頰翻了個面,又深深地吸一口煙,才說:“好久沒見你抽煙了,戒了?”“嗯?!睂Ψ剿坪踉谑⒅嗔?,褚玉沒有看,只感覺到手臂的動作,“年紀大了,得惜命?!?/br>果然,說完,宋晉琛就用背輕推了他一下,五指擒住碗口,移到吧臺桌面上去了。“吃吧,小心燙?!?/br>褚玉抬手準備把僅剩兩口的煙頭摁了,宋晉琛接過去,極其自然地咬進唇間,臉頰微凹,從鼻腔里悠緩地噴出兩道淡霧。“你不是戒了嗎?”褚玉用調(diào)羹攪開熱粥,從邊緣刮下半口稍涼的送進嘴里。“想親你一下,但你好像沒空?!蹦腥宋⑽⒉[起眼,把燃盡的煙頭丟進盛著淺水的碟子里。褚玉瞠住了,臉又紅起來。他也算是個情場老手,怎么到這人面前就跟黃花閨女似的經(jīng)不住臊。若是他直接上手來狎逗倒還好,一本正經(jīng)地說黏糊糊的情話,有如用話語代替舌頭koujiao,褚玉經(jīng)歷高潮般覺得渾身發(fā)熱發(fā)軟。然而,耍流氓的人卻若無其事地走開,取來一瓶紅酒,慢條斯理地開瓶。他那么專注地享受著深夜,好像留在這里真只是為了陪褚玉吃一份夜宵。褚玉夾了夾腿,腿間已經(jīng)有幾分黏膩。他垂下腦袋進食,覺得自己真輕浮。古時守孝,尚且三年。他的情緒是破碎錯位的??諘纾?,酸楚,羞赧,激動。這些不同顏色的情感互相穿錯,交叉并行,在他的雙目之前匯集,成為一片水色氤氳的斑斕。他是那么的善于忍耐,以至于在別人眼里,他不過是犯了一陣愣。宋晉琛的手掌在他面前搖了搖:“褚玉?”但褚玉的耳邊好像被兩個玻璃罩子吸緊了,只能模糊地聽到一點人聲,卻辨別不了其中的含義。褚玉第一次見著死人,是奶奶死的時候。那是他八歲還是九歲時候的事情,褚桓已經(jīng)同他一樣上小學(xué)。褚君洪從外頭醉醺醺的回來,倒頭就睡。褚玉就坐在屋外的走廊,一只手攬著弟弟,一只手摳著膝蓋上的血痂。“小桓,你就在這里,我進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出來?!?/br>褚玉溜進去看一眼:奶奶是死了的,爸爸是睡著了的。他溜出來,抱著弟弟坐了一會兒,等摳破的膝蓋又結(jié)好了疤,再溜進去看一眼:奶奶還是死的,爸爸還沒有醒。直到月亮快要融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