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維序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心里更是驚疑不定的暗暗嘀咕。

施太醫(yī)不是向來最平易近人，怎的今個兒會這樣子？

施維序下逐客令道,“快將這孩子帶出去，以后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再帶人過來，知道沒有？”

“呃……可是……”

小太監(jiān)一時沒了主意,下意識的看向黎瑾。

“可是什么？還不快按我說的去做?！笔┚S序要被小太監(jiān)氣死了，一開始他就叮囑過小太監(jiān)，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他的住處，更別說是帶人進(jìn)來。

黎瑾看向施維序，不緊不慢的再次詢問，“施太醫(yī)，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試驗了牛痘？”

“呃……你……你你怎么知道牛痘？”

方才施維序被黎瑾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并未將黎瑾一開始問的那句話放在心上,所以現(xiàn)在聽到黎瑾的問題,頓時愣住。

黎瑾回以一笑道,“這不是施太醫(yī)你自己說的嗎？而且,你身上的莫不是天花？”

“天……天花……啊……”

小太監(jiān)聽到二字,立刻嚇了腿軟尖叫。

“黎瑾，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他那是……天花？”

小太監(jiān)這一尖叫，在外面的贏淵霎時瞳孔一縮，快速沖了進(jìn)來，沒等贏淵向施維序發(fā)難，就被其臉上的疙瘩給驚到。

因著皇宮里有陣子有個宮女得了天花，連帶傳染了好些人，所以贏淵對長在施維序臉色的疙瘩并不陌生。

“皇子？”

施維序一眼認(rèn)出贏淵穿在身上的皇子服，要死的心都有了。

他就是偷偷在宮里試驗種牛痘之術(shù)罷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惹了個皇子進(jìn)來，要是這個皇子從他這兒得了天花，他就罪該萬死了。

緊跟其后的知秋也驚恐萬分道，“七皇子，黎世子，我們快走，天花再次在宮里出現(xiàn)是大事，奴雙要立刻去將此事稟告皇后，以防天花傳染?！?/br>
“啊，別啊，我就只是試一試，絕不會傳染出去的。”

施維序聽到知秋要通知皇后，連忙出言阻止。

“知秋，先不急，我們不接近他就不會有事?！崩梃龅爻雎曌柚沟?，“還有你看他臉色的疙瘩都已經(jīng)扁了，有些更是在脫落，想來是在恢復(fù)期，若我沒猜錯，定是他方才所說的種牛痘之術(shù)有了效果。”

“??？黎世子這話……這話當(dāng)真？”

知秋難以置信的咽了咽口水。

“他說的不錯……”

施維序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好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來。

施維序就喜歡研究疑難雜癥，自從知道多年前的皇宮天花后，就一直暗中研究，直到近年他終于找到了用牛痘來治愈天花。

可惜他找不到人試驗，畢竟這里可是皇宮，一點有人染上天花，可是立刻就會將那染天花的人以及他所有的用具都全部燒掉，施維序只好自己親自來。

也正正是因為這樣，施維序才會在開始實驗前千叮萬囑小太監(jiān)，哪成想小太監(jiān)還是將人帶進(jìn)來，而且?guī)У倪€是個小孩，后面又來個小皇子，簡直就是禍不單行。

知秋警惕的詢問道，“施太醫(yī)，這牛痘你有在其他人身上也試過？”

“未曾?！?/br>
施太醫(yī)尷尬的搖了搖頭。

知秋聽罷，頓時眉頭緊皺的看向黎瑾，“黎世子，施太醫(yī)身上的天花是真，牛痘能治天花現(xiàn)在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奴雙還是會稟告皇后殿下，讓皇后殿下定奪?！?/br>
這事一個弄不好牽涉太大，知秋又是皇后的人，他不可能隱瞞不報。

“知秋，我稍后會跟皇后殿下說明?！?/br>
黎瑾希望施太醫(yī)的種牛痘之術(shù)能成功。

不過，既已經(jīng)被知秋知曉，黎瑾就沒想過這件事能瞞得了顧如霜，方才那樣說，不過是打算自己親自跟顧如霜說罷了。

“是?！?/br>
聽到黎瑾要親自跟顧如霜說明，知秋點頭應(yīng)是，同意了。

黎瑾得到知秋的同意后，轉(zhuǎn)身看向施維序，泰然自若道，“施太醫(yī)，麻煩你講種牛痘之術(shù)細(xì)細(xì)講解，我好回去跟皇后稟告。”

施太醫(yī)忐忑的咽了咽口水，“我要是給你說了，你能保證我的種牛痘之術(shù)能繼續(xù)下去？”

對于癡迷各種奇特的病癥的施維序而言，施維序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對權(quán)利地位不感興趣，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種牛痘之術(shù)能否留下，且是不是真如他現(xiàn)在實驗的那樣，在其他人身上也能得到成功。

黎瑾點頭道，“若施太醫(yī)的回答能讓我滿意的話，能?！?/br>
“好，我信你。”

施維序雖然癡迷藥理，但察言觀色還是會的，自然沒忘記知秋的那句黎世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太醫(yī)院平安待了這么久，甚至做這種危險的實驗也沒人發(fā)現(xiàn)。

對方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孩，施維序知道自己這是豪賭，但除此之外，施維序已經(jīng)別無他法。

有了決斷，施維序開始詳細(xì)的跟黎瑾自己研究出來的種牛痘之術(shù)。

一旁的贏淵雖從方才開始就沒有說話，但他手卻牢牢的抓住黎瑾的右手，似乎只要施太醫(yī)有什么異動，就立刻帶著黎瑾跑。

黎瑾自然也察覺到贏淵在用力握住自己的手，不過黎瑾沒有掙脫開，而是親拍了下贏淵的手背，示意其放松。

施維序這一說，足足說了大半天。

期間，知秋更是十分警惕的盯著施維序，不讓其接近黎瑾他們。

“就是這樣了?！?/br>
施維序說完最后一句話，就順勢拿起旁邊的一碗水喝了起來。

“多謝施太醫(yī)肯告知我?！?/br>
“黎世子，一切就麻煩你了，你可要成功說服皇后殿下啊。”施維序停下喝水的動作，滿懷期望的緊緊盯著黎瑾。

第44章

施維序知道要一個小孩說服皇后很困難,但事到如今,施維序也只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黎瑾身上。

黎瑾點了點頭,便領(lǐng)著贏淵、知秋，以及瑟瑟發(fā)抖的小太監(jiān)走了出去,不過走到一半那會，黎瑾忽地留下了一番話，“施太醫(yī)，不知你有沒有想過用小白鼠之類的動物做驗證？畢竟你這種直接在自己身上試驗的方法太過莽撞,要是萬一你的試驗失敗，你的研究豈不是要失傳？”

“小白鼠……對……以前我?guī)煾妇徒?jīng)常用小白鼠，我怎么就忘了。”

黎瑾一語驚醒夢中人。

施維序本來還想著等自己身子痊愈，自己接下來的試驗該怎么辦,現(xiàn)在經(jīng)黎瑾這一提醒，他立刻就想到了辦法，當(dāng)即朝著逐漸走遠(yuǎn)的黎瑾大聲喊道，“黎世子，謝謝你，你的大恩我會一直記住?！?/br>
……

路上。

見他們跟施維序談了大半天，王全德都沒回來，黎瑾就不打算繼續(xù)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