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了，臉立即有點燒，連忙收回思緒，但還是情不自禁往南面看了一下，鄭北陽家小區(qū)還隱約可見。

江未想了想，決定還是給李無恙說明白了，“……其實就是說，你們現(xiàn)在還年輕，精力旺盛，又比較沖動，嗯……對性的了解還不夠成熟，如果不小心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甚至萬一措施沒做好……”

“我不會，和她的?！崩顭o恙很輕描淡寫，完全不當(dāng)回事一樣，但隨即他似乎就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太過隨意，又補充道：“哥哥信我。”

“……你自己有數(shù)就好。”江未也知道這種說教正常少年人可能都不愛聽，便換了話題，“我看她帶了行李箱過來，打算住多久呢？”

“不知道，可能一個月，她決定。”

“住這么久啊……”江未回想起那女孩的樣子，總感覺她可能吃了不少苦，“她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我替她，解決了?！?/br>
“我的意思是，她這么久住在你這里，是不是有什么原因，遇到了什么困難。因為看她年紀(jì)也和你差不多大，應(yīng)該還在上學(xué)吧？不用回學(xué)校嗎？”

“不用?！?/br>
“這樣啊……那她家里呢？”

“不用?！?/br>
“……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李無恙抿著嘴不答話了。

江未逗他：“你喜歡她嗎？”

“我不想說?！?/br>
“有多喜歡？”

“一點也不?！?/br>
江未抿嘴笑，“OK.”

李無恙說：“可不可以，不說她了？”

“好好。但是我還想最后再說幾句?！苯词掌鹦θ?，正色道：“既然談戀愛了，那就一定對人家好?！?/br>
李無恙停住了腳步，注視著江未的眼睛說：“哥哥，我會的?！?/br>
“我明白比起別人，這些對無恙來說并不是容易的事，但是不會的，可以學(xué)?！?/br>
李無恙神色格外認(rèn)真，說：“我會學(xué)。”

“戀愛關(guān)系中，在愛情之外，還要給予彼此一定空間?！?/br>
李無恙眨了下眼睛。

“意思就是，你要尊重對方的選擇，要傾聽對方的想法。”

“你以前說過。”

“嗯。因為其實在任何關(guān)系中，都是這樣的。不要因為對方和別人說一句話，或者她有了親密的朋友，就覺得會失去她，從而對那些人充滿敵意。

“在愛情里，她可以只屬于你一個人，但在愛情之外，她只屬于她自己。如果你們在某件事上產(chǎn)生了不愉快，或者你自己也什么苦惱，那一定要和對方溝通，否則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她。最后也會傷害到你自己?！?/br>
“……”

“明白嗎？”

李無恙嘴唇微微顫抖起來，他的手心滲出了汗意，他在江未帶著期許的目光下，感覺整個人快要被撕成兩半了。

“無恙？”

這一聲“無恙”讓他一瞬間恢復(fù)了平靜，他迎著江未的目光，鄭重道：“我不會傷害他?！?/br>
江未笑了。

久違的氛圍籠罩著這個寒風(fēng)吹著的夜晚，他們很久沒有這樣心無芥蒂，自從年初那次事故之后?？v使后來漸漸和解，但總有什么橫亙在彼此之間。

心中大石墜地，冰涼的空氣中的一呼一吸都是自在的。路上燈光流轉(zhuǎn)、車水馬龍，喧囂與寧靜并存。

他伸手揉了揉李無恙的腦袋，“上車吧！”

李無恙停住，正要回看后座，忽地視線被另外一處吸引過去——

冷風(fēng)漸漸把江未那只握著車把的手吹紅。李無恙瞳孔縮了一下，手情不自禁地覆上去。

“好冷?！彼袜?。

“還行，我每天都騎車上下班的，都不怎么覺得了。反正冬天也要過去了。”

李無恙看著他們交疊的手，想了想，說：“哥哥，我要學(xué)，這個?！?/br>
江未怔住。

“騎車。學(xué)這個?！?/br>
……

江未緩緩笑開，“好啊，等我休息天教你?！?/br>
“好?！?/br>
“放手呀。晚上太暗了，不方便?！?/br>
“我可以，先學(xué)推著走?！?/br>
“這也要學(xué)嗎？不用學(xué)就會的，你試試，很簡單的。”

“嗯?！?/br>
……

——

第45章

時間又回到了去年下半年，甚至又回到了五六年之前的每一個夜晚。江未這里的空調(diào)無法制暖，他一直蓋的兩層被子。本在上面那條大被子下又加了一條，但沒幾天江未就發(fā)現(xiàn)，李無恙睡夢中最終還會擠到他這里來。

因為當(dāng)他醒來的時候，能感受到被窩里滿是那他分外熟悉的少年氣息，而李無恙自己的那條被子有時蜷縮在床的邊緣搖搖欲墜，有時就躺在地上一片冰涼。

而李無恙不在，他在廚房，手上沾滿了蛋液，不知該那平底鍋里那快要糊掉的雞蛋如何是好。

江未走過去讓他手臂張開，替他圍上了圍裙，說：“以后記得穿，不然衣服上都是油煙味。”

他驚嘆于戀愛給人帶來的改變。

那一陣子江未時常吃到一些難以下咽的食物，并在李無恙亮晶晶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咽下。而等他自己吃了之后，目光瞬間暗淡。

李無恙困惑地問他：“我完全，按照菜譜。他說五分鐘，好吃，我五分鐘，難吃。”

“他說，五克鹽的，太咸了?！?/br>
“七分熟，到底是多熟？”

江未毫不懷疑他已經(jīng)將菜譜都背下來了。

周五晚上江未給鄭北陽發(fā)消息說周六不過去了。

鄭北陽問他是不是周六要加班。

江未說：“李無恙要學(xué)自行車。我教教他?！备綆б粋€“吐舌”的表情。

鄭北陽隔了好久才回：“好。注意安全?！?/br>
“最近公司怎么樣？”

“沒問題了。可以松口氣了?！?/br>
江未和他聊了一會兒，往臥室走，發(fā)現(xiàn)李無恙眼睛都快貼到電腦上了，便走過去敲了敲他的頭——

余光不經(jīng)意瞥見電腦上是個對話框，對話的是陸正煊，最新發(fā)出的消息是：“談戀愛該做些什么？”一旁網(wǎng)頁上還開著一個同樣主題的經(jīng)驗貼。

李無恙驚慌，手忙腳亂地把電腦闔上。江未一時間樂得想笑，連忙忍住，當(dāng)做什么也沒看見，給這個小愣頭青留足了面子——

“不要靠這么近，當(dāng)心近視?！?/br>
周六是個晴天，江未回憶著小時候父親教自己騎車的步驟，手把手地教著李無恙。

他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扶著后座，李無恙這個大塊頭坐在車上，這種手把手式的，教起來比教小孩子吃力太多。

江未氣喘吁吁地說：“你要有意識地自己調(diào)整方向，腳下不能停，你停了，我就得花更大力氣來扶著你?！?/br>
李無恙連忙點頭：“我知道了?！?/br>
他們練車的角落僻靜，到處是泥土和草木的芬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