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br>
“第二，如果你要為我做什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也要先問下我，要不要?！?/br>
“好。”

“第三，我希望你能給一定的空間，不是我去哪里你就一定要跟著，也不是我出門和同事聚一會兒你就緊張地打我電話，你不做這些，我也不會跑了，我們反而可以讓各自的生活更加豐富?！?/br>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無時無刻?！?/br>
“我們既然都可以在一起一輩子，偶爾的分別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有關(guān)系——可是有關(guān)系的話，就不會被原諒，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了。

“哥哥知道你在這些方面不太擅長，但就當為了我，就為了我們以后可以開開心心在一起，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李無恙垂了垂眼，輕聲道：“好?！?/br>
第66章

少年的身體底子好，從偏遠小城市剛剛建立的私立醫(yī)院脫離險境，到S大附院療養(yǎng)康復，不足一個月，已經(jīng)基本恢復。

李家人對他追著江未去鄉(xiāng)下還受此重傷，頗為不悅，但礙著李無恙的維護，也能與江未說什么。

私立醫(yī)院那邊也沒泄露什么消息，江未違規(guī)當了李無恙手術(shù)主刀一事，也就此被掩埋。江未送李無恙回去再次返回到支醫(yī)工作當中，對于那次事故，最終調(diào)查結(jié)果被判定為施工工人的疏忽，但并未被追究責任，也未被要求賠償。

那家人千恩萬謝，以至于江未在那里工作的最后半個多月，都沒有親自下過廚，對方每天都提早把三餐備好送給江未，倒讓江未不太好意思。

經(jīng)此變故，江未決心真正去接納李無恙，其實對收養(yǎng)一事也不急切，又想到李無恙對此其實內(nèi)心還是排斥，就打算等李無恙再大一點，兩人再去商議。

但那日和李無恙爭執(zhí)，已經(jīng)讓鄭也知道了這事，鄭也又為李無恙所累，他對這小孩心有歉意。

離開這里前幾天，他去問了他的意思。

誰料鄭也沉默了一下，然后說：“謝謝你江未哥。這陣子給你添麻煩了。我還不想離開這里?！?/br>
“你是不是還在怪自己，那次只是個意外，如果你不在那里，我也會從那里經(jīng)過?！?/br>
雖然鄭也嘴上沒說，但他旁敲側(cè)擊地詢問李無恙病況、還有小心翼翼和江未保持距離，甚至想住回自己的那個破衣柜，江未看出小孩一直很自責，所以還是比較擔心他其實想離開這里，卻因為愧疚才拒絕。

而鄭也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被誰家收養(yǎng)的。我哥哥就在這里，我也在……等一個人。如果我離開這里，就等不到他了。

“其實我感覺你和他有點像呢……所以一直纏著你給你們添麻煩啦！等你回去后，拜托幫我和他……道個歉。包括我對他的那些嘲笑還有偷偷說他的壞話……”

“好的，我會和他說的?！?/br>
“不過我覺得他那么小心眼可能不會原諒我——對不起，我又說他壞話了嘻嘻?！?/br>
江未失笑，“怎么會。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也是，那些對他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我要是真的成了你們的養(yǎng)子對他來說可能才是致命一擊。”

“這也沒有，他同意了所以我來征求你的意見。然后再代他和你道歉，之前是他做得不對，讓你吃苦了。”

“沒關(guān)系。嗯……江未哥，那我接下來就不住這了?！?/br>
“那你準備接下來怎么辦？”

“我還住到我哥哥那里?！?/br>
江未皺眉，“那個衣柜？”

“不是啦，其實我有鑰匙的。我以前就和我哥住哪里的，怎么會沒有鑰匙呢！我就是扮可憐給別人看的，天一黑，我就去屋里睡了！我也會燒火煮飯做菜，可以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擔心?！?/br>
“……”

江未離開了那里，接替他的醫(yī)生提前到崗，于是他也得以提前返程，一下飛機他第一時間趕往醫(yī)院，卻得知李無恙兩天前已經(jīng)出院。

他回到家，遇見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

李無恙這些年一直聘用的心理醫(yī)生劉瑜安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得到這份工作可以說幸運有不幸。

一份薪水高、任務少的工作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拒絕，他也不例外，但他也在其中品嘗到了一種職業(yè)生涯中的挫敗感。

數(shù)年前他剛接手這份工作時，還有著滿滿的斗志，那位出手闊綽的少年boss是他遇見過的最棘手的偏執(zhí)型加輕微反社會人格障礙的病患。

他的心理治療早期還能被這位患者聽進耳朵，也會在他的引導下說一說自己的過去。但漸漸地，這每月一次慣例的心理治療竟變成了對方證明自己“沒有問題”、“我很好”的證據(jù)。

他并不認為自己有問題，卻固執(zhí)地要他將每個月所謂“一切正常良好”的治療報告發(fā)送給一位姓江的先生。

對方每次都會帶來一支手機，治療報告必須從這只手機上，以他的名義發(fā)送，但僅限于此，他不被允許與那位“江先生”進行額外的交談。

而江先生，正是他曾提及過的“哥哥”。

這一舉措顯然又是他人格障礙的一例證據(jù)，可是劉瑜安也沒有把辦法解決。其實要說對方的病況多么嚴重倒也不至于，他的生活并沒有被此困擾。

他不止一次地提到過想殺掉那些接近“江先生”的人，最嚴重的那次幾乎是兩年之前的事了。那時候少年嫉妒與恨意還有那要不惜一切付諸行動的決心，至今都令他難忘。

少年雙目通紅，指節(jié)青白，卻用極其平靜的聲音描述了他的殺人計劃。

計劃詳細到具體的時間、地點、手法，殺死那個人對方可能的表情和心情，殺完人之后如何毀尸滅跡、如何逃脫罪行，面面俱到，無一疏漏。

劉瑜安聽罷絲毫不懷疑其可行性，那個計劃完美到他甚至考慮到了報警。

但最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包括所有他曾設(shè)想過的無法回頭的罪行，都沒有發(fā)生。

劉瑜安自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功勞，但他很好奇那個能讓他與本性作斗爭、而沒有做出更多罪惡之事的人。

也正是少年的人格障礙被他自己壓制大半，他在給“江先生”發(fā)送“正常”、“良好”的治療報告時，才能稍稍減少些心理負擔。

他以為往后與這位李總的醫(yī)患關(guān)系，會這樣維持假象下去時，它又結(jié)束了。

當他和對方協(xié)商確定好后續(xù)的治療方案時，簡直不敢相信。

一天一小時的對話訓練，為的是曾經(jīng)毫不放在心上的語言障礙。

一周一次的心理治療，為的是讓自己接受并做到“江先生”提出的三點要求。

劉瑜安忍不住猜想，對方和“江先生”之間或許發(fā)生了一次很重要也很幸福的改變。

而就在今天，他第